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镜论》悬猫

6、警察

　　005.
　　尼古莱很听话地坐在角落一个难得干净的小沙发上等他洗完澡。

　　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或许是对这个神秘的少年产生了好奇吧。

　　看着费奥多尔洗完澡后一身整洁的黑色校服，像是一个无能又怯弱的贵族小少爷不小心误入了凶杀现场，就算是警察来了大抵也不会怀疑到一个刚刚放学回家便发现家中母亲惨死的可怜小孩头上。

　　毕竟这是不成文的规定，大家都很有“人情味”呢。

　　尼古莱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时无数次在想，这个家里的装修不算豪华也是高档，普通人用不起的；瓷器漆器名画雕塑一类的艺术品摆得随处可见；再看费奥多尔及其母亲的衣着，也不是什么贫苦无依的样，费奥多尔分明是一个生活在温室里的少爷，大概过着吃喝不愁，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自由生活吧。“这样的生活多么令人向往啊，”他想着。而至于为什么费奥多尔要杀人来毁掉自己的生活，一切都无从得知了。

　　尼古莱支在圆桌上翻着一本厚重的书，余光时不时瞟着费奥多尔，目睹了他把现场清理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理完了！”费奥多尔走来合上了尼古莱翻了一页的书说，“报警吧，现在。”
　　“咦？”
　　“这是最合适不过的处理方式呀。”费奥多尔看着尼古莱的表情愣了愣，无奈道。
　　“......哦。”

　　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半个小时后一大批警察涌入小洋楼，一齐看见的是眼神里便透露着惊恐的小少爷和他无辜的“朋友”，又一起安慰着，笑容堆在脸上。

　　“厉害，他们还真不怀疑你。”尼古莱不得啧啧称奇这个街区中警察的办事准则。

　　他身旁的少年浅淡地笑了。“对了，我还没问您叫什么名字呢？”
　　“尼古莱·瓦西里耶维奇·果戈里·亚诺夫斯基。”

　　“那尼古莱，承蒙您的夸奖。”费奥多尔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悄声说。

　　“但我可不承认杀人是一件可以接受的事。”

　　“您很快就会承认的。”费奥多尔最后瞥了一眼那个面目狰狞的女人，自嘲般道，“在这个世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