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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死里逃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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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古说过,我的能力是具现系的。我也见识过贝宁特把念变化成蜘蛛网一样的形态。现在轮到我了,我需要武器。此刻我想要什么,我从来没有犹豫过。当然是,枪!就算是我闭上眼睛都能完全描绘出来它们的每一个纹路,每一个零件。
放开念力,让它自由地运转……护木、枪托、护手……我拆卸过无数遍的东西……18.4MM口径,警用猎枪。
对方似乎对我手上忽然出现的武器吃了一惊,但是他马上恢复了冷静:“少爷,安全起见你还是出去。”
克兰哀痛意味地看我一眼,走出了门外。
端枪上膛开保险射击。我豪不犹豫地向他的头发射,他一缩身体恰巧躲过,但是耳朵还是被子弹擦出了一片血花。一道裂痕延伸到我的脚下,我甚至没看清他到底是用什么东西把地板劈开的。皮肤只感觉风动,就反射性地向后滚。瞄准后墙的空挡,在间歇的时候又向他移动的脚射了几发,可惜都打在了他脚下的地板上。他运动的速度太快了,我没办法射中。现在他只是忌惮我手里的武器,如果不让他在速度上减慢,一旦让他靠近我是不可能活下来的。我只能暂时依靠它了。50米内命中率杀伤力大,可以击中多个目标,所以上辈子那些地方警署的白痴们都知道备上一只。当然它现在在我手里,可以勉强应付这个比我实力强的念能力者。我的子弹是念做的加上□□本身比□□强悍,完全可以突破对方身体的“缠”护层。
那个司机冷哼一声,向我正面扑来。这人真是疯了,故意来吃子弹。
刚扣动扳机,他脚下一变立刻转了方向,抬腿踢过来。不,他的目标不是我,而是我的枪,我大惊失色。我的手忽然觉得一阵剧痛,枪远远地被抛了出去。可能伤到了骨头,
他脸上露出冷笑,那表情里好像已经杀死了我一样。腿还没落地他就右手一扬,带动看不见的武器刮起又一道风,向我的胸口袭来,他下了杀手。
“对不起,我身上从来不会只带一把枪。”落远的猎枪在我的眼前慢慢淡化,我侧身狼狈从他退下钻过去,但是衣服已经被划得成了破布,转过头我手里已经稳稳地拿着一把比利时P90,密如雨点的冲锋枪子弹从枪膛里冲出来。
一把椅子对我砸过来。
当被射成蜂窝的椅子落地时,他已经不见了。背后恐怖的疼痛——我才发现我挨了一刀,牵动上一场考试受伤的肋骨,我差点晕过去。他什么时候到我身后去的?!
就如同过去很多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我要凝聚了少许念力努力想着我曾经熟悉的物品,拉开保险的同时用最快地速度冲出了门,攀在天花板的管道上。
一阵爆炸声传来,我捂着嘴连连咳嗽。上辈子自制的手雷,效果当然是不错的,连我自己都死在它的手里,就算他是高手,这么近的距离也够他受的。背上的伤一直在流血,低头就是满地鲜红的颜色。那片红就像张开了带利齿的嘴在吞噬,让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没有绷带和止血用品,我只能借着爆炸的火烫弹片,在背上伤口处烙印起来。皮肉在吱吱作响,不能叫出声,满头都是冷汗。但是宁可疼,也不能死在这里。
地上到处是我跑动洒下的血迹,如果他还没死,会沿着血迹找到我。我撑起上半身敲开天花板的盖子,抱住管道跳进钢薄片做的通风管。
这么大的动静足够引来云古和贝宁特了吧,我只要支撑到他们来。
下面有奇怪的脚步声和野兽一样的喘息声。
他还没死,他来了!
我从通风口看去,他的一条腿被炸得血肉模糊,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压制了疼痛,拖着腿正四处寻找我的踪迹。
真是个怪物,一般人受了这样的伤早就疼晕过去了,他还能四处追杀我。
那人低头看见我留下的血液,抬头向管道看,像野兽一样双手撑着墙就爬了上来。我在狭小的通风口里摸出匕首,向他的脖子投掷过去。
他双手握住了匕首刃,带着他的血的匕首反而来向我射来。我拉过通风口盖挡了下来。
他一边发出呜呜的声音,一边愤怒地也要冲进通风管,只伸出了一个头一只手就再也挤不进来。我和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他被卡在通风口上进也不能退也不能,就这样僵持着。
这样也好,总能拖延一些时间。
正当我这样想着,通风管的螺丝“叮”地掉了下去。他大笑起来,我的脸色立刻变了。这刚薄片做的通风管经不起两个人的重量,从屋顶延伸固定的架子快要倒了。而通风口连接墙壁的后面是一个风扇,笔直笔直通向建筑屋顶,很难上去。
通风管开始晃动,我用匕首死命砸那个风扇。身下猛地倾斜,那人的两只手都伸了进来差点抓住了我的脚。
我咬牙用头尽全力向那个风扇一撞,开了!我立刻放松身体缩了进去,再晚一步我可能就被他抓住了。我靠在里面大喘着气。抬头望天,这样光滑的烟囱,不知道能不能上去呢……
用匕首在烟囱壁上划着,丝毫没有效果,根本插不进匕首刃。
过了一会,我下面升起黑色的烟来,又烫又呛。不用想就知道是谁特地给我放的火,如果上不去,等着我的不是被烧死就是被呛死。我在心里用最恶毒的话咒骂了他很多遍。但是虚软的力量和光滑的烟囱都让我的攀岩失败,我一筹莫展。
烟雾又多了起来,氧气开始稀薄,刚开始我还能用念抵挡一阵,但是慢慢地念力使用过度,吸进了不少灰尘,喘不上气。还能坚持多久呢?
意识越来越稀薄,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是谁从上面伸进来一双手,然后我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知道是做梦还是自己的错觉,黑暗里似乎听见谁在说话。
“你为什么要救他?”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却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
“我没有呢。人可是你拉出来的。”可是我记得另外一个声音!太清楚了!
“那你为什么要叫我来?”
“因为有趣。”那个人闷笑:“泡沫剧应该这样安排~~”
“你到底是谁?”
“啊咧,你不是认识我,还有一张我的名片吗?”
“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担心的太多了……”
声音消失,扑面而来的是一重一重的黑影,有一团最浓最浓的烟雾向我延伸过来。我挥不动手,我看见凯米尔全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一头长长的红发被血盖得污浊不堪,绿色的眼睛也失去了焦距。在她身边不远处事弥朗达的尸体,全身被烧得漆黑,他的头还在火堆里燃烧着,我闻到了四处弥漫的恶心的焦肉味道。不!为什么他们会死?怎么会这样?!我一步步后退,一双脚挡住了我的去路。顺着这双脚向上看去。是云古被吊死在绳索上。我惊喘地坐到地上。云古也死了吗?
前方的烟雾越来越浓越来越,最后从烟雾里走出来一个人,握住了我的手一把把我拉出了黑雾,当我抬头看他的脸,一张狰狞的小丑脸谱!
西索!
我尖叫着睁开眼。
阳光刺眼,我睡在床上身上的伤都被绑了厚厚的绷带,我立刻大叫:“云古!贝宁特!”这是哪里?他们怎么样了?
门被推开。
我松了口气……是云古,那贝宁特应该也无恙。
“躺下,你的伤很重。”云古摸了摸我的额头,“幸好没有发烧。”
“谁把我弄出来的?”多说了几句话,我就发现气力不支。
“我们到的时候,你就躺在房顶。你还问!你是连命也不想要了吗?充什么英雄!”云古严肃地对我嚷嚷。
“我也,不想这样……”我摇头,谁想当英雄了。
“醒了啊,受这么重的伤还真有精神。”贝宁特人不到,声音先到。
“你们还好吧?”我上下左右看看贝宁特暴露的穿着,好像也没看见伤口和绷带。
“好得不得了。”贝宁特戏谑地说:“就是你刚长好的肋骨又裂缝了,右手骨也裂了,至少三个月不能拆绷带。还有你背后那条伤口刚缝好,我们给你用了多少消炎针啊。”
“人抓住了吗?是克兰。”
贝宁特嗤笑:“我们知道了,人也抓住了。”
“那个念能力者呢?好像叫什么班伍的。”
“哎,你怎么有这么多问题。我们到得时候那个人已经放了一把火,可能是想烧死你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反而死在里面。”怎么可能?!打死我也不会相信那个人会有这么蠢。
“你们……你们看见别的人了吗?”
“谁?我倒是看见了路安斯。”云古抬起眉。
对了,是路安斯,朦胧中那个让我听起来万分耳熟的男人的声音,就是他!
“还有别人吗?”
“没有,怎么了?”
“没事。”为什么西索会出现在那里?而路安斯不是早就昏迷了吗?
我撑起身体看看四周:“这是哪里?”
贝宁特指了指窗外:“这不是很明显吗?飞行艇里的客房。”
云古立刻给我解释道:“我们是在回猎人考场的路上,你伤势很严重,上飞行艇的时候我们没有叫醒你。克兰在另一个房间里。”恩?什么?把抓捕对象一个人放在外面?!
贝宁特看出我的讶异:“没事的,我在他身上下了念。他只是个普通人,而且他也不会逃掉的,你见了他之后就会知道。”
真是奇怪,克兰为什么绕着弯做下这些惊世骇俗的事情?还自动跟我们走?
我怀着满头的疑惑,在贝宁特泡的薰衣草茶里又睡了过去。
几天里,我都被贝宁特强制绑在床上,坚持不允许我动弹,实在闷得很。这时候有人敲门。
“云古吗?进来就进来,敲什么。我动不了。”
门外的人听见了我的声音,自己走了进来。
不是云古,而是克兰。
我吃惊地注视眼前的人。
几天不见,克兰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在他的身上我再也找不到一丝怯弱,他难道不是我们的俘虏吗?这幅表情真是吓到我了。
“是他们允许我过来的,我想跟你说句抱歉。”
我摆了摆手:“受伤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我从来不会跟每一个被杀的人去道歉。我只是觉得奇怪,你这样的人还能狠下心做下那些事。”
克兰苦笑:“我……”
我看了他一会儿:“告诉你一个秘密。”
克兰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你过来。”我对他招手:“坐近一点。”
他犹豫地慢吞吞地坐到我的床边。
我轻轻对他耳语:“路安斯没有被你迷晕。”他当然没有晕,晕了还能回来从烟囱里拉我出去?不过他在车上的演技太好了,连我都以为他真的着了道。
“什么!!”克兰大叫着后退一步,似乎又伤痛又欣慰。
云古和贝宁特立刻从外面冲了进来:“什么事!”难怪他们这么放心我和克兰单独呆在一起,原来他们就在门外。
“没……没什么……”克兰有些失落地笑:“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我说给你其实也没有关系了。我已经做好了我的事,路安斯他……”克兰欲言又止。
“我和路安斯是表兄弟。我们的家自古以来的纷争都很复杂,路安斯是嫡系,可惜在他这一代嫡系的势力很弱抵不过旁系,他又是从来不理那些,整天……”他尴尬地看我,面色通红:“简单来说,他们希望取而代之,但是又拿不到嫡系的印信。所以送出去很多清白少年作为探子……为了善后,把他们伪装成被人虐待致死的样子。”
“我看你是想保着路安斯吧。”
克兰点点头:“你说的没错,如果我不向别人动手,我后面那些人就会对路安斯下手。我不想踩着他的尸体爬上去。那些和他有关系的孩子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都活不了多久。我也劝说过他检点一些,可是他完全不听,。”
我心里冷笑,恐怕并不是完全不知情吧,而是他反过来把克兰利用了一个彻底。我想克兰刚才在听完我的话之后,也明白他自己也不过是路安斯算计好了的一个棋子。克兰所谓的那个家,现在肯定很热闹了。
但是这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带走少年虐杀的凶手,以此通过考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