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星空摇曳

4、第 4 章

　　“你是不是欺负子瑜了？怎么人伤心成这样？”
　　“我没欺负他。”他看向我，眼神有些戏谑。“子瑜，我欺负你了吗？”
　　“没有…”
　　“爷爷，你看，我真的没惹他哭。”
　　容老爷子态度不再那么硬气，“你给我闭嘴吧，子瑜一向向着你。”
　　容仪站到容老爷子身后，推着他向前走，“爷爷，你这就不厚道了啊，让我解释的是你，让我闭嘴的还是你。”
　　“油腔滑调！晚上我再收拾你！”
　　“是是是，晚上我随您收拾。”
　　容仪推着容老爷子向大厅走去，他回过头，看着项子瑜呆呆的站在原地，“子瑜，跟上。”
　　我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跟了上去，他和爷爷就在原地等我。
　　我走到他的身边跟他并排走着，我们一起走到了大厅。
　　巨大的圆桌上为了一堆人，其中最耀眼的当属c市的小状元，冯孟正被一堆人围着，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容仪的表弟。
　　我听说过他的事，据说他的目标就是到容仪手底下工作，他从小就非常崇拜他的表哥，进容氏工作是很难的事情，这位表少爷为了不落人口实，天天努力学习，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年的理科状元落到了他的头上。
　　他一眼就瞧见了我们几个。
　　“表哥！”他激动得大喊。
　　少年不过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神采飞扬，我们走过去，大家自然而然的把主位留给爷爷，容仪坐在容老爷子旁边。
　　冯孟连忙挨着容仪坐在一起，欢欢喜喜的跟他说自己的事情。
　　我扶着爷爷坐下，顺势坐到了他的另一边。
　　“子瑜，过来。”
　　我没明白容仪突然抽什么风，他在这种情况下叫我。
　　冯孟看着我，他突然两眼放光，“你你你…你就是嫂…嫂子！？”
　　我笑着跟他打了声招呼，“你好，我叫项子瑜，听说你是今年的理科状元，很厉害啊。”
　　他突然脸色爆红，支支吾吾的跟我说，“嫂子好，我也听说过你，你也很厉害。”
　　夸我厉害的人很多，但容家的人夸我那还是头一次，我有些开心。
　　“子瑜，过来我这里。”
　　容仪再次叫我，这次我从他的语气里，觉得他有些愠怒。
　　我走过去，坐在了他的旁边。
　　大家欢欢喜喜的说了几句话就开始动筷，我的碗有点歪了，于是伸出手想把它扶正，没想到我想伸回来的时候，被容仪拉住了。
　　我的心跳骤然加快。
　　不可以，项子瑜，别再为他心动了。
　　我抽了抽手，想把它抽出来，但是容仪紧紧的握着我的手，光明正大的把我们交叠的双手放在桌上。
　　容家人面面相觑，他的姑姑笑兮兮地打趣，“小容跟子瑜感情真好，结婚这么多年不见腻啊。”
　　谢邀，我们从来没黏腻过。
　　谢邀，我在你们口中一直就是个卑微仔。
　　谢邀，我刚刚在你们口中已经被赶出来了。
　　我有点生气，都离婚了容仪还这样戏弄我。
　　我稍微用了点力，没想到他攥得更紧了。
　　我叹了口气，凑近了他。
　　容仪只感觉耳边有股问问热热的气息，湿润极了，他听见那人说，“容仪，你这样我吃东西不方便。”
　　容仪看了我一眼，我以为他要放开我了，没想到他默默地夹了一小碟菜放到我碗里，“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最后我就随他去了，他夹什么我就吃什么，一整局我都没敢抬起头来。
　　大家对着今天的小主角道喜，爷爷一向喜欢文化人，在他们那个年代能考上大学是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情。
　　他欢欢喜喜的给冯孟包了个大红包，一家人在聊会家常，吃饱喝足后就这样散会了。
　　但是容仪却被留了下来。
　　“容仪，跟我进来。”爷爷对着我，放软了声调，“子瑜你先上去休息，我帮你收拾收拾这小子。”
　　“爷爷，他没欺负我，真的。”
　　他明显不相信，“你不要替他说话，你先上去。”他看着容仪，吼了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推我上去！”
　　平时容仪欺负我的时候爷爷没看出来，这次真没欺负我的时候爷爷倒是冤枉了他。
　　容仪推着容老爷子去了楼上，只是他最后回头看了我一眼，大有深意，我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看得我头皮发麻。
　　我自顾自地去了我们两人的房间，洗了个澡，出来后容仪还没回来。
　　我想，这么长时间了，他这次应该是被训得有些狠了。
　　不过那都不是我操心的事，我现在正面临着一件棘手的事情。
　　我们都离婚了，再睡一起不合适，我又想起了容仪跟颜绥上床的样子，想到这我的胃里很不舒服。
　　还没等我想好对策，容仪就回来了。
　　我想站起来，他就把我按回床上。容仪居高临下，轻轻抚摸着我的脖子，“子瑜，学会告状了？”
　　“没…我什么也没跟爷爷说。”
　　“那你好好的哭什么？”
　　“我想爷爷了不成吗？”
　　“想到哭出来？可真有你的。”
　　放开了我，坐着我身边。他把脸凑过来，“你既然这么能哭，再哭一个我瞧瞧。”
　　“哪有莫名其妙叫人哭的…”他离我太近了，我看见他的眸中满满的都是我。
　　扑通、扑通。
　　我不动声色地往后面坐，他好像瞧见了我的意图，把我拉回来，“躲什么？”
　　“没…没有。”
　　“呵。”他把我拉起来，走到梳妆台前面，“过来，我给你吹头发。”
　　我瞪大了双眼，容仪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我，我第一反应就是他要整我，“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
　　他没给我反驳的机会，直接把我按到靠椅上，我拨开他的手，刚刚站起来就听见他说，“子瑜，你要么乖乖坐好，要么就陪我去浴室再洗一遍。”
　　我承认，他的话吓到我了，我无奈的坐到座椅上，一心想着早死早超生。
　　他从柜子里拿起吹风机，开了暖风，开始给我吹头发。
　　容仪说给他吹头发本来就是心血来潮，本来就想随便吹一下了事得了，没想到椅子上的人僵硬着身子，双手紧张的抓住自己的衣角。
　　他觉得好玩极了，故意关小了风力，吹得仔仔细细。
　　“你…你快点啊…”这时间也太长了，我忍不住催促他，结果半天没听到他讲话，于是我偷偷的抬起头，想从镜子里看他。
　　没想到我刚瞄了他一眼就被抓了个现形，他从镜子里看到了我在看他，眼里全是戏谑，这尴尬得我头发丝都在抓狂。
　　我忙不迭地低下头去，再也没胆量看他。
　　容仪看着项子瑜湿漉漉的头发在他的手里逐渐变得柔软蓬松，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容仪终于关上了吹风，我松了一口气，没想他他直接从后面抱住我，下巴枕在我的肩上。
　　“子瑜，我们刚刚讨论的事你还没给我答复呢？”
　　“什么啊？”我不认为我们刚刚讨论的事我还没答复。
　　“你跟爷爷告状了。”
　　“我没有！”我从来就不屑告状这种事，又不是小孩子。
　　容仪把椅子转过来，项子瑜只能面对面看着他，他弯下身，双手按在座椅的把手上。
　　这下，项子瑜完完全全的被笼罩在他的包围圈。
　　被他圈在椅子上，我感觉呼吸都困难。
　　“我真没告状…”
　　容仪挑眉，“我说你有你就有，子瑜，我该怎么罚你？”
　　说完，容仪就把他抱起来，这举动好像吓到了怀里的人，他剧烈的挣扎起来。
　　容仪捏了捏他的腰，就看到项子瑜迅速软了下来，“扭什么，又不是没抱过。”
　　那不一样，我们早就离婚了，我也不想他再碰我了。
　　容仪把项子瑜扔到床上，自己压了上去，他的手轻轻捏着项子瑜的后颈，往上移，渐渐穿过了他的发丝。
　　软软的，就像他本人一样。
　　“你下去！”
　　身下的人推攘着他，憋屈极了。
　　“子瑜，乖一点，我想要你。”
　　我看见容仪眼里满是情欲和温柔，在那一瞬间，我以为他心里有我。
　　容仪看到身下的人眼里逐渐迷茫，温顺的揽住了自己的脖子。
　　“子瑜好乖。”容仪满意极了，这次是他乖乖巧巧的项子瑜，这才是他熟悉的项子瑜。
　　容仪吻着他的脖颈，一路向下，他挑开项子瑜的衣服，精致的锁骨露出来，容仪凑过去，只是吮咬了一口，他的锁骨上就出现了玫红色的印子。
　　“子瑜，你的皮肤可比你本人娇气多了。”
　　“嗯？”我浑浑噩噩的，只是看见他的嘴唇张张合合，我竖起耳朵，想听听容仪到底说了什么，但是我什么也没有听不见。
　　直到锁骨上的疼痛袭来，我才清醒过来。
　　容仪正看着自己的杰作，就被人推开，他看见项子瑜趴到了床边干呕。
　　容仪瞬间火气就上来了，他抬起我的下巴，“项子瑜！你做这些给谁看呢？跟我做你嫌委屈了是吧？”
　　“你走开，别碰我！”
　　我见容仪沉默半晌，突然就笑了，脸上是明明白白的讥讽。
　　“项子瑜，你还记得我们刚结婚的那天吗？”
　　他果不其然地看着项子瑜脸色迅速苍白。
　　容仪低声说着，话却那么残忍。
　　容仪把项子瑜拉进怀里，不顾他的挣扎，故意凑过他的耳边，“那天晚上不知道是谁，挡在房门口，脱光了求我上他。”
　　真残忍。
　　为什么人人都要把这些事说出来，为什么人人都要提醒我我曾经有多卑微呢。
　　“是，我是这么做过，你说这些是想要嘲讽我吗？”
　　我当然自以为勇敢的行为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个笑话而已。
　　“现在就不愿意了？”
　　“是，我不愿意，我嫌恶心。”
　　“很好，项子瑜，你嫌恶心？我就不嫌吗？”他拨开我额前的碎发，一字一句，“你脱光了我都没兴趣上你。”
　　“是…是吗？”
　　怀中的人没再挣扎，他只是努力的睁大了眼睛，泪水在他的眼眶凝聚。
　　“哦，这样。”他说。
　　容仪头一次觉得自己说话有些过分了，他看着项子瑜安安静静地待在他怀里，一动不动，就像没有生命的布娃娃。
　　容仪没见过项子瑜这种样子，那样的生无可恋。
　　容仪面对不了这样的项子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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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我又想起了我跟容仪离婚的前一晚上。
　　容仪在床上对我少有前戏，他总是换着花样的在床上折腾我，我其实很怕跟他□□，我觉得疼极了。
　　那天晚上他喝了酒，跟我上床的时候他温柔极了，我在想，他是不是已经接受我了呢？
　　他吻着我，嘴里说的却是颜颜。
　　颜颜，颜颜。
　　他的神色是如此的缱绻。
　　别人都是见过他爱自己的样子，所以他不爱自己的样子才让人无法接受。
　　而我是反过来，我是见过他不爱我的样子，所以我知道了他爱上别人的样子才让我无法接受。
　　那天晚上，我知道我该放手了。
　　我第二天跟他提出了离婚，我在七年里终于硬气了一次，维护了我那可笑的尊严。
　　容仪刚回家的第一天晚上就走了，大家又开始笑话我。
　　我没有什么感觉，我只是在想，我失去了自己的父亲，朋友也跟我分道扬镳，连爱人我也留不住。
　　我想起冯孟昨天晚上还夸我厉害，他真没有眼光，我要是厉害为什么还会活得这样失败呢？
　　当天下午我就离开了老宅。
　　在路上我却接到了简玉的电话，他说项子瑜，快来机场接我。
　　他还愿意见我，这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一件事了。
　　我很快到了机场，张望着想找到他的身影。
　　我看着人陆陆续续的出来，却没有找到他的身影，又慌又急。
　　正在这时，我听见旁边有人喊我的名字。
　　“项子瑜！”
　　我转过身去，看着他，他全副武装，墨镜口罩加帽子，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这是简玉，七年没见的简玉。
　　我想走过去，却发现脚有千斤重，提都提不起来。
　　他张开了双臂，“瑜瑜，干什么呢，还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