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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心悦君兮 ...

  •   一月前,皇帝决议反击北方乌蒙,梁诚领军,大军从青阳出发,开往北方边境。
      中秋,清晨,司马祯提着四坛菊花黄酒敲开芸茗公主府门,看门的仆役被扰了一场好梦,睡眼惺忪地开门。
      萧忘刚刚洗漱完,看见司马祯,问到:“大清早的,你来作甚?”
      “月圆佳节,家宴能否算上我一份?”
      萧忘蜷着手,故意逗他:“那不行!你是个外人,回自己家去!”
      芸茗闻声而来,瞧着司马祯提酒有些累了,笑着说:“如若司马大人不嫌弃,当然可以,好歹你也算是墨儿的先生!”
      萧忘无奈地摇了摇头,卸了他手上的酒坛,向前厅走去。
      “给你们送完酒,我去衙门了!” 司马祯转身离开。
      傍晚,司马祯早早处理完衙门的事,如约而至公主府,寻不见小徒弟,只看到萧忘,和她旁边地上的几坛酒,纳闷而言:“我的学生呢?”
      “墨儿好久没见哥哥了,吵着闹着要去萧府,母亲带着她先过去了,而我在这里等你!”说着便提了两坛酒交到司马祯手里,自己又提了两坛。
      司马祯觉得心累,几坛酒还得提来提去。
      两人刚进萧府,二哥萧锐瞅见酒眼睛都发亮了,赶紧迎上前去把司马祯酒接过来,三人一起往前厅走去。
      走到前厅,有人逗着萧墨:“墨儿,看你娘亲来了!”
      萧忘空不出手来,就冲着萧墨笑笑,和二哥提着酒找了处可放置的地方。
      倒是司马祯一进前厅便走到墨儿身边,伸出两只手示意抱抱,萧墨哒哒哒地迈着小步奔向他,鬼使神差地叫:“爹爹!抱抱!”
      一时之间大家的眼神在司马祯和萧忘之间徘徊,哈哈大笑。
      司马祯抱着萧墨一脸尴尬,连连解释:“是义父,是义父……”
      而萧忘和芸茗听见这一声“爹爹”,脸都青了。
      萧锐在一旁幸灾乐祸,“莫不是司马你私底下教他喊的?”
      “没有,没有,大哥你别冤枉我!”司马祯把萧墨的小胖手握得紧紧的,手心全是汗。
      觥筹交错,起坐喧哗,一坛酒很快就见了底。
      萧忘又启了一坛,只见酒上漂了两片苍翠的竹叶。
      “这坛酒叫作竹菊之谊。”司马祯微微一笑。
      萧锐问:“什么竹菊之谊,你不就放了几片叶子嘛?”
      “小弟加了清晨的竹露,二哥不觉这黄酒更清爽甘甜吗?”
      萧忘饮了一口,言:“确实如此,隐士高洁如菊,君子端方如竹,好一个竹菊之谊!”
      萧满斟满酒,起身举杯对着明月,开怀而言:“为高洁隐士与端方君子敬这皓皓明月,朗朗乾坤!希望战事尽早结束,边关的将士可以早日与家人团圆!”
      众人一齐向天上的圆月敬拜,将酒一饮而尽。
      宴席已罢,司马祯和芸茗一家同坐一趟马车回去,在车上萧墨早就进入梦乡,到公主府一下车,芸茗抱着他往卧房走去。
      萧忘下了马车正准备和司马祯告个别,司马祯也跳下马车,“这酒太烈了,喝得我晕晕乎乎的,萧大人能否赏杯醒酒茶喝喝?”
      萧忘见他满脸通红,也就应允了,命人准备些点心和清茶,带着他到后厅。
      后厅的门窗大开,晚风清凉,两人对桌而坐。
      司马祯仰望悬挂高空的明月,一声叹息,“月圆人团圆,我也想有个家,而不是空荡荡的屋子。”
      “又在想伯父伯母啦?你老人家不抓紧,给自己找个好人家托付终身,自作自受,怪得了谁!”
      萧忘给他倒了一杯茶,却突然被他抓住了手腕,萧忘抬头看着他有些发红的双眼,听见他从嘴中蹦出一句话:“你,不懂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萧忘发笑,无言,更无奈。
      司马祯放开了手,“忆之,我等你很久了。当年王媒婆便是被我怂恿去给你说媒的,我知道你放不下过去,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在青梅花簇拥的酒馆喝酒也是我故意而为的,为的就是让你快点想起过去,为我的私心赌上一把,没想到却歪打正着让你听到了《青梅调》,当时你潸然泪下,而我心中尽是自责,你害怕过去,我更担心我们的将来。”
      “后来,我本打算直接向你表明心迹,可是……”
      “可是我们接到了圣旨,来到了青阳,我的身份也被揭开了面纱,你更害怕,更犹豫了。”萧忘低着头,没有看他。
      “我是害怕,犹豫,但不是因为皇帝,而是你的选择,害怕现在的萧忘或以后某一天恢复了记忆的阿濛会离我远去。”司马祯握着拳头把头埋在桌子上。
      “你不害怕权势,但你能忍受嘲笑与指责吗?”这一回是萧忘抓住了他的手。
      “只要你愿意,你敢,我便敢!决定权从来在你手里,不在我手里。”司马祯眼神恳切。
      “好!这杯茶敬你。明月为媒,我们就算是订了亲!”两人对饮。
      萧忘和司马祯约定战事结束之后离开青阳,隐姓埋名。
      司马祯走后,芸茗便匆匆进来,“你真的要这样做?连你母亲都不问一句?”她站在门外好久了,屋里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
      “我以为母亲始终会站在我这边,无论我做什么选择。”
      “可你从来都是皇后,除了这个你别无选择,现在,你还是名义上的皇后,至少百官这样认为,百姓也是如此想法。”
      萧忘觉得难以置信,眼睛定定地望着她,“难道母亲您从来没有放弃让我回到皇宫的想法?那个满是烟尘的地方熏得人头昏脑胀,您又不是不知道?”
      “你不是当初的阿濛,在宫中也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庇佑,因为你的政德和品行,是有目共睹的,你当皇后是众望所归,这不需要任何的阴谋诡计,你的孩子才应该是下一代的天子!”
      萧忘哂笑:“我竟不知在母亲眼里我如此厉害与了不得!”她深吸一口气,“母亲还是撕下了和顺的伪装,重申了霸道在您身上的地位,毕竟那是本性!我还天真地以为您已经放下过去了。”
      “我已不再想过害谁,也不会再杀谁,我只想着你应该得到的,和不该放弃的。你的能力已经使你的地位板上钉钉,若是执意背道而驰,必受千夫所指,身败名裂,那时皇上颜面扫地,太后会放过你吗?这不是正好落人口实,自寻死路。何况皇帝虽有仁心,也难免会将妒忌凌驾于上,司马祯会如何?这世间对女子总是如此的苛刻和残忍,普通人家的妇人都难以二嫁,何况你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后。司马祯也只是酒后胡言,等酒醒了,就不会这般去想!”
      这是重逢后他们的第一次激烈的争执。
      芸茗撩拨着挡在萧忘脸上被风吹散的几缕头发,使它们恢复发髻的约束,这一举动仿佛意味着芸茗对萧忘任性潇洒、无所顾忌的谴责,以及希望她不要试图脱离纲常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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