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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相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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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罕伯纳大陆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暴风雪,说来奇怪,这个大陆鲜有这么寒冷的时候,大都时候它都是温暖干燥的,即便是冬天,也不会令人冻到骨头疼。
赛维纳小镇是这片大陆上一个微乎其微的存在,它偏安一隅,哪怕王庭也无暇顾及。雪天的夜格外的黑沉,小镇周围的尖峰,像冰山一 样,在黑色的天空底版边上,刻划成锯齿行。过膝的血层,填满了沟谷,铺遮了岭颠,掩饰了战壕。这么冷的天气,小动物的日子怕是最难熬。
在这寒冷的夜晚,一户人家黄晕的灯光就显得格外温暖。
双鬓微白的中年男子正在收拾行囊,他眉目俊朗立体,神情温和柔软,不难看出年轻时的风采。恰在此时,一位娇小的女孩子匆匆从楼上奔了下来。
小姑娘约莫才十五六岁的模样,细致乌黑的头发软软地披散在肩头,许是刚刚睡醒的缘故,黑白分明的眸子氤氲着水汽,湿润润的,眼尾勾着一抹浅浅的绯红,一副娇软可怜的模样。
‘‘爸爸,你要出去吗,为什么不告诉我。’’小姑娘的语气中透着可怜巴巴的委屈。
‘‘伊莎贝拉,我的宝贝,爸爸不得不出去,这次的生意伙伴很重要’’。听到小女儿的抱怨,男人心头一软,抱起小姑娘,在她的脸颊两旁亲了亲。
‘‘外面的雪太大了,可不可以不去?’’小姑娘耷拉下了嘴角。
‘‘爸爸很快就回来的,你乖乖和爱伦婆婆待在一起,接下来的两个月不可以到处乱跑哦。’’男人捂了捂女儿冰凉的小手,让她乖乖上楼睡觉。
女孩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嘱托男人路上一定要小心。
门外的马蹄声渐行渐远,伊莎贝拉渐渐红了眼眶,显然,她是被娇养的小姑娘,从未和自己的爸爸即将分离这么长时间。
‘‘小姐,老爷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别太担心。’’爱伦慈爱地抚摸着伊莎贝拉细软的头发,安慰道。
爱伦婆婆是伊莎贝拉的管家,从她出生时便尽心尽力地照顾她,是以婆婆的话还是很有用的。
雪越下越大,凛冽的寒风呼啸着,旷野里簌簌声连绵不断,伊莎贝拉手中握着一杯热牛奶,甜甜的奶味不知是牛奶还是小姑娘散发出来的,甚是好闻。
但她内心不知为何,很慌很慌。以致没有发觉雾蒙蒙的窗户上一闪而过的黑影。
来不及眨眼的功夫,厚重的大门便被巨大的蛮力破开,两个尖嘴獠牙的怪物闯了进来,血红的瞳孔在看到伊莎贝拉的刹那闪过惊艳和欲念。
‘‘凯瑟,你闻到了吗,这小姑娘很香啊。’’其中一个怪物贪婪地吸了一口气,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兴奋,‘‘我们把她献给尤里西斯大人吧。’’
另一个怪物没有说话,却也默认同意了。
伊莎贝拉内心充斥着巨大的恐惧,她甚至不能挪开自己的双脚。
爱伦婆婆拼命地拉扯自己,大喊着‘‘小姐,快跑。’’
伊莎贝拉感觉自己有点耳鸣,她失焦地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剪刀,对着向自己扑过来的怪物猛刺过去,眼前贱起几滴血液,伊莎贝拉也被打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前一秒,伊莎贝拉喃喃低语了一声:爸爸-
好不可怜。
伊莎贝拉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种似梦非梦的状态,周遭好是吵杂,有酒杯碰撞的清脆响声,有女人娇媚的轻笑声,还有爸爸呼唤自己的声音。
伊莎贝拉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前的这一切都让她陌生,绚烂灯光映照着盛满红色液体的高脚杯,觥筹交错间暧昧的色调侵蚀着调情男女的心。
‘‘凯瑟,哪儿找来的这么一个人间尤物。’’一个身材妖娆高挑的女子冲她面前的男子挑了挑眉,眉眼间流过一丝风情。
男人轻浮地摸了一把女人挺巧的臀部,有些流气地吹了声口哨,‘‘漂亮吧,这可是要献给尤里西斯大人的。’’
‘‘是吗。’’女人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大人厌恶别人的血,除了自己的血,他从未进食过其他血液,更遑论女色。这个女孩再美又如何,还不是一样不能入大人的眼。
伊莎贝拉清澈茫然的眼睛中闪过慌乱和惊惧,她睁大了圆圆的杏眼,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黄金铸成的牢笼里,而她本来雪白的长裙睡衣不知何时被换成了--
伊莎贝拉雪白的面颊立刻充血般绯红一片,她羞愧地咬紧了自己的嘴唇,微微垂下了纤长浓黑的睫毛,因为此时的她被迫穿上了勉强能遮羞的布料,红色抹胸包裹着少女姣好的曲线,修长白皙的玉腿紧张地无处安放。
这样的她,令自己陌生羞涩,又纯又欲,但她更害怕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
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东西吗?
很快,会场的灯光暗了下来,两个面容清秀,身穿西装侍者马甲的男孩不费多大力气便将金色牢笼抬了起来,削瘦单薄的身躯之下竟蕴含着与外表不符的力量。
红色帷幕拉开,刺眼的灯光聚焦在伊莎贝拉身上,在她面前的是一群衣着华丽的上流社会人士。男人不加掩饰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忘返,惊艳,贪欲,渴望......恶心得让人作呕。
名叫凯瑟的男人缓缓走了上来,他摘下自己的礼帽,弯腰致意,微抬起头,对着二楼的暗黑席位恭敬地说道:‘‘尊敬的尤里西斯大人,请您笑纳我对您的忠心。’’
楼上久久寂静无声,坐在底下的部分男人已经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他们知道大人如果不收下,这个可怜的羔羊将会以明码竞价的形式拍卖出去,这般尤物,大底会被吸干血液吧,就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分到一口羹呢。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大人拒绝了的时候,尤里西斯大人最忠实的护法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目无表情地对着凯瑟说道:‘‘大人收下了你的忠心,自己去领赏吧。’’
男人喜上眉梢,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得到了大人的青睐,他赶忙让人将伊莎贝拉抬到二楼。
一时间,四座寂然无声,男人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女人嫉妒怀恨却又畏惧。
不同于一楼的靡靡之音,二楼寂静的有些过分,四周仿佛被围上了墨黑的绸布,吸人于无底深渊。
伊莎贝拉蜷缩在笼子里的一角,她什么也看不见。忽然,笼子被打开,伊莎贝拉的耳旁传来陌生男人低沉的声音,性感的要人命:人类女孩,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温热的气息像羽毛般轻轻拂过女孩纤细的脖颈,引起她的一阵战栗。男人低低地笑了,像是在逗弄自己的宠物一般。
灯被打开,伊莎贝拉终于看清了这位尤里西斯大人的样子,当真是漂亮得过分,虽然这个词并不适合一个男人。
男人身材颀长,银色的发丝慵懒地散开,容貌似雪一般漂亮,但皮肤略显病态的苍白,左耳的黑色罂粟耳钉散发着一缕寒光,血色的瞳孔淡淡,仿佛鲜有让他提的起兴趣的东西。
他面无表情地用一把瑰丽的钻石镶嵌的匕首划开自己手腕的皮肤,任由鲜血幻化流淌进高脚红酒杯,鲜艳浓稠,玫瑰花般动人地绽放。
男人修长白皙的手端起酒杯,递到伊莎贝拉的面前,铁锈的味道扑面而来,伊莎贝拉强忍呕吐的欲望移开了头。
男人并不生气,他昂起纤长的脖颈,一口咽下,平淡地仿佛在喝白开水。
‘‘你也觉得它很难喝?多么可笑,百年来,我却只能喝自己的血维持生命。但现在--’’尤里西斯在女孩馨香的颈弯处深深吸了一口气,苍白的脸颊染成一片兴奋变态的红晕,‘‘你真的好香。’’
尤里西斯强制地将女孩锁在自己的臂弯里,微凉的指尖扫过伊莎贝拉娇嫩的肌肤,神情微醺一般迷醉,接着薄唇靠近,舌尖温柔地舔舐,似在抚慰自己的猎物,然后露出两颗尖尖的獠牙,缓缓又准确地刺进鲜活的动脉,吸食着,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吮吸声。
伊莎贝拉因为皮肤不堪獠牙的刺痛,发出破碎的呻吟,但她很快厌恶自己的样子,拼命挣扎起来,却更加疼痛。
‘‘别动,你不知道挣扎会更痛吗。’’男人稍稍移开了一些,微眯起眼睛,满足得像是只贵族的猫。
然后他又一口咬了下去,却放轻了力道,见女孩渐渐适应了一些,才敢贪心地吸食起来。
多么甜美的味道啊,令人欲罢不能,不是他人血液那般腐烂腥臭的死鱼味,不是自己平淡无味的白水味道,是芬芳而又甘甜的。
尤里西斯越发紧紧搂住怀中的少女,百年来第一次滋生出疯狂的占有欲,恨不得将女孩融进自己的血骨之中,不再叫他人惦念。
可他没有看到的是,伊莎贝拉清澈明亮的眸子蓄满了泪水和无尽的恨意,在她晕过去的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