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信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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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荒霸吐’的存在，你应该已经从各个渠道了解不少了，甚至我在三天前也和你提起过一些。”
魏尔伦慢吞吞的说着。
“首先，说到荒霸吐，就必须涉及一个问题——异能力是什么，可惜，至今也没有人能明白它存在的源头，能确定的只有两点：除了人类以外的生命，没有异能力。而当异能者死后，他的异能力也会随之消失，这是第一点。”
“以及第二点，一个人只有一种异能力，且异能力的力量输出存在局限性，不存在拥有复数异能的人，也不存在能一瞬间毁灭世界的异能量。”
“也因此，在战时，往往是异能者的数量更多的一方取胜。但对欧洲那些异能大国来说，它们的异能者储备数量都不少，这就导致了当年那场世界大战，在战况激烈的同时耗时持久，没有一个国家经得起这样长时间的消耗。为了结束战争，并获得胜利，人们不约而同的渴望获得压倒性的、颠覆性的、能瞬间统治战场的伟力，并基于此目的经过大量实验研究，得出了结果之一，超越异能极限的产物——异能特异点。”
“这些东西我在这几年里了解过。”中原中也皱着眉：“当相互矛盾的多种异能力之间发生碰撞时，可能会从中产生脱离常理的现象，这些现象被称为特异点……所以这和荒霸吐有什么关系？”
“特异点，它是异能现象的漏洞，即为突破原有异能概念的存在，在事实上，它超越了原有的异能量极限，具有来自世界背面的无限能量。”
“……等等，”中也突然怔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作为高能量的异能生命体——‘荒霸吐’，它是基于特异点产生的？”
“可以这样理解，或者说，它就是特异点本身。”
“哈——？！”
魏尔伦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
“你还记得上午的时候，你曾和我聊起过，关于武装侦探社那名侦探所做出的推理。我想他大抵是正确的，基于我所得知的情报来看，世界与世界之间的矛盾之处在相互干涉时，确实有可能产生世界级的特异点，而那些投影，也大概相似于异能特异点产生的异能现象。”
“而在这个世界上，也存在着一个人就能创造出特异点的异能者。不是和别人的异能，而是和自己的异能发生逻辑冲突，从而产生特异点。这样的异能被称为‘自我矛盾型异能’，生成的特异点即为‘自我矛盾型特异点’。”
他停顿了一下，而后缓缓开口：
“最明显的，发生在你身边的例子，就是兰波。”
阿尔蒂尔·兰波，来自法国的异能谍报员，是全世界仅有数十个的超越者，拥有着生成庞大亚空间的异能。他可以从世界上隔离出一片异度空间，其不受物理准则的影响，全由兰波自身意志掌控。在那个奇异空间里，甚至能做到——将人类的尸体异能化，使其变成可供他驱使的异能体——这样的事，而兰波一次只能驱使一个。被异能化的人类拥有生前的身体机能和记忆，甚至可以使用异能，从某种层面而言，称得上是将死者‘复活’。
这样的颠覆生死、超出常理的能力，能将人类异能化的能力，足以称为是异端中的异端。而在兰波身死之时，他将这个异能用在了自己身上。
对自己使用异能，将自己异能化，成为了异能生命体，然后又对成为异能体的自己再次使用异能，就在这样的循环往复间，生成了自我矛盾型特异点。
“自我矛盾型的特异点，它会以大约数十年一次的概率，出现在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存在着人的地方。其所产生的巨大能量具现化，在古代往往被人认为是‘神’或者‘魔兽’，而其所造成的破坏则被古人认为是神罚、天灾一类的产物，但谁也不清楚详细情况——毕竟异能者本人在发动异能后，会被不停止增长的无限能量所形成的空间扭曲，牵引拉扯到世界的另一侧，在过程中被强大的重力场捻成粒子后蒸发。也就是说，用之即死，是一生只能做到一次的事情。”
“但那份力量又确实存在过那里，为什么不能拿来用呢？而又像我之前所说，只有活着的人类才拥有异能。由此生出一个理论——异能的存在并不基于人的肉|体，而是基于人的人格、意志、亦或是灵魂之类的东西。报以这样的想法，研究员们开始了不断试验，并很快得出了成果：通过编辑出的人格式——至多不过2383行字符串的，具有简单感情和行为规则的方程式——来仿造‘灵魂’，用以欺骗异能、欺骗力量——这就是，将特异点异能者化的实验。”
魏尔伦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重重的叹出了他的下一句话。
“而最先做到这件事的人，是法国的研究员。制造出了代号为‘黑之12号’人工异能生命体……也就是，我。”
***
——集装箱内——
“这就是港口黑手党的内部资料吗？”
金发男人大跨步迈进房间，拿起同手机一齐放在桌上的一沓文件，他抖了抖那些纸页，视线在上面的文字间飞掠。
在粗略看过几眼后，“魏尔伦”抬眼看向在他靠近后，仍稳稳坐在椅子上的少年。“两天前，你说要把这个给我，所以我没杀你。因为这些对我的工作而言是必要的。”他冷然道：“但是理由呢？你想要的回报是什么？希望不要是‘请不要杀我’之类的玩笑。”
“等等，这难道是背叛现场？”国木田独步讶然道。
坂口安吾回复了他：“应该不是，我之前看了最上面的那页，虽然情报是正确的，但在很多细微之处都做了些手脚，那些经过了精心改动的信息，可能连港|黑内部人员都难以发觉。”
“……你知道的倒是很清楚啊。”谷崎在一旁小声吐槽。
“……啊、嗯，毕竟我的能力对于调查这些过去的事来说还是挺方便的……”
毕竟当年被港|黑首领那么威胁了，自然要多关注点那边的事啊！——安吾在心里大喊。
在现实中的几人谈论时，集装箱内的投影仍在继续。
被对方明显威胁了的“太宰治”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个不大明显的笑容。
“我想要的，很简单，”他低声回答道：“——我想看港口黑手党燃烧起来。”
那声音轻的像雾一般，但在场的所有人，无论是谁，都能从这句话中听出其所包含的巨大恶意。
而这份恶感也很好的传达给了“魏尔伦”。
“魏尔伦”脸上虚假的表情凝固了。
就好像看到一个此前从未见过的生物那样，“魏尔伦”的脸色慢慢变得严肃，他第一次用那样认真的态度去注视对方，以某种复杂的，饱含深意的眼神：“……港口黑手党，它不是把你捡来抚养长大的组织吗？”
“你说的没错。”
“太宰”微笑道。
“那为什么呢？”
“魏尔伦”紧盯着“太宰”，辨别着他的表情，凝视着他的眼睛，像是能一路看到他内心盘踞的，如污泥一般腐烂的黑暗。
——是啊，为什么呢？
现实里的人不由自主的心想着，但他们也有自己的答案——港口黑手党首领太宰治，在他上位时期，做出过无数件充满血腥的决策，没有人的手会比他的更肮脏，即使是这世间最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在他面前，恐怕也如同一个婴儿般纯洁无力。
这样无心无情的存在，甚至已经不能称作是人了，即便面对血亲，他也会毫不留情的挥下屠刀吧。
“……”
投影中的“太宰治”，在听到魏尔伦的问题时，睁大了眼睛，连他脸上的表情也仿佛不再受他所控，产生了细微的变化——那依旧是微笑的表情，但如果说之前是浮于表面的虚假，那么此刻在他脸上流露出的，那样苦涩而悲凉的情感，简直如同发自内心一般，是真实到连局外人也难辨其是否虚伪的程度。
许久之后，少年微微侧过头，垂下眼睛。
“……我厌倦了。”
“太宰治”用一种平静又疲惫的语气，笑着说道：
“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就好像在空无一人的贫瘠荒漠里跋涉了许久，即将要死去的旅人一般。
绝望的，悲鸣着的声音。
“……啊，是吗……嗯，我能理解你的心情。”
“魏尔伦”闭上了眼睛。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他低声喃喃着：
“抱着也许有什么东西能改变自己的期待去旅行，但是那里尽是些破烂不堪的地方，最后沮丧地回来了，我也有那样的经验……所以我们要旅行，因为只有呼吸、吃饭、排泄的人生，并不足以让我们存活下去。”
一边说着，“魏尔伦”露出一个了然的，温和的笑容。
“感谢你的协助，太宰君。”
他弯下腰，从地上捡拾起一枚不知何时掉落在地上的洋币，轻轻一弹指——
——在那一瞬间，伴随着飞速割裂空气所产生的刺音，那枚被弹射出去的洋币从“太宰”身旁擦过，并直接穿透了金属的墙壁，与外面堆叠的废弃物相撞，发出了雷鸣般响亮的轰炸声。
“作为我对你所展示出的绝望的敬意，我会最后杀掉你的。”
在轰鸣的余音中，“魏尔伦”微笑着说。
“我期待着。”
“太宰治”面不改色的回应他，即便是在刚才的生死关头，他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那副令人心痛的笑容也一直挂在他的脸上。
“魏尔伦”最后深深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身离去。
在他身后，黑发少年沉默着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手指搭上门把时，方才突然开口：
“那么，现在去哪儿？”
“太宰治”问道。
闻言，“魏尔伦”回过头，他看着“太宰”，脸上露出一个神秘的，饱含深意的笑容。
正在这时，投影变得不稳定了起来，整个集装箱范围内的图像都变得抽搐起来，像是因高温熏烤后蒸腾的水汽而扭曲的空气。
然而众人来不及关注这个，他们紧紧盯着“魏尔伦”，等待着他的回答。
“你知道的吧，”
金发男人那略显轻薄的嘴唇牵动着，缓缓吐露出他的目的地，也是下一个投影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
在他模糊的声音里，虚幻与现实重叠的那一刹那之间——落满了灰尘的集装箱内部，除了裸露在外的电线、破旧的家具以外，其他的一切——包括那两人的身影、硬币穿透后的缺口，放在桌上的手机与资料，甚至连同那属于清晨的光线一起，全部都消失了。
在那一个瞬间，连人的呼吸声都很轻，万籁寂静。
只有夜晚的月亮，隐藏在重重云霭下，透射出淡淡微光。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信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