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祈》悬猫

3、红

　　Chapter 3 红

　　“林深藏却云门寺，挥手若耶溪。”
　　中学的语文课上，老师要求大家把这句诗背下来。

　　“实在的，你们知不知道，就在从窗口可以看到的那座山上有个村子，里面有一个很有名的寺庙，叫红祈寺。”老师笑着推了推眼镜，有些笨拙地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图片来，贴在黑板上。“长这样。”

　　青正盯着语文书上蚂蚁般的几个字发呆。他懒洋洋地抬头，微眯着眼看，怔然。

　　这不是村口的那座寺庙么？看着图片里红色题匾上清晰的大字，青的记忆浮现于眼前。

　　哦，好像是叫红祈寺来着......怎么能忘了呢？他无奈地摇头。有一年他还去看过献祭仪式，大约十五岁的时候。

　　“那个寺庙为什么有名呢，因为他们是用活人祭祀的。”那老师像只偷米的老鼠似的伸长脖子看看窗外，“轻点说，否则校长那个死老头来了，我就要遭殃。”

　　一阵哄笑。

　　生命啊，不过尔尔。既然是作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倒也无足轻重了。

　　......

　　青的爷爷是个老实本分的农民。

　　或许是他过于朴实了，好像无论生在哪儿都能活成一个样，荒漠或是金窟里都是一样。

　　他的半生是伴着各种传言而过的。据说是很多很多年前，多到没人记得，有一年的年头上村民没有给神使供奉粮食。后来这一年便闹了饥荒，鸡犬不宁的。当时那些人可受不了，来年随便抓一个女孩子杀了，就放在祭坛上充作粮食。无巧不成书，第二年村里的收成好了很多，甚至超过了以往所有时候。

　　于是少不得好事之徒吆五喝六，“年头上供奉一个女孩子给神明，这一年就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过”这种传言泛滥。后来便出现活人祭祀的习俗了。

　　青十五岁的时候去看的那一次，大约也是如此。当时的那个女孩子，一定像去年前年每一年的一样，临死前想哭却又不敢，只好勉强地笑着的吧。

　　无聊。

　　青虽是有些怜悯，但这终究逃不脱“命运”。
　　无关是非，无人反抗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