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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萨拉嘉朵位于这片水域的下方,整片水域都是萨拉嘉朵的入口,同理,其出口也可以是这片水域的任何地方。”奥玛新学了一条热知识。

      这不仅深得废话文学的精髓,还直接把他送到了海上。

      冰冷的雨拍在他潮湿的脸上,他还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些事,奥玛最先读懂的,是空气中正汹涌着的澎湃海洋气息。水位正在快速下降,浪潮正应和呼唤而来。

      被他带出来的铃铛最先有所反应,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银雾飘摇而出,变成了一块巨大的冲浪板,还现场模拟了一个小人爬浪起板的画面,并化作一只短桨落在奥玛手里。

      三秒之后,海浪到达现场,奥玛原地起飞。

      又过三秒,浪头的奥玛与浪底的路飞遥遥相望。

      “奥玛!”路飞的两只手握在嘴边。

      “路飞!”奥玛挥舞着银桨。

      索隆提着箱子走上火箭般的船头。鸟风自箱中飞出,直接把奥玛卷回火车头,绕着他飞了一圈,就跟着漫天飞舞的同伴离开了。

      奥玛总觉得自家鸟风和本地鸟风虽然是同一种族但长得不是很像,不过还是祝他们未来幸福吧。

      奥玛把箱子背在肩头,刚才还紧紧缩在箱子深处的葎草蹿出来裹住了他的手腕。

      “浪马上就要来了。”索隆拔出了刀,路飞也亮起了拳头。

      奥玛冲从车厢中探出头的娜美和乔巴摇了摇手,却没有往后退去。

      铃铛并没有变回金色,依旧被银色的雾笼罩着,焕发闪闪银光。

      奥玛摇响了铃铛。

      在汹涌狂乱的潮水声中,清脆的铃音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银色的雾气笼罩了整艘海列车,在璀璨如梦的银光里,索隆和路飞合力开凿出蜿蜒的水道。

      海列车一头撞了进去。

      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支撑着一般,汹涌蜿蜒的水道没有丝毫的溃散,奇异的事情正在发生,隧道展露出的并非浑浊汹涌的海水,而是一座光辉璀璨的银色城市。

      他们擦着巍峨城墙的顶端,驶过散发着暖光的夏娃树根,穿过色彩斑斓的海洋植物构成的城市,最终越过树木繁茂的森林,自闪闪发光、如同星河的银色沙滩上一跃而出。

      如梦似幻的三十秒不过数息,这段穿越是如此的轻缓平滑,仿佛空中飞行般轻盈。

      汹涌的银雾飘扬在众人头顶,像片在雨中闪闪发光的星空。

      “那些人在冲我们打招呼吗?”乔巴呆呆地扭过头,向同样面脸迷茫的娜美发问。

      “嗯,他们好像非常高兴的样子。”娜美靠在窗边,手托在腮边。

      “他们在喊你的名字吧。”索隆收刀回鞘,望着奥玛。

      “嗯。真幸运啊,居然还有好好告别的机会。”奥玛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他收回大力摇摆的手,熟练的揽住朝自己扑过来的路飞。

      “路飞,你和索隆刚刚特别帅气啊。”奥玛有点羡慕的说,路飞却反而变得消沉了。

      “你背着我去偷偷冒险了!”路飞显然非常在意,就这么盘在奥玛身上不断地碎碎念着,直到奥玛爬进车厢里也没有停止。

      “快收起你那个丢人的样子吧!笨蛋船长!”娜美医生赏了路飞两发「急救拳①」。

      毕竟背着箱子还背着路飞的奥玛在爬进车厢的时候会被卡住,真的是毫不令人感到意外。

      那个后背高耸如山的影子投进来的怪异画面再一次浮出脑海,在座的众人都情不自禁地用力甩了甩脑袋。

      娜美觉得只给了路飞两拳的自己真是非常的人美心善。

      完全不怕痛的橡胶人挨了打,情绪却依然没有好转,阴郁地缩在角落里画起了蘑菇,看起来居然有点像乌索普,奥玛忍不住笑了。

      不过,他环顾了一下车厢,娜美、乔巴、索隆、路飞,奇蒙尼、昆贝以及奇奇怪怪的人士若干。

      “罗宾、山治和乌索普去哪儿了?”奥玛问。

      “说到这个,山治来电话了,一起来听吧。”娜美特别朝蹲在墙角的路飞招了招手。

      比阿库拉·拉格纳更让虫师感到棘手的信息量扑面而来,墙角的蘑菇种植者换人了。

      “奥玛,好吵。”路飞的眼睛里顶着两窝浅浅的水,他鼓着嘴巴望向头发变成了烟紫色的虫师,显得非常可爱。

      奥玛从情绪里挣扎出来,背过手敲了敲背上的箱子。

      接着,奥玛伸手捏住了路飞两侧的脸颊。

      路飞颤巍巍地闭上了眼睛,但撕扯的感觉并没有传来,脸蛋肉被轻轻地揪着,又被揉了揉。

      不知道为什么路飞有点高兴,又有点委屈,他张开眼睛望了奥玛一眼,爬进他怀里睡着了。

      在路飞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撒了手的奥玛有点不知所措,抱着怀里那么大一团的路飞站了起来,求助似的望向索隆。

      索隆若有所思的看着奥玛,两人对视了快两秒,他才轻轻点了个头,徒留迷茫的抱着路飞的奥玛。

      “我,我也想抱抱。”乔巴眼巴巴的看着奥玛。

      奥玛只好坐到车厢一角,木箱顶在车厢壁板上,却奇异的没有发出声音。

      奥玛单手扶着路飞的手臂,另一只手朝乔巴摇了摇,把驯鹿架在路飞脖子上,三个人脸贴脸的睡着了。

      “这个新来的小哥也是你们的人吗?”基威一边帮摩兹整理她不够方块的发型,一边问道。

      “是哦,奥玛哥哥。”奇蒙尼积极回答。

      “感觉也很了不得呢。”摩兹喃喃。

      奥玛的意识在缓慢地下沉,在思维的边际、深邃的至暗处,浑浊而难以名状的色彩正在涌动,如呼吸般起伏鼓胀,祂轻柔地探出触角,想要卷裹住那个闪闪发光的微小意识。

      银色的星星迅速的坠落下来,扩散成雾,牢牢地包裹着奥玛,抵抗着对方的侵袭。

      “不可以,会被……”奥玛醒了过来。

      怀里空荡荡的,路飞和乔巴都已经醒了过来,正举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肩膀绣了浅绿色的花纹,看看起来非常清新。

      “奥玛,换衣服了,我的眼光不错吧。”娜美朝自己招手。

      “来了!”奥玛向微笑着的同伴们走去。

      ———————————————————————————————

      “太好了,奥玛平安无事。”乌索普抹了一把眼泪。

      得知了梅丽号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大脑里面突然一片空白,只有一道声音在回响着,催动他拖着被粗糙治愈了的身体冲到了弗兰奇一家的改造屋。

      虽然被迅速打倒了,但他居然回忆不起来,从见到奥玛到路飞他们赶过来的这个过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只能回想起那道声音。

      其中最为可怖之处,是他根本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声音,越是回想,就越是苍白。

      “喂,狙击王,你发什么呆呢?”山治身上飘来一股清苦的味道。

      “这是什么味道,”乌索普回过了神,盖住了整张脸的彩绘面具摇晃了一下,没有人看到面具下他苍白汗湿的脸。

      “哦,是奥玛的小玩意儿,点错了。”山治无所谓的将其碾灭了,倒没有扔掉,只揣回了口袋里。

      想起这是自己和路飞、乔巴一起做的恶作剧,乌索普一时间神色讪讪,下意识的扶了扶面具,倒没有再继续胡思乱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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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一时间,奥玛和路飞坐在船头,气氛一时竟很凝滞。

      “为什么难过了。”奥玛看着路飞。

      “你说,还在海上,会和我们结伴一段时间。我们到了陆地,然后你不见了。”说完这句话,路飞的脸蛋鼓起来,望向一边的脸也扭过来。

      他看着奥玛,那是一小段被奥玛错过,却与他有关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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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乌索普发表决裂宣言之前的一段对话。

      “奥玛…奥玛不见了!”乌索普抹掉嘴巴边上的鲜血,尽量让自己站得笔直,他有点难堪地侧过脸,不去看路飞和大伙的表情,自己顾自地说道,“奥玛掉进了水里,那里的水道并不深,可我和箭鱼什么都没找到。他本来也是临时上船奇奇怪怪的家伙,奇奇怪怪的离开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反正现在和我也没有关系了。”

      “奥玛才不会!”路飞斩钉截铁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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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心里怀疑你了,怀疑你真的不和我们告别就离开了。”路飞看着奥玛的双眼,如此说道。

      “啊。”奥玛张着嘴巴,露出一副不符合他相貌的愚蠢模样。

      他发出来一声轻轻的气音,像是感慨,又像是叹息。

      他忍不住捧住了路飞的脸,奥玛第一次这样近的看着一个人。他知道他看着的人叫蒙奇·D·路飞,是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是一个有着一双从不迷茫的黑色眼睛的男人。

      但他这么和自己说,他把这小小的怀疑当作一种沉重的辜负,他为此那么的难过。

      奥玛捧着路飞的脸,却不知所措,他看着路飞,路飞也看着他。

      最终,他们恍然惊醒似的行动起来,他们抱住了彼此。

      “对不起,奥玛。”路飞坦坦荡荡的说着,眼睛看起来亮闪闪的,脸上又恢复了常见的笑容。

      “嗯,我接受了。”奥玛学着路飞的样子,把下巴也搁在了对方的肩头。

      奥玛又问,“我是不是在高兴?我觉得我应该是在高兴。”

      路飞没有回答,橡胶笨蛋已经开始打瞌睡了。

      不懂人性的虫师独自苦恼了一会儿,歪过头看着路飞的额头,那种直白的目光很明显是要撬开对方的脑壳一般。

      路飞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很无辜的看了一眼奥玛。

      奥玛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这种能够实现的冲动,他落寞地叹了一口气,“唉。”

      他抱住主动靠近自己的路飞,用力晃了两下,把对方摇醒了,“话说回来,路飞,我们明明没有约定过的。”

      “但我们现在约定过了啊。”路飞打了个大大的哈气。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奥玛的眼睛瞪大了,圆圆的瞳孔被拉扯成一道纤细的裂缝。

      “约定过了。”路飞的语气非常肯定。

      “你这家伙意外的还挺聪明的吧。”奥玛的神情放松下来,他懈怠地说。

      “当然了!”路飞非常肯定。

      “算了。”奥玛扛起答完最后一个问题后秒睡过去的路飞,把他塞回了车厢里。

      奥玛独自闲坐在车头,银雾浮上他的指间,轻轻一甩,就像蒲公英般飘飞出去,奥玛轻轻甩着手指头,一小团一小团的银雾就像是星星那样稳定地悬浮着。

      星星从奥玛的头顶向远处飘去,落入车厢,落在两只帝王布鲁的头顶,也落在弗兰奇改造屋众人的头顶。

      在星光的照耀下,人群们暂缓了对前路的忧虑,沉沉陷入战斗前最为宝贵的睡眠里。

      奥玛望向漆黑的海面。海面之上也映着银光点点,令他无光的双眼也染上波澜。

      奥玛在想那些伪装成船工的CP9,在想妮可·罗宾。人类是自然所诞生出的最为美丽残忍的生物,奥玛早已深知这一点,而罗宾以美丽致敬残忍。

      “想要活着又有什么错呢。”奥玛点亮了最后一颗星星。

      小小的星星悬浮着,仔细看去,它是一团旋转的雾气,散发着清澈的光辉。在其照耀下,奥玛的头发在逐渐褪色,变为了半透明似的浅白色,在夜晚中散发着淡淡的银光。

      发丝间的草叶暴涨而起,把他裹成了一团巨大的毛茸茸。在无垠的黑暗之中,奥玛感受到了母亲胞宫般的温暖,他蜷缩着闭上了眼睛。

      不可名状之物正在清醒之外窥视,斑斓的色彩在黑暗的尽头闪烁着光芒,奥玛没有睁开眼睛,也没有入睡。

      他在黑暗中与之对视,一如既往。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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