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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十九章 静安公主 ...

  •   难得糊涂,难得糊涂……其实难的是糊涂;做傻逼不难,但是揣着明白当糊涂难。
      我一向都是希望自己是一个整天傻乐着的傻逼的,并且以此为目标而努力着。

      那天我和恕铭打的那几个来回的马虎眼,简直就是大失水准……想我李沐十五岁开始出入京城各大风尘艳馆,在一水儿的莺莺燕燕中早已把“打太极”这一神功修炼得出神入化。
      但是,回想起那日和恕铭对话时的所言所行,简直青涩生硬得让人可笑。

      其实事情就是这么简单——拿来YY肖想也好,大家TQ玩闹也成,但是千万别当真。
      有的人玩得起,有的人玩不起。
      不是说玩不起玩儿,而是玩不起当真。
      我是后者,而那谁谁是那啥啥。

      .

      巨雍关大捷的次日,前尉营也带着捷报凯旋而归。
      是夜,我在帐内掌灯枯坐了半宿……自我感觉忧郁和苦闷的气息荡漾得简直可以去做湿人了。

      仗打完了,日子还得继续过。
      刚收复雄关的恕铭有着一大摊子琐事要做:将士们的封功论赏,给皇上看的战况战报,人员的伤亡和兵力的补充,关内事务的整顿和周遭百姓的安抚……
      他忙他的,我躲我的。
      坚定地猫在前尉营的驻地里死不出来,我沉默着表达出自己的立场和决定。
      ——躲女人,我熟练;躲男人,这还是头一回。……如此说来,人生也算是圆满一回了。

      .

      第五日的早上,自雍京赶来的信使到了,带来的信笺分别来自我的两位监护人。
      我安排了戴准去招呼皇城首席大太监,漫不经心地展开了两封信。
      ——啧啧……我皇兄的家书还是这么没水准:先在信的开头训斥了我一番什么“劣性不改”,中间论述他作为我的大哥所背负的责任和义务不允许他看任我这么地堕落下去,最后才说最近表现不错还望继续努力。
      我搓吧搓吧地把李某某的这封信塞到屁股底下坐着,然后充满期待地打开了我皇娘的那封信。
      相对于我大哥的不靠谱,我皇娘这封信写的就称职多了。
      我皇娘既非宠冠后宫,也非艳惊四座,但是确实是才色双全……她写的一手兰花小篆,描得一手工笔细画,把信拿到手中看起来就舒服赏心。

      在信里,我娘先是说了最近京城发生的一些大事,再说了说我皇兄近期的身体状况曲线和心情指数分布图,最后才说自己很是担心我这次出远行,并且已经在佛祖面前许下宏愿,为我但求得“平安”二字。
      而在信的最末尾,我皇娘还罕见地以一种八卦的姿态对我说,我的皇妹静安公主已到婚龄,她一向爱慕恕铭,已经央求着我皇娘说服我皇兄给予指婚……问我觉得这门婚事如何,要不要去旁敲侧击一下恕铭。

      我看完皇娘手书的最后一个字,心里头原本的小小熨帖已经尽然转化成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
      静安公主是前朝贵妃的独生女儿,而在我还不记事的时候,我皇娘曾经遭遇了巫蛊之祸……当时还怀着身孕的兰贵妃顶着龙颜大怒觐言为我皇娘求情,结果被勃然大怒的我老子一袖子甩到了枫澜殿的柱子上……
      于是,便动了胎气,不足月就产下了静安……在静安一周岁左右的时候,原本就体弱多病的兰贵妃便佳人西逝、香消玉殒了……
      自此,我皇娘便视静安如同己出,在疼爱上,可谓仅次于我。

      如今,看着皇娘用一种嫁女儿的心情和我分享着乘龙佳婿的喜悦。
      ……我……

      .

      摊平了纸张,我咬着笔头思考怎么给我娘回信比较好。
      但是摊平了又扯碎,扯碎了又拿出新的,我都快把毛笔的笔头咬得快和笔尖一样了,还是没能落下一个字来。
      直到米公公按捺不住地前来催问时,我才匆匆写下诸如“儿臣一切安好,只是甚是想念娘亲”这些不痛不痒的话,封笺了之后,交给他带回京中。

      .

      京城里再次来人,是我皇兄的封赏敕令下来的时候。
      我即便再不情愿,也得收拾得像个王爷一样地去跪从帝都里来的天子代言人。
      而这么几天来,我唯一想明白的一件事,就是在面对恕铭和雍京里的莺莺燕燕们,我前后的表现为何会相差得那么大。
      无非是一个有心和一个无心之别罢了。
      不管对于什么人、什么事,一旦存上了心思,于是就变笨拙了很多。

      .

      让我大为不爽的是,景恕铭见到我第一面时竟是微微一笑,好像这些天来我的故作姿态就是跟他撒娇闹着玩儿一样。
      于是,我不由地狠狠瞪了丫的一眼……结果,他好像更乐在其中了。

      就这么一来一往之间,皇宫新贵福公公的话俺就没听清楚,只听到了依稀的两三句话,无非是说皇上龙颜大悦,一个字“赏”,而且赏得很下血本:什么金钱名声上的奖励就不用说了,最为显赫的是我皇兄居然因了这一次将功补过的战胜给出了一份谁都没想到的大赏。
      ——加官晋爵,由少将军升职为大将军,晋二等爵爵位……
      要知道,景面瘫他不到三十岁。便是景叔在26岁的时候,也未能得到这样大的封赏。

      这个事情说明了一件事:有的人比别人高,有可能是因为他站在了他老爹的肩膀上。
      不过,能有这个本事爬上自己老爹的肩膀上,也很是难得了。

      封赏之词刚一出口,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就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于是福公公的小细嗓子在这不大的空间里显得更为尖利。他拖着长腔慢悠悠地说,“……钦此~”其语调之上扬和得瑟,充分地体现了作为一名太监新贵该具有的洋洋得意和尾巴上天。
      然后,福公公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拉住景面瘫就笑得跟朵东洋菊花一样灿烂,“哎呦诶,景爵爷这可使不得……咱家不过是替皇上传个旨意,劳累您下跪了……”
      景恕铭顺着他搀扶的手势站起身来,“公公言重了。”
      “哪里的话?哦呵呵呵……”福菊花半掩着口笑得含羞带怯、花枝乱颤,“我这儿还有一个好事要对爵爷说:恭喜爵爷,贺喜爵爷,这以后您可就是咱家的半个主子了……”

      说到底,太监也就不过是天子的家奴。所以说,福公公这句话说的当真是暧昧无比。
      想必景面瘫也是被福公公笑得颤动得好像残花败柳的样子给瘆了一下,竟是没有接什么话上去。
      福公公单等着被人问道“喜从何来”呢,这左等右等地,都从花骨朵等谢了,仍然未等到这个阶梯给他下。于是自己先存不住气,用一种看起来很隐秘的姿态而实际上很大声地说,“咱家可是已经听说了,皇上可是有意要把静安公主许配给爵爷……恭喜爵爷,贺喜爵爷了。”

      景恕铭听了这句话后,第一反应竟是“唰”地一下把目光投向我。
      我没想到的是离开月余,宫中的八卦之风竟已如此盛行,下意识地就脱口而出,“……不会吧,这么快?!”
      此话一出,恕铭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他慢慢地转过脸去,看着福公公面无表情地说,“……何喜之有?”

      ·

      福公公这人是攀了宫中淑妃的大腿爬上来的,居然从一个小太监做到了随侍御书房……我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大哥喜欢上这种拍马溜须之徒了。
      他临走时,我自然依照宫中的规矩给了他一大笔赏银。做太监的,大多对这些黄白之物有着一种难以想象的执着……恕铭向来就不屑于做这些事情,便是对宦官阉人也是带了三分的看不起。
      但是,这些人才是真正得罪不得的。他们处在最近的权力中心,除了伺候主子吃喝住行之外再无他事,整天全部精力就放在了勾心斗角上——你得罪他半寸,他定要还你丈许。

      更何况,恕铭还大大地落了这位福公公的面子。
      他说完那句“何喜之有”后,一甩袖子径自出了主厅,晾下了一大堆人和面色不虞的福公公。
      ——这就是幼稚和不成熟的表现。

      我塞给福公公的银票足够去任何一家京中一品青楼里一掷千金地大泡美人。看着他那张为此再次绽放的菊花脸,我小声地说,“福公公,宫里的规矩你比我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咱们都心知肚明……景爷新逝,你可别不厚道地做出什么伤了他老人家心的举动。”
      “五王爷您言重了,瞧不起我不是?”此人果然是个会来事之人,几个眼神间就转变了态度。
      “怎么给我皇兄回话……不用我教你了吧?”我笑眯眯地又往他手里塞了一块碧玉佩饰,拍拍手后,交叉着揣入了衣袖中。
      “您看您说的,”福公公也收回了自己攥得死紧的手,“我哪儿能这么不懂事?……回去了,我就跟皇上说:景爵爷真是一表人才人中龙凤凤姿龙章……和静安公主那是绝配啊!”
      “得了得了,”我拢了拢袖子,示意他该上马车滚蛋了,“……绝配绝配,听起来就跟断子绝孙一样。”
      “王爷您太逗了……”福公公坐上马车后,还掀开帘子伸出鸡爪子冲我挥小手帕,被金钱点燃的热情熊熊燃烧。

      “……逗你娘诶……”我看着首尾相接的两辆马车走的瞧不见人影了,这才比出一个中指出去。
      愤愤然地放下中指,我招呼了一声戴准就打算回前尉营去。
      岂料到一开口居然没人应声,而且我一回头就一脑袋撞一倍儿坚实的人墙上去了。
      “我擦……戴准你他妈想死么?!”我鼻尖被撞得生疼,这丫的太他妈混蛋了,仗着自己会武功就猫在这儿吓人?!

      捂住鼻子的手被人扯开,还没等我从碰撞的眩晕中找回自己的眼睛,就被人捏住了下巴。

      ……TNND,又被吻了……

      做人做得太过风流也不总是好事一桩……比如说现在,我出于本能地就回吻了过去,唇舌相依之后才反应过来。
      ……但是,已经抽身不能了。

      压在唇瓣上的力度大得像是啃咬,我发誓我被咬了好几下——这混蛋,你丫的是属狗的么?!
      “唔——”下唇处最终还是传来了一缕刺痛,然后就是淡淡的铁腥味道在口中蔓延开来,配合上舔吻的动作显得无比煽情。

      ……比吻技不是?!我莫名地火大起来,老子今儿非让你看看:
      ——接吻好不是用力就能办得到的!

      一场吻下来,简直有一种倾尽全力的感觉。
      就我的个人体验来说,恕铭绝对不是吻技最好的人,但是确实接吻最刺激的人。

      待到一吻终了,他抵住我的额头,双手捧住我的脸,微微的喘息像是热风一样拂过我的鼻尖。
      我一手肘撞开了他,“大白天地你发什么神经……耍着人玩儿很有意思?”
      大概是应付我应付得太有经验了,我这一撞之下非但没有把人推开,反而顺势被他拖到了怀里。
      “……我是不是在耍人玩儿,难道你还不清楚?”他凑过来在我耳边说话,低低的声音从耳中传入后有一种颤栗的错觉。
      我僵在那里,不再说话。

      “李沐,”他扳正我,看着我的眼睛说,“……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心狠。这么着急的把我推出去——这就是你这几天思考的结果?”
      我看着他的眼睛,最终还是做出了解释,“不是我的提议,我只是提前知晓。”
      他眼睛一亮,然后又黯了下去。

      我拉开他摁在我肩膀上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静安为人贤淑识大体,又深受我母后和皇兄的宠爱……”
      话说到这里,我有点儿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原本想好的诸如“静妹胸大腰细,声软音脆……”这些用来打趣和调侃的话也停了下来。

      恕铭反手拉过我的手,用力地扣在掌心,指节在我手背上留下的触感像是能够陷入进去,“这些年来,你一点都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思?”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果我继续装傻的话,下场基本上就是死得很惨和死得非常惨这两种选择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十九章 静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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