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哼哼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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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害怕，这次一定可以。
纳撒尼尔给自己打气，一步踏进了贫民窟。
这里的街道狭小而逼仄，低矮的屋棚大多都是用破布或者塑料薄膜盖个顶，一个个瘦弱的女人小孩窝在里面，紧紧抱在一起，用已经瘦的凹陷下去的眼睛盯着纳撒尼尔看。
与一双双无神的眼睛一一对视，纳撒尼尔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
怎，怎么回事？
“小姐，你，你好。”
他尝试着靠近一旁屋棚内的一个抱着婴儿的女性，女人头发枯黄，身上皮包骨头，怀里抱着的小小婴儿吸吮着她干瘪的胸脯，汲取活下去的能力。
女人抬起头看纳撒尼尔。
“你，相信神吗？”
纳撒尼尔战战兢兢的一直往四周看。
女人麻木的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
纳撒尼尔被这种眼神吓退了，匆匆跑出了这片地方。
直到四周的街道重新变得整洁，他才呼呼喘气的停下来。
为什么是那种眼神？
之后的几天他都没敢再去贫民窟，直到那些虚伪的富人们给他的钱也被花光了。
但是还是没有招揽到任何一个信徒。
他才又忍不住把目光放向了那片让他恐惧的地方。
再次站在脏乱的街口。
纳撒尼尔迟疑着脚步往里面走。
脏兮兮的男人女人们目送着他走入其中，有些垂下眼眸静默不语，紧紧抱住怀里的小孩，有些则眼神闪烁，轻声对着身旁的小孩耳语几句。
纳撒尼尔感觉自走进这地方之后，整个人仿佛被剥光了衣服一样，无论走到哪里，都有视线追随着他的身上，一种无法忽视的危机感让他越走越感觉自己的手脚不协调起来，几乎就要同手同脚。
忽的，纳撒尼尔的脚步停下，他忽然不想继续往前了，这里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信神，他一眼就看的出来。
想到这，他立马转身要跑出去。
几个身上还算有几两肉的成年男性站在前方把路堵住。
纳撒尼尔瞳孔紧缩，侧头看去。
一个个骨瘦如柴的小孩们把他围了起来。
“你身上有吃的吧。”
脸上有疤痕的男人走上前来。
“不！别！”
头被按在地上，身后的背包被人扒了去。
背包里剩余的食物，他的毯子和衣服被人瓜分，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有几双小手摸了上来。
纳撒尼尔只能紧紧抱住怀里的圣经，伸手胡乱的推开那些抓着他衣服的手。
胡乱间他的头被什么东西狠狠重击了一下。
像是什么声音被延长了，头脑瞬间停止转动。
待到回过神来，那些大人们已经分完东西离开了，只剩下这些瘦弱的孩子们为了他身上的衣服大打出手，衣服已经被扒走了一件外套，感谢他的里衣都穿的紧，这些力气不大的孩子们一时半会扒不下来。
但是怀里的圣经已经被人拿走了。
拿到他圣经的小孩子正和别人哄抢着，想要把圣经包角的银子抠下来。
缝制的书页四散。
纳撒尼尔摸了一下脑后，一手的鲜血。
这里是地狱吗？
主啊，救救我……
“异能力，红字！”
金色的文字从血液中流出，狠狠击打在太阳穴上，瘦弱的孩子们一批批倒下。
天生的异能力环绕在纳撒尼尔的身旁。
一张一张的捡起散落一地的圣经，纳撒尼尔的眼神空洞。
有些书页被撕碎在地上，被一个个脏兮兮的脚印污浊。
把勉强集齐的圣经抱在怀里，纳撒尼尔走出了贫民窟，一路走向他已经待习惯了的小公园，他早已经想回家了。
地图！
他根本就不知道他所熟悉的村庄在哪里，没了地图，他要怎么回去。
但是这么大的贫民窟捞一个人……
纳撒尼尔像是被扔到了无人的旷野，四周都是怪物，注视着他。
缩在儿童滑梯的内部，纳撒尼尔抱着双膝。
“喂！我说你这是什么东西？”
一个脑袋从门口凑过来。
纳撒尼尔看了他一眼，听声音是那天给他警告的那个男人。
男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皱起眉头。
“你去贫民窟了？”
“……”
男人扒着梯子硬是挤了进来，高大的身材叠起来也把这里面小小的空间占去大半。
“把你这些小东西收起来。”
男人伸出手指碰了碰金色的文字光带。
纳撒尼尔无声的解除异能力。
失去金色光字的血珠从空中落下。
男人转而伸手摸向纳撒尼尔被敲闷棍的地方。
“下手真黑，你现在看到了吧，贫民窟就是真正的地狱。”
“嗯……”
纳撒尼尔侧过头，闷闷的回应。
“你还是回家去吧。”
男人收回手转而掏出烟，点燃一根狠狠的吸了一口。
“我的地图被他们抢走了，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男人手一顿，无奈的长叹一口气。
“那估计现在已经进下水道了。”
纳撒尼尔更加失落的低下头。
“看开点，想想你接下来能做什么吧。”
男人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盖到纳撒尼尔肩上，扶着墙爬了出去。
“谢谢……”
男人摆摆手，缩着肩膀向自己过夜的地方而去。
纳撒尼尔看了看一直被他抱在怀里的圣经。
不知不觉在思绪中睡去。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敲响墙壁的声音吵醒，他以为又是那些早起的小孩要来玩，连忙爬出来。
但是眼前的确是一个金发男人。
金发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英俊的脸上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
“哟，你好啊，少年。”
纳撒尼尔仰头看着他。
“你好。”
金发男人摸着下巴靠近他盯了一会，伸手要和他握手的样子。
“你就是昨天出现的异能力者吗？我是弗朗西斯.菲茨杰拉德。”
“我叫纳撒尼尔.霍桑。”
……
“在那之后我就加入了组合。”
纳撒尼尔看着自己身前漂浮着的‘红字’。
芥川龙之介端着保温杯轻吹一下杯口的雾气，喝了一口。
换了一个靠墙的姿势。
“确实是个悲伤的故事。”
半个小时之前
天色昏暗，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福泽谕吉回家的路上，被地上滴落的血液吸引了注意。
血迹一直顺着道路深入一旁阴暗的小巷。
福泽谕吉思考了一番，敛下眼眸。
坚定的抬脚走了进去。
顺着血迹来到了终止的地方，是一个死胡同。
蹲下身沾取一点。
还是新鲜的。
福泽谕吉若有所思，这么明显的引诱自己进来，有什么目的吗？
身后破空声传来，福泽谕吉伸手捏住刀刃。
“真是个危险的夜晚。”
反手握住偷袭者的手腕将其向前摔去。
半途偷袭者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到了一样，借力挣脱了他的手，向他背后退去。
但是武器却被福泽谕吉夺下，是一把的半圆形镰刀，像是割草用的那种。
“悬空改变方向，你的招式还真奇怪。”
福泽谕吉站起来，把手中缴获的武器折断。
“赐予异能力者死亡，赐予异能力者于泥土中的安眠。”
脸上覆盖在面具的斗篷男微微抬起头。
“异能力者杀手吗？如果你的目标不止我一个，那就不能放过你。”
扔掉手中断成两截的武器，福泽谕吉依旧神色淡淡，话语却极具压迫感。
“攻击不到，你是没法伤害我的，不管是多强的武术高手，都无法避开意识之外的攻击。”
像是被设定好的机器一般，异能力者杀手没有波动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有些失真。
一抹极快的血红闪过，福泽谕吉没去管被擦伤的颈侧，回头去看身后发出攻击的方向。
是死胡同。
不对劲，这攻击似乎原本的目的就不是为了杀死自己。
“杀气被你察觉到了吗？但是这种程度已经够了，不可忤逆的死亡无处不在，比如说……”
异能者杀手狼狈的往前扑，堪堪躲过刺来的罗生门。
“你话还挺多，是在打什么主意吗？”
芥川龙之介从拐角走进来，调整了一下手上白手套的位置，盯着那道戴面具的身影，声音冷淡。
“神父。”
纳撒尼尔脸色一变，立马就想从高处逃。
“罗生门！空间断绝！”
铺天盖地的罗生门从两旁的墙壁中伸出，在小巷里形成了一个断绝出来的空间。
纳撒尼尔尝试了几次都不成功，像是撞上了看不见的坚硬墙壁一样。
“给老鼠卖命，你们组合的首领知道吗？”
芥川龙之介走近，伸手托住因为病毒发作而倒下的福泽谕吉。
“……为了复活我的挚爱，我只能这么做了，成功以后我会亲自向首领请罪。”
纳撒尼尔落在地上，面向芥川龙之介，似乎决定要拼死一搏了。
“你赢不了在下。”
纳撒尼尔面具下的眉头皱起。
“你看不起我。”
“只是陈述事实，你的异能力还算厉害，但你的使用方法太粗糙，看得出来平时的心思都不在这个上面。”
随手打落纳撒尼尔控制着袭击而来的血珠，芥川龙之介操控罗生门把人捆结实。
“组合应该是异能力者集团吧，你平时不训练你的异能力，在干嘛？传教吗？”
其实芥川也只是随口一说，但是纳撒尼尔的沉默令他也沉默了。
不是吧，真的在传教啊。
“你这个神父也当的入戏太深了吧。”
这句话令纳撒尼尔反应极大。
“我本来就是神父！”
“哦，那你这次怎么不祈求你的神明救救你的挚爱了？”
芥川龙之介无动于衷，感受到身上加重的重量，知道福泽谕吉已经彻底失去意识了，将其扶到街口边坐着。
“……”
回过头看着沉默的纳撒尼尔，芥川龙之介摸出了保温杯。
“看来你也算不上什么虔诚的信徒嘛。”
“不，我对主的信仰是真实的，但是……我也知道主是不存在的。”
“你还真奇怪。”
抿了一口养生茶，芥川龙之介舔了舔嘴唇。
“因为我见识过真实的地狱，那里的人比恶魔还像恶魔。”
然后是长达二十多分钟的阐述。
emmmmm
“贫民窟确实是地狱。”
芥川龙之介给予肯定的点头。
“你见识了地狱，但是在下从小就生存在地狱。”
纳撒尼尔愣住。
“在下与在下的妹妹从小就生活在那里，之后才有机会走出贫民窟来到港口黑手党。”
说着芥川龙之介露出一丝嫌弃的神情。
“有些资料都算不上是秘密，你们组合来横滨之前都不买一下情报的吗？”
啊这……
“……”
令人无法反驳，来之前以为只是个小国的乡下地方，谁能想到竟然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其他的故事等在下带你回到港口黑手党，你去讲给红叶大人听吧。”
“侦探社的人也差不多到了。”
被罗生门割断的空间被从外面消除，形色匆匆的侦探社一群人跟在太宰治身后涌了进来，江户川乱步第一个蹿进来，着急的扑到福泽谕吉身旁。
其他人呼啦啦一圈把福泽谕吉围了起来。
“什么？你什么时候通知的他们。”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芥川龙之介再饮一口养生茶。
“你讲故事的时候。”
纳撒尼尔脸都绿了，气愤的转头不看他。
见纳撒尼尔不说话了，转头看向自一进来就盯着他们看的太宰治。
“既然各位已经到了，那么在下就先告辞了。”
把保温杯揣好，芥川龙之介带着被罗生门包成粽子的纳撒尼尔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哼哼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