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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 68 章 ...

  •   “什么嘛,居然睡着了。”何希桐在心里嘀咕。
      旅游团有47成人,加上导游和小孩就有50整。红帽子占领了一半容量的客机,沈远和何希桐位置正好靠在一起,前后左右都是自己人。
      此时,沈远正毫无防备地在何希桐面前耷拉下脑袋,嘴巴一张一合,无声地进入了梦乡。
      从坐下到睡眠不过1秒,衔接非常丝滑。

      沈远舒服了,何希桐被迫闭麦。上飞机前挑衅意味十足,还以为会在飞机上来一套你来我往的“机锋”。
      看了看周围人们行为的倾向,见没人注意自己这边,她上手摸了摸沈远的脖子,通过手收集肌肉和温度的信息,粗略鉴定他壳子的情况。

      是最便宜的一款,没有任何特殊功能和防护作用,不具备可成长性,当身体受伤的时候会直接反馈到精神。
      难怪精神消耗这么厉害。
      从百里开外的地方过来,又是第一次使用壳子。从推测的路线和时间来看,他最开始的适应根本就没调试过,是使用过程中一边用一边调整。来到面前的时候已经是合乎精神体的状态了,是直觉型的?

      对沈远的能力值有了一个初期的评估,再通过他的装备状态和处事表现,何希桐对他的处境也有了一定的预期,连带沈远的性格,她也有了清晰的判断。
      她想“还算好带。”实力有点弱,但有弱点好拿捏呀。性格不管是不是伪装,都算好商量的那一款。
      有些事不怕别人不会,就怕不会的人逞强来捣乱。神队友就算是头猪也能带动,但猪队友就算是神也会被坑死。

      这段话是不是在歧视神和猪的关系?算了,不管它,(游戏)“俗语”这么说得。

      沈远并没有在自己的生活中遇到过和自己相似的人。
      人情其实很简单。
      自己怎么做,别人会怎么想;自己怎么做,别人会有什么反应。只要具备相应的概念,人简单好懂到不需要思考。
      但是一些高情商的话,他怎么都说不出口;一些事情,他自问永远都做不到。
      明明只那么做,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为什么即使明知道的坏结果去做自己不愿意的过程的事情呢?
      沈远能看透这一点,却不能理解这一点。后来,他做出了相同的行为,他仍然无法理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的脸无法控制地露出疑惑,问道“我,是我吗?”
      “这是坚持。”妈妈的答案,“人一切行动都会围绕着着什么进行。中心改变的意味着阶段的变换,如果说追寻着什么是一个阶段的话,那么恭喜你。这一刻起,你才拥有了自我。”冬天时,阳光下被子的味道。
      “什么是你,对我来说,你能听话并做到我的要求,这就是我心中的理想的你。”爸爸的答案,“有些答案别人不能给你也给不了你,只有自己才可以,而有的人一辈子都找不到。”下雨时,空气里潮湿的味道。
      陌生的,不了解的自己。
      我是什么样的呢?如果世界上真的存在和我一样的人,只要观察对方就能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吧。
      观察人类,然后融入他们。
      因为,我是人类。

      梦境破碎,飞机窗户被拉了上去,整个人靠在上面跟着上移。揉着惺忪的眼睛,沈远扭头去看始作俑者。何希桐身上披着小毯子,眼上带着眼罩,呼吸平稳,侧过头睡着的样子。
      沈远打了个哈欠,要了份飞机餐吃,也不觉得被打扰生气。别人转头,他还会露出个无害的笑来回应。他一边看着外面的云层一边想事情,每当睡醒的时候他总觉得脑袋空空的,格外放松。
      他知道自己的性格标签——善良、暴躁,这两个是最常见的。他知道,这是不对的。在过去的日子里,母亲看人评价总能切中要点,这是父亲较之也略弱的地方。所以母亲才会知道,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真正地表露自己的性格了,时间长了,连母亲有时都会以为他改了。
      这次他不打算把外露的暴躁的给表现出来,面对何希桐他总有种奇怪的熟悉感,这个人激发了他的未曾探索的另一面,好奇的同时疑心病也在发作。
      “那就这样吧。”他想“让我多观察观察。”是不是和我相似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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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把头,听说这次水挺深,我再给你几包‘樟脑丸’,到时我们兵分两路,我走观光台,你走游乐园大门。”聂风一边说一边在白大褂2号上衣口袋里掏啊掏。
      掏出了工具箱、急救箱、零食箱、药品箱……甚至一箱苹果,两箱牛奶。在白大褂2号“你为什么不动别人的口袋?”的恼怒表情中,从白大褂3号的裤兜掏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聂风“你一般放的最全。那种旧版可溶型炸药我没有,已经都换成□□了。”
      聂惊云“扫把头,你蒸汽显像仪还有没有?老是换武器容易‘低不成,高不就’。”
      白大褂3号“聂小姐,老大专门进修了糖画,到水枪俱乐部进行消防模拟实战演练,对液体状态的控制已经好了很多,不会洒在自己身上。请放心吧。”
      “没错,”黑西装4号帮腔道“已经不是幼儿玩水的水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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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到站,旅游团没有到宾馆修整,而是带着坐了一天飞机的乘客来到了大园子的门口,大门上标着几个大字“梦幻岛游乐园”。
      “没人抱怨真是令人惊讶的事。”沈远把它列入异常,暗暗警觉。何希桐表情不变,像是对这里的一切早有预估。

      从设施的外表来看这里很新,符合新建的大热游乐园的传闻。站在外面根本看不到里面,一望无际的树木丛林。导游说,这里是一处类似裂谷的地带,整个游乐场建在凹下来的部分,看不到勉强也说得过去。

      游乐园大门——那扇可拉伸铁门——附近地面拖拽的痕迹很浅,说明铁门很少进行开关,但游乐园如果正常营业,至少早晚至少开关一次门。一般的游乐园除了维护设施的时间,一周七天天都是工作的,大热到可以成为地标建筑的游乐园,大概连法定节假日都会开门。这样算,开门关门的频率、时间和痕迹就对不上了。
      高报酬果然不是这么好拿的。/B级任务果然不安生。”

      导游看向沈远“那么,两位要走什么样的道路呢?”
      他笑容温和,却让人无端想象到尸体腐烂后眼球脱落的样子来。向导伸出手引路,笑道“我们游乐园主打角色扮演,所以每次从我们来接客人的时候就开始了呢。客人要选那条路?”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园内,其他人也不见了踪影,眼前是激流勇进和太空漫步的牌子。
      “这些看着就不太牢靠的玩意儿能行吗?”沈远陷入了沉思,半响,他抓了抓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右手边,问道“我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自然没有人会回答他。
      不耐烦等待,沈远径自上了太空漫步的玩具车。
      车身上掉了漆,露出生锈的栏杆,底下的树木随着车轮前进一点点低矮起来。
      太空漫步是一款类似脚踏自行车设计游玩项目,正常游乐园一般把它的路线环绕整个游乐园建设。游玩的游客既可以锻炼身心,又可以欣赏游乐园的高处的风景,还能和自己的家人朋友有一个独立的私人空间培养感情的游戏。
      总地来说,是一个好像很有用,但其实只有情侣和小孩子比较会来玩的游戏。(沈远总结)

      沈远这个就离谱多了了。
      一般来说三米高差不多了,一开始沈远的高度差不多也是3米。但随着车子向前,沈远离地高度不断增加或者说地面不断向下凹陷。眼前的轨道看上去却越发破败,让人不禁怀疑是否会在下一秒断裂。
      在尝试过停止和倒退,沈远就歇了这个心思。
      无他,这辆车根本不能停下来,它没有刹车。而一停下踏板,车子就好像真的是从有坡度的轨道上爬上来的一样快速下滑。
      不过走出数十米,原来伸伸脚就能碰到的树林已经在百米以下。如果随意停下,按之前车子下滑的速度来看,脱轨是必然,不是像炮弹一样随着轨道飞出去,就是坠落在树林里。无论那个,不用动脑子都能知道自己会摔成肉饼喂动物。
      时间缓缓流逝。
      车子踏起来越发费力了。该怎么办呢?
      汗水用脑门上流下,模糊了沈远的眼前的世界。

      飞在天快中的鱼、游在河流里的鸟,能一蹦三尺高的水流。插上翅膀的信件飞速飘过,带来含着甜味的风。天空湛蓝,云朵随着风变换身形,轻盈地像一层纱。这里就像孩童信手涂鸦的图画,充斥着无忧无虑的喜悦和色彩缤纷的幻想。
      即使自己可能就要死了,沈远还是吃力的蹬着踏板,在变幻的场景里努力欣赏充满童趣的美丽世界。他对于将要死亡这件事意外的平静,我十分好奇,猜测是否是父母的复活给了他什么底气呢?

      众所周知,智械一族是出了名的遵守承诺。那么许下了那样的条件,几乎没有获取任务报酬就有了复活父母的影响,这代表着一种既定的结果——在他的未来,他得到了复活父母等价的报酬来支付公司让他父母在他的现在复活了。
      沈远必定会在获取充足报酬前的所有任务里会活下来。

      我把我的推测统统告诉了沈远。在人类社会长期生活的道德标准告诉我这样的好奇是十分残忍,虽然很期望他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来满足我,并且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我安静的等待了好一会儿。
      因为吃力,他一直发出“呼啊呼啊”的喘气声,可能确实是没什么体力了。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候,他才像刚回过神一样,回答了我的问题。
      非常正式地,好像我就在他身边一样,说出了他的答案。
      “你要我怎么说呢?”他有些为难地说。
      一定又是因为觉得思维不一样,所以人与人之间难以理解吧。

      “那这样吧,我一边说,你一边互相印证。”
      我提问他回答,这是我们之间形成的惯例。很小的时候,我第一个观测到他,到现在也只观测到了他。

      “父母亲人,朋友长辈,我几乎都没有。”
      “有父母。”
      “对,也不对。”他轻轻笑道“我们家的人,都不是什么会为他人停留的人。以前就是,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因为三观不合吵起来。偏偏想要和谐,只有爸爸……”他止住了话头,低头看了看路,背后的兜帽垂下来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不欠他们什么了。”他说,“我的生命是他们给的,现在我也还给他们了。”
      “无牵无挂,不欠任何人,也不是任何人的什么人,我不会给这个世界任何伤痛。”
      “过去的每一件事我都做到了无愧于心,无悔于行,我没有遗憾。现在因为还没想好想要做什么就算有什么遗憾,暂时也想不出来。未来不知道会不会到来,如果不会来,未来的遗憾也不会产生。”
      “如果我死了,这是无悔无愧无憾的一生,我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说罢,他又专心致志地骑他的脚踏车。
      远方,蓝色的雾气升腾,房顶的尖尖露出一头,他的脸上泛起了喜悦。

      我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
      我隶属于组织说书人,这是一个可以观测(人类说法)世界的组织。每个组织成员无一例外有着特殊的视角,我的能力——看到不同世界的多个时间线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种。
      在我的心象图书馆里,有一排书架标签是沈远,上面上放满了一个人的人生经历和种种可能性。我一直都透过他的视线目睹着不同的世界的趣闻,品尝着他的平淡寡味,感受自己的酸甜苦辣。
      也许是和他一起看了太多,有时候我会分不清他和我的叙述。但总的来说,即使被影响,个体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
      顺着蓝紫色的天空的尽头望去,群星缓缓入场。
      最近在写的是一本小记——我想这么称呼。在末尾写上“骑着骑着,终于体力不支掉落了下去。体力耗尽使他眼前一片黑暗,幸运的是在这里离地面不是很高,他只是晕了过去,躺在了一片昏暗的灌木里。”
      这是日前,我意外看到的新的世界线,我称呼其为——多元世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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