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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道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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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真乖?”沈逐溪刚想开口,季砚秋又继续说道:“别想狡辩,我听见了”
沈逐溪:“......”【妈的耳朵真灵。】
“我刚刚,只是想摸摸你的狐耳朵”她只得坦诚相告。
“狐耳你不要想,我们的耳朵很敏感的,只有最亲密的人才可以摸”少年的声音意外地很轻。
“噢...噢...”沈逐溪一时无话,干干应了两声,又补充道:“其实,我也只是想想”
“好了,我们可以去找他们会和了”沈逐溪再次说道。而季砚秋却异样地沉默,跟在了沈逐溪的后面。她没回头,所以也不知道身后的少年尖尖狐耳倏地冒了出来又被他收了回去,细看之下耳垂还有些红。
两人走到了正在等候的男女主身旁。叶款冬惊呼了一声:“潺潺,你给季兄弟化的样子真是一点原先的影子都没有呢!”
“想学,我日后教你”沈逐溪拍了拍胸脯。
四人去了人伢子那儿,顺利地进入了庄府。不知为何,明明庄府上上下下一片喜气洋洋,红绸挂满了整座宅子,但在这艳阳高照的天气里,沈逐溪无端地觉得有些寒冷与阴森。“庄府必有妖邪作祟”她几乎确定了。
一进门,四人便分散了开来。之前沈逐溪已和他们商议好了,由于她和叶款冬都是丫鬟的身份,所以叶款冬去厨房打探情况,而沈逐溪则前往今日迎娶的新娘身边。而庄府今天摆了多道宴席,热闹非凡,季砚秋和谢决明便扮成上菜的家丁从来往的宾客那窃取一些情报。
与叶款冬分开后,沈逐溪便径直走向了新娘所在的院落。刚一踏进院门,便感觉到了非同一般的寂静。这里太安静了,外面的喧嚣好像都被那一道墙隔绝了。
墙角的杂草疯了般生长,有些竟硬生生逼近了墙头。
她沿着砌成的石板路向着厢房走去,偶有藤蔓斜生出来。沈逐溪没注意到,一时竟被枝条上面的倒刺划到了,粉色裙摆上显出了一道血色细痕。
“倒真是没见过如此锋利的藤条,隔着衣裙都能留下伤痕”沈逐溪不再细究此事,继续向前,一直走到了厢房门口。
明明是新嫁娘,这里却过分冷清了,连在门口侍立的小丫鬟都没有。沈逐溪仔细感应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危险后,她敲了敲门。“姑娘,需要奴婢进去服侍吗?”
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应,正当沈逐溪怀疑根本无人想推门而入一探究竟时,门里传来了一道平淡无波的声音。“进来--”这声音令沈逐溪无端想起了被人操纵的傀儡玩偶。
木门发出了“吱呀”一声,似是许久未住人了,很是刺耳。沈逐溪抬眸望去,这喜房显得格外潦草而又昏暗。房间里几乎没什么装饰品,只是象征性地换上了红喜被。几乎是下意识地,她便注意到了这间房的不同寻常。按理说,即使是小户人家,也不会任由着梳妆台上的镜子正对着床。而这间房,布局却处处透着不合理之处。
“你在看什么?”这声音泛着凉意,几乎是紧贴着沈逐溪的耳畔响起的。从背后望去,倒像是情深意重的好姐妹。
沈逐溪转了转头,那原先坐于床上的新娘不知何时掀开了盖头。此刻她紧挨着沈逐溪的身体,冰冰凉凉的,无一丝鲜活的气息。那惨白的脸贴在沈逐溪的脸旁,而沈逐溪此时满目只有那新娘大的出奇的眼睛,快要从眼眶中凸出来了似的,黝黑的瞳仁在眼白的衬托下显得异常阴森。
“奴婢在看那镜子,奴婢总觉得那镜子摆放的位置有些不对”
“哦,你说那镜子呀--”新娘拉长了调子,“那是我亲自摆的呀,为了能--时时刻刻看到我的容貌呀”
她这会儿已从沈逐溪的身旁移开了,此时正紧紧盯着沈逐溪,嘴角挂上了十分僵硬的格式化的笑容,诡异而又似乎充斥着一股愚弄式的恶意。
“奴婢能否斗胆借问夫人尊姓大名?”沈逐溪又开了口。
“你是说我的名字呀--许久,都未有人问过我的名字了呢”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像沈逐溪曾在电视中看过的小丑那般,竟是要直接咧到耳侧。
“你可以叫我,小红”沈逐溪注意到,在提及小红二字的时候,她的神色扭曲了一瞬。
正当沈逐溪以为会有什么异变时,那新娘却转身坐回了床上,大红色的喜被与婚服此刻竟是格外刺眼。
“你下去吧,待会儿要拜堂了”随后她便不发一言,沈逐溪闻言福身退了下去。
眼见着再呆下去也是无益,沈逐溪干脆出了院子去寻找叶款冬。刚一踏出院子,沈逐溪迎面撞上了一个小厮。
盯着他看了几秒,“季...季砚秋?”
小厮挑了挑眉,点了点头。“叶姑娘与谢兄弟正在厅堂那儿等你,派我来寻你,我们即刻便过去吧”
“好,走吧”她下意识拽住了季砚秋的一截衣袖,手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袖传到了季砚秋的手臂,他莫名地有些贪念这温暖的感觉。
两人脚步不停,很快便到了厅堂。叶款冬和谢决明已经等在那里了。见到他俩紧握的双手,叶款冬的眼睛转了两下,嘴角的笑意遮都遮不住。沈逐溪见她这样子忙问道怎么了,叶款冬摇了摇手说只是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沈逐溪见问不出什么,也不再深究,开了口道:“我去了那新娘房查看情况,却发现那新娘很不对劲”
果然,叶款冬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走了,忙追问道:“什么不对劲?”
沈逐溪沉吟道:“我觉得,那新娘,好似被附了身。而且,那房间的风水也不怎么样”
“附身?若是长时间的附身,那可是修炼一方的鬼魂才能做到的事”谢决明皱了皱眉,答道。
正当四人决定继续商讨时,看衣着像是府中的大管家走过来呵斥了一句:“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府里给你们钱不是让你们站在这里不干活的!”
沈逐溪见状拉着叶款冬退到了大厅旁,装成奉茶的侍女。而季砚秋和谢决明两人也装成打扫院落的仆从,那管家又看了两眼这才离去。
没过多久,府里奏起了喜乐。叶款冬道:“潺潺,婚礼开始了”
沈逐溪点了点头,二人一同看向了大厅正中央。只见沈逐溪白天见到的新娘此刻正被喜娘搀扶着跨过了火盆。她双手拿着红绸,而红绸的另一端却没有人,引来席中部分宾客的窃窃私语。
“潺潺,你说这二公子是不是有些太混帐了,连今日成婚都不着家,泡在花楼里”叶款冬有些气愤道。
沈逐溪点了点头,“我看这庄老爷也有古怪,你瞧这大喜的日子,儿子不回家,他依旧笑地开心”
大厅的上首,庄老爷依旧在笑着,倒像是什么一直以来期盼的事成真了的样子。
眼见着这荒唐的婚礼就这么戏剧般结束了,周围的宾客也渐渐散了。借着宾客来来往往间,沈逐溪四人寻了个僻静的角落交流起一天的所得。
叶款冬说她在厨房倒没有听到什么隐秘的事,只不过有位烧火的大娘多嘴向她说了一句这新娘子和府里去了的大公子的妻子原是孪生姐妹,等她再询问,那大娘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愿再开口了,神色隐隐有恐惧。
“恐惧?”沈逐溪问道,叶款冬点了点了头。
而谢决明也说起了自己今天在宴席间的见闻:“那些宾客一开始还闭口不言,后来喝高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庄大公子不是个残疾嘛’便瞬间被身边人捂住了嘴,随后宴席气氛似是突然冷了起来,同样无人再说话了”
三双眼睛同时望向了季砚秋,他缓缓开口道:“我趁着上菜的空档沿着这府邸转了一圈,发现了几个隐秘的庭院,不过大都上着锁,但却有下人来送饭”
他这话一出,四人都觉得这庄府的秘密颇多,眼前像是被罩了一层迷雾,疑团重重。
叶款冬提议四人分头调查,眼下这庄府办完喜事估计也不需要下人了,他们可以先出府查询新嫁娘的具体来历和庄府二公子的下落。三人均是没有异议,这时叶款冬将季砚秋拉到了沈逐溪旁边,而自己则是站到了谢决明身边,笑着开口道:“潺潺你和季兄弟一组去查查那庄府二公子,我呢,和觉明哥哥一起去新嫁娘家看看线索”说完便拉着谢决明一溜烟跑了。“晚上客栈见!”二人的身影越走越远。
沈逐溪回头看了季砚秋一眼,随后说道:“走吧,季砚秋”
二人出了庄府,走了一段距离后,季砚秋忽地开了口:“你受伤了?”沈逐溪一愣,过了几秒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她之前在庭院里被藤条划到的一个小伤口,忙不在意地摆了摆手道:“一点小伤而已,没关系的”没想到季砚秋蹲下了身子握住她的脚踝轻声说了一句别动,随后便用了法力替她医好了这一道小伤痕。
沈逐溪看着少年漆黑的发顶与落在自己伤口那认真的神色,有些呆愣。她感觉,自己的心好像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