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后日谈｜玉折何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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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夏油杰拖着断掉右臂的身体缓慢行走着，反转术式正一刻不停的修复着他的身体。
“怎么来的这么晚呢？悟。”夏油杰甚至不用转头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了。
倒也不必提他对这人有多熟悉，不过是敢只身前来处决他这个“最恶诅咒师”的人，除了五条悟再没有别人了。
命运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曾经的他们的观点不同，却是并肩作战的伙伴，而现如今的他们互换了理想，走向了不同的世界。
“没想到最后碰到了你，我的家人们还好吧？”
“全都跑掉了，京都那边也是你做的吧？”五条悟没想到他还有多余的精力去关心别人。
“不错，因为我和你不一样，心比较软。”
正是因为担心一直一来陪伴着自己的“家人”，所以分出了大量的战力去掩护他们，不然不至于被一个毛头小子逼到如此境地。
“你是以那二位被我干掉为前提，而把他们留下来的吧？为的就是让他们成为乙骨的引爆剂。”
夏油杰想到那个年轻的咒言师和曾经的老师所制作的拥有自我意识的咒骸，明明就知道那俩个人根本拦不住他，五条悟其人，有的时候还真是有够绝情的。
“不怕我真的杀了他们吗？”夏油杰露出嘲讽的笑，只是面前的好友不会再像少时那样摆出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的表情。
“因为我相信你啊。”五条悟相信，哪怕如今行事疯狂，一些本质的，刻在成长里的烙印还在约束着曾经的挚友。
“你坚持的主义让你不会无缘无故的杀死年轻的术师。”
“呵，相信我？你对我还有信任可言吗？”
本来神色平淡的夏油杰忽然低落起来，五条悟感知到他原本平稳的咒力波动有一瞬间的起伏，本以为他要逃走，不想他最后只是掏出怀里的卡片扔给五条悟。
“帮我把这个还给那小鬼。”
五条悟定睛一看，原来是乙骨忧太的学生证，竟是被夏油杰捡走了。
“那小学也是你搞得鬼？”
“是咧。”看到好友露出了熟悉的表情，夏油杰也开起了玩笑。
“真是败给你了。”五条悟一度怀疑杰根本只是空长了年龄，没想到这种时候他还用这种玩笑一般的语气说话。
“那孩子，你不觉得很像她吗？身后都跟着一个特级咒灵，连内心想法都一样那么自我。”夏油杰的思绪渐渐开始飘远。
如今想来不该让她离开自己的，就应该逼迫她继续吞噬咒力才对，至少可以健康的活着。
早在好几年前，夏油杰就发现加茂樱子的术式必须不断的吸收咒力才行，就像个无底的深渊，当没有新的咒力供以吸纳，就会反噬到使用者身上。他试过让对方吸收他自己的咒力，却没有成功。这次本想让她吞噬特级咒灵祈本里香，从而让源源不断的咒力供养加茂樱子那犹如水蛭般的术式。
“对了，最后说一句，你的六眼看人可从来没有看准过。”夏油杰讥笑着，不再做任何事，停止了反转术式的运行。
“就没有什么别的遗言吗？”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打心里厌恶厌恶非术师，但我并不恨高专的家伙们。”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只是现在这个世界，再也没有让我发自真心欢笑的理由了。”
“你知道我没兴趣听你的理论。”五条撇嘴。
“有你这种不耐烦的听众真是让人难受。”夏油杰知道他真正想听的是什么。
五条悟干脆靠坐在他旁边：“她过的很糟糕，连基本生活都变成问题，今早还把吃下去的东西全部都吐出来了。”
说给他干什么呢？想要得到怎样的答复呢？五条悟不知道。
夏油杰怔愣了好一会儿才轻笑出声：“其实半年前我偷偷去看过她一次，倒是你，我握住她的时候她一直在问是不是五条，你对她的表现的可真的是冷漠啊——当初小理子死的时候也是这样吧？明明前一天在海边一起玩的还挺开心。”
“算了，说不定住在你那里这几年她活得还比较轻松。”夏油杰从手腕上褪下一串佛珠。
“她跟我说菩提渡众生，我不信教，只但愿她的神佛能怜悯她这个不忠诚地信徒吧。”
“帮我把这个带给樱，这是我最后的遗愿了。”
五条悟接过那串佛珠在手里把玩，每一粒佛珠都泛着圆润的光泽，似乎从未经过时间的洗礼，只是临近着另一颗珠子的两端早已在不停地摩擦中变得扁平。
“那我也最后说一句吧。”五条悟站起来，发动了术式。
“杰，圣诞快乐。”
“哈，最后你倒是说点诅咒人的话呀。“夏油杰无奈的笑了笑，像是很多年前的每一次那样，但这一次他愉悦地闭上了眼睛。
只有他知道，自己真正的遗愿马上就要完成了。
“我也是有情绪的，怎么可能会把野男人的信物转交给喜欢的女人啊……”长久的沉默后，五条悟对着冰冷的尸体说道。
正如夏油杰所想，五条悟这边并没有打算满足挚友生前最后的愿望。
“真是想的美，你就和这东西一起烂在这窄巷里吧，杰。”他把那串佛珠扔回到夏油杰怀中，似乎忘记了那些躲在格子里的老东西曾再三嘱咐，要他将诅咒师的尸体带回的这件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狭窄到令人窒息的地方。
“我的六眼看人可是很准的。”他呢喃自语道。
只是蝴蝶与飞鸟，春樱与冬青，到头来他谁也没有抓住，他有的尽是他不想要的，他所祈求的都离他而去。
当五条悟终于走在宽阔的街道上时，才察觉到了身后浮在半空的白色身影。
“静御前？你还是这么神出鬼没。”五条悟皱眉，多年未见的纯白色咒灵，忽然出现他身后，实在匪夷所思。
“这是妾身的名字？”意识到自己被发现后，它拉开了与五条悟之间的距离。
五条悟却慢慢发现了流动在它身上的咒力是从何而来。
“可以穿梭时间的诅咒吗？这可真是……”
它身上流淌着的咒力竟如此熟悉，怪不得连六眼在最开始也差点儿被骗过去。可是不对，他一向都能精准控制着自己的咒力，怎么会产生这样的一个咒灵？那么……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
是夏油杰引导了他。
五条悟正要继续探究白色咒灵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喂…确认死亡？”骗人的吧。
“最开始是不停地抽搐，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脑死亡了…现在只是用呼吸机维持着心脏的跳动。”家入硝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她的术式做不到起死回生。
‘原来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也想要自己的灵魂追随那个人而去吗…’
“我说静御前，要不要先跟我走啊？”他不想祓除这个和桃有着相似面容的咒灵。
擦肩而过的高中生们讨论着平安夜去哪间餐馆聚会，言语中尽是洋溢着喜悦与期待。这边，新生的咒灵跟在五条悟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眼神中有着探究和天生的敌意。
五条悟在这一天被迫告别了他目前为止的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人。他因为遇见他们而感到幸运，但是也清楚自己的人生不会因为这两个人的离开就此变得不幸。
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
至此，那个在深深庭院中挥动着翅膀的蜻蜓，它的眼中有了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后日谈｜玉折何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