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神医有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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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笑觉得自己那一剑可真是“神来之笔”。
因为一屋子刺客见她丢了剑，都显而易见地扑得更起劲了。
慕容笑飞身上前，拔了剑，再次加入战局。同时，她余光看见楚轻澜那边已经放倒了好几个人。
两人实力都不容小觑，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客栈中还能站着的，就只剩下了他二人和墙角瑟瑟发抖的无辜群众一名。
慕容笑看着楚轻澜，平生第一次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思来想去，最终她还是一抱拳，道：“多谢少侠出手相助。在下复姓慕容，单名一个笑字，请问少侠是？”
楚轻澜也一抱拳，道：“不才楚鸿，楚轻澜。”
“楚轻澜”这个名字一出，着实让慕容笑吃惊不小。雾山楚氏不问世事十数年，怎么偏偏在这个当口出来生事？是嗅到了什么异常，还是已经猜到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慕容笑心中本来已有定局，可忽然多出楚氏这么一个变数，让她的心下子虚起来，轻飘飘地落不到实处。
心念一动，她在有了一个基本对策的同时，也决定走一步看一步。虽然加大了风险，但局势变化莫测，无论如何都应好生担待。
楚轻澜自是不知道，他一句话出口后，短短几息之内，对方心中已经转过了数道弯弯。他摸了把脸上的血渍，疑惑道：“慕容姑娘可知他们是何人，从何处来，所来为何？”
慕容笑回过神来，听了这话，也是心中疑惑。她思考了一下自己这段时间的所做所为，自认没做过招惹仇家的事，难不成是这楚二公子招惹仇家不自知？
她不知道，也不敢妄议，只能如实道：“我也不知。”
楚轻澜听她这么说，也不好让一个姑娘家为难，随即正色道：“慕容姑娘，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赶紧离开为上。”
慕容笑咧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点点头，随他一起向外掠去。如此行出一段路之后，她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楚少侠也是要去参加武林大会的吗？”
楚轻澜愣了一下，点头称是。
慕容笑于是笑得更灿烂了一点，缓缓道：“那我们不如结伴而行，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楚轻澜皱眉思考了一下，答应了慕容笑的提议。
又掠出一段路，楚轻澜才再次开口，道：“慕容姑娘，你知道吗？你刚刚说话的语气……像极了我娘。”
慕容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已一片飞红。
这有什么的，她心道，反正我也到了当娘的年纪了。
这段小插曲过后，两人继续闷头向前赶路。
*
林笑睁眼，感觉自己浑身酸痛，胸口处细细密密地疼。
旁边有人见她醒了，几步跑出去，吼了一嗓子：“师父！那谁醒了！”
去你的那谁，林笑感慨地想，她本以为自己绝无生还可能，找了个认识的人家给自己收尸，谁知别神医妙手回春，竟一把将她从鬼门关处拽回。
她强撑着坐起身来，刚一抬头，便看见别神医吹胡子瞪眼地走进屋里。
“别神医……”她讪笑道。
可别神医显然不领情，上来就对她劈头盖脸地一通训斥。林笑听他说到后来，话风大有向自己师父与他年轻时那段风流韵事那方面转的意思，连忙插嘴，转移话题。
“您何时竟收了个小徒弟？”她好奇道。
别神医顿了一下，恋恋不舍地从自己的风流往事中抽出身来，拉过自己那徒弟，介绍道：“我徒弟，姓别，别有天。十五年前拜入我门下。”
“别有天地非人间？”林笑奇道，“诗是好诗，不过这个名字嘛，就……”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别有天凑过来小声跟她叨叨：“师父以前读书不好，他这满腹诗书的样子七分是装的，三分是近几年找补的。”
别神医耳朵尖地听见了他的话，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愤愤道：“孽徒！”
是了，若干年前，别神医还是个被家里逼着念书考功名的穷书生。某天从私塾回来，路过一间药铺，见一户付不起诊金的人家被伙计赶出来，那家主母拉着自己丈夫和儿子给围观群众跪下，哭诉此生不得志，请求路人施舍。别神医当时上前，递过自己仅剩的两枚铜板，受到那一家子叩头致谢。末了，别神医逃似地回了家，当天晚上便收拾好干粮，离家万里，昼夜奔波，投身江湖，弃文从医，拜当时的药谷谷主柳遥夜为师，学成之后出师，悬壶济世，被世人尊称一声“神医”。
林笑无奈地笑。
这边，别神医正色，道：“你知不知道，那道伤口贴着你的心脏过去，幸好你的心脏长得比旁人偏一点，伤你的那人假如手一抖再往右偏半寸，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
林笑一挑眉，道：“可惜没有假如。”
“所以我就奇怪了，”别神医双眼流露着一丝老奸巨猾的精明，“罗轻纺的徒弟怎么说也是武林中的佼佼者，而且我也亲自探了你的内力，老夫敢保证，放眼整个武林，几乎没有人可以与你一战……”
“是她耍诈。”林笑打断他。
“是谁耍诈？”别神医问。
说到这，林笑也想起来了，她皱起眉，问道：“神医，您见多识广，可知道江湖上有慕容笑这么一个人物？”
别神医也是一皱眉，他思考良久，才道：“有的。”
“其实准确地说，不是有慕容笑这么一个人物，”别神医道，“是有慕容氏这么一个习武世家。”
“那为什么我都没有听说过？江湖上也没有任何关于这个慕容氏的消息。”林笑奇道。
“这事儿就得追溯到十九年前，”别神医也是一脸奇怪的表情，“那慕容氏不知犯了什么罪，引得武林盟中三大宗门出动，屠了他满门，与其同罪的还有叶氏和白氏两大家族。反正当时古盟主对外给出的是这么个解释，后来不知怎么，似是被人封锁了消息，这件事儿从此就翻了篇，再也没有人提过。”
“我觉得这事可能有隐情，”林笑凝重道，“至少当年的事情不应该就是这个样子的。”
“怎么说？”别神医问。
“那慕容笑在捅我一剑之前曾问我可有遗言，我当时问她‘为何要散布完璧消息，使得江湖大乱？’而她答‘因为陈年旧事，有恨未了。’故我觉得此事远没有这么简单，毕竟她总不可能挖空心思来骗一个将死之人。”林笑答道。
“你们是在谈慕容笑？”不知何时出去的别有天端着一碗药进来。
“是……你知道她？”林笑和别神医同时开口。
“是啊，”看着两人严肃的脸，别有天忽然有点紧张，“那个，我前两天不是外出行医嘛，就坐在街边，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有人过来看病，那我不就硬坐嘛，这样坐了大半天，忽然有一个女人过来找我，问我可是郎中。我就奇了，就问她，她是怎么知道我是郎中的呢？她就说了，说我身上要香冲天，看身体又十分健壮，不像有病的样子，那便只能是郎中了。然后我就大喜，她不是来看病的嘛，我就说事不宜迟，就给她把脉。探完脉，我把结果告诉她，她‘哦’了一声要走，我就拦着她，问她姓甚名谁，毕竟她是我第一个病人嘛。然后她就说，她叫慕容笑。”
“你平日里在家，是不是不让你这个徒弟说话呀？”林笑揶揄别神医，却把别有天闹了个大红脸。
别神医没有理她，问别有天：“你给她看诊了，结果如何？”
一说到这个，别有天的脸瞬间就板起来了：“心衰之症，病入膏肓，她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
“敢情这位姐姐还挺身残志坚？”林笑道。
“看来，如果不找到她是有些麻烦了。”别神医凝重道。
“此话怎讲？”
“那慕容笑达到目的后可以两眼一闭，撒手人寰，但之后江湖大乱，我们也不好独善其身的。”接话的，却是别有天。
“今日是什么日子？现在是什么时辰？”林笑沉默许久后突然问道，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四月十三，未时三刻，”别有天答也随口一答，“我刚刚进来时看了一眼日晷。”
林笑莫名挑眉，看得别有天一阵奇怪。
“你原本要去参加武林大会？”别神医突然问。
林笑没有说话，别神医却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知道，你要去，我也拦不住你，”别神医板着脸道，“但我们也得陪着你去，而且这一路你不得使用内力，不得做大动作，我要你喝什么药你就喝什么药，一切谨遵医嘱。你可答应？”
“那我当然答应，你都做了这么大让步了，而且，你最后一句话，说的像是我不答应，你就要把我怎么的似的。”林笑笑道。
“那先把这碗药喝了，我们即刻便出发。”别神医从别有天手里接过那碗药递给林笑。
“多谢神医。”
林笑说完，一口气将碗中药汤喝净。
“你可别嫌我此举多余，你是不知道，你刚出山门罗轻纺便给我鸿雁传书，威胁我道，要是你来找我，我若不多加照拂让你失了这次武林大会头筹，便将我剁碎了喂狗。”别神医气哼哼地说。
“师父真是料事如神！”林笑抚掌大笑。
屋外，别有天喊：“师父！车马已经备好，可以上路了！”
别神医也中气十足的喊回去：“这就来！”
喊完对林笑道：“你快起来……哎！动作慢一点，别扯到伤口……要不……我和别有天抬你上车？”
林笑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不多时，林笑和别神医坐在车内，别有天在外头赶着马车。一行人就这样轻巧地出发，目的地：乌塘镇。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神医有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