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姐为何那样》人间窥视

7、上门

　　钱唐将车停在一片有些陈旧的居民楼前。
　　“凌总，到了。要我陪您一起去吗？”
　　“不用，你直接回公司，把我刚刚在车上处理的文件带回去，再帮我筛掉一些不怎么重要的事情，其他的我明天到公司再亲自处理。”
　　“那您晚上......”
　　“我会让张函冬送我，实在不行就住在她家，你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没有了。”钱唐摸不清凌优拒绝了张函冬这么多年，现在这样又是想要干什么，但是直觉，以及对于凌优的了解告诉他：这不是他可以插手的。
　　“是。”恭敬地答应了一声，等凌优下了车，钱唐就开着车离去。
　　“呼——”有些紧张又期待地按了按胸口，凌优吐出的一口热气在她面前形成一团白色的雾气，接着很快消散。
　　她今天穿着的是较为贴身的女式黑色西服，与夜晚的裙装不同，是她日常上班时的风格。
　　虽然西服里面搭配的毛衣还算保暖，但这一套整体上还是为了美观和舒适而设计的，并不注重保暖。
　　往日里凌优出入都有专车接送，公司内也都开足了暖气，这么穿自然正好，但今天暴露在寒风下，就觉得有些寒冷。
　　最重要的是，这身昂贵的行头与眼前的建筑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按照手机上的住址找到张函冬住的那幢，上楼，在一扇门前站定，凌优非常难得地深呼吸了几下，才伸手按向门铃。
　　按了一下，凌优退回去整理了一下衣角，双手插兜等待开门。
　　半分钟过去，没人应答。
　　凌优皱了皱眉，又按了两下。
　　依旧没人应答。
　　没人？
　　凌优仔细看了看门铃，才发现根本没有通电，这充其量只是个装饰。
　　张函冬这住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没办法，凌大小姐只好使劲敲了敲门。
　　“谁啊？”屋里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但那不是属于张函冬的。
　　再次对照一下地址，确定了自己没有找错，凌优这才抬起头看向紧闭的门，心中的警铃隐隐发出响声。
　　张函冬的家里有其他女人？
　　凌优疑心大起。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门后，但没有开，里面的女孩似乎在通过猫眼观察自己，声音听起来多出了几分紧张，
　　“请问你、你是谁？”
　　“我是张函冬的朋友，你叫她过来就知道了。”
　　“函冬去上班了，不在家。而且她并没有说过今天有朋友会来，你究竟是谁？”
　　函冬？这个女孩这么叫张函冬？这么亲昵？
　　“我叫凌优，她一定跟你提起过我。”
　　同时，凌优解锁手机，将自己与张函冬的通讯记录展示给透过猫眼观察着的女孩。
　　“还有，这是我和张函冬的聊天记录，昨晚我还和她通话过，这下可以相信我了吗？”
　　“凌优......哦，对，函冬好像确实和我提起过这个名字。不好意思啊，这就给你开门。”
　　果然，张函冬提起过我，那她应该也知道我和张函冬是什么关系。
　　心里微妙地得到了满足，凌优恢复了双手插兜的姿势，等待女孩开门。
　　一阵门锁声后，大门打开，一位穿着米白色棉质睡衣的女孩出现在凌优眼前，面带惊艳地打量了凌优几眼，才将门敞开，站在门侧，邀请她进门。
　　“外面冷，这里没那么讲究，不用换鞋，直接进来就好。对了，我是函冬的室友，我叫楚潇潇。”
　　这个名叫楚潇潇的女生长得不算特别好看，但脸上的每一处线条都让人觉得舒服，不失为一个清秀可人的美女。
　　要是平时，凌优还是很乐意欣赏欣赏的，只是此刻，她没有了这种心情。
　　她依然无法打消满心的疑惑。
　　张函冬全心全意追了自己八年，因此在她看来，张函冬毫无疑问是喜欢女生的。
　　凌优本来以为她是一个人独居，没想到却突然冒出来一个长得还不错的女性室友。
　　当然，凌优对张函冬的忠诚很有信任，对自己的魅力更有自信，她并不认为眼前的楚潇潇和张函冬有什么恋爱关系，但她还是不由得觉得有一些不舒服。
　　“谢谢，打扰你了。”
　　强压下心里的怪异感觉，凌优对着楚潇潇笑了笑，进了门。
　　“来，这边沙发上坐，我给你倒杯热水。函冬今晚不加班，大概七点多靠八点就能到家，你先等一等。”
　　“好，谢谢。”
　　凌优没有急着坐下，而是走了几步，仔细打量着客厅，等大致都看过了，这才走回沙发前，接过楚潇潇递过来的水杯，坐了下来。
　　张函冬和楚潇潇合租的房子不算大，又因为是两个女生，东西不免会多一些，但都被收拾的很好，杂而不乱，小阳台上还长着一些耐寒的小植物，四处的细节布置和小摆设都偏向可爱和温馨。
　　这样的房间风格，也许和张函冬对外展现的优雅精英形象有所出入，但对于她自己而言，这与张函冬给她的印象完全一致。
　　“张......不，你们住的地方挺干净的，房间布置的很不错。”
　　“是吗？我也觉得很好看，谢谢夸奖！”楚潇潇也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不过我的功劳不大，是函冬先搬进来的，所以家里的布置和收拾基本都是她弄的，我就负责平常打扫打扫。”
　　“都是张函冬弄的？难怪......对了，那个，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她、她又是怎么和你说起我的？”
　　凌优的心跳不自觉地开始加快。
　　她自认对张函冬不抱有爱情之类的想法，但她无疑还是很在意张函冬的。
　　以前她想不到，也没有这个机会，现在，她非常想看看张函冬身边的人是什么样的，张函冬又是怎样和周围的人说起她的。
　　“能有什么关系啦，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和函冬就是朋友加室友。硬要说的话，我们是从小就认识的，小时候做过一段时间邻居，前几年才联系上了，又发现在同一个城市，函冬就邀我一起合租了。”
　　“从小就认识？我没有听她提起过你。”
　　这也是凌优心中怀疑的来源之一。
　　她和张函冬认识这么久，为什么她有一个几乎朝夕相处的儿时玩伴兼女性室友，自己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没有提过？可能是因为函冬不大提起自己的私事吧。她这个人嘴很严很可靠的，很少会说其他人的事情。其实关于你的事情我也很少听她提起，只知道你是她的朋友，哈哈。”
　　只知道我们是朋友？她只说了这么多？
　　凌优理解像楚潇潇这种普通女孩也许并不认识自己，但这并不妨碍她觉得这样很奇怪。
　　当然，在凌优心中，她大概也许是巴不得她们只是平等的朋友，但是事实是张函冬追了她八年，结果在她室友眼里，“凌优”代表的，居然就只是朋友？
　　张函冬是一直对周围的人隐瞒着自己的性取向吗？
　　“那她平常早上不是会起很早亲手做早餐吗？或者其他一些事情，像是半夜突然很急的跑出去之类的，那是为什么？”
　　凌优不死心，努力地想要将张函冬平常对她的关心与“凌优”这个人名联系在一起。
　　“你也知道她一直为某个人付出？这个，唉......”听完凌优的描述，楚潇潇突然皱起了眉头。
　　“她和我提起过一些。你，为什么皱眉头？”
　　“因为......从我搬进来，甚至从更早的时候开始，函冬就经常为了那个神秘人担心操劳，我有问过她，但她一直不肯说那个人是谁，是什么身份。”
　　“我觉得......那可能是她爱的人。”
　　凌优小心地提示着，而且本着强大的自信心，她没有用“喜欢”，而是直接用了“爱”来形容张函冬心里的那个人，也就是自己。
　　说到“爱”这个字的时候，凌优的心都不知为何揪紧了。
　　她不懂这种感觉是什么，但她知道她的心尖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