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林森林

9、第 9 章

　　星期天尤鱼再去陆然家时，午餐得到了有质的飞跃，仍是陆然做的菜，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昨天只是受食材限制才做那么简单的，午餐的丰盛程度堪比满汉全席，菜品数量之多以至于两人到了晚上还是吃的今天的剩菜。

　　连续不断地物理补习，尤鱼觉得自己进化了……甚至连牛顿和爱因斯坦都敢不放在眼里，大有一种全世界爷最屌的雄心壮志，走路时都是用下巴看人，连李昱和周雄都忍不住啧啧感叹。

　　周四周五考试，最后一课考完，所有人都在走廊搬回为了腾空教室而放在外面柜子里的书，闹腾腾地忙着搬书，忙着对答案。

　　只有尤鱼，一脸骄傲地走回教室，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对着陆然说：“你怎么这么可爱啊！”轻佻漂浮的语气活像在调戏小姑娘。

　　陆然抬眼看了尤鱼，显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眉头微蹙，“你再说一遍？”

　　尤鱼嘿嘿笑了一声，像是喝了假酒，“不说，你没听见是你的问题。”表情贱嗖嗖的，要不是有一张帅脸给撑着，那真是人人见了都想打。

　　坐在前面正在喝水的周雄听到尤鱼的话一下没稳住被水给呛到咳得撕心裂肺，动漫已经按下暂停键，明明已经自顾不暇心里还在想：“鱼仔，你头很铁啊！敢调戏陆大神。“

　　当事人尤鱼还沉浸在这次物理一定会考得很好的氛围了，笑意怎么都藏不住，当然想不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可爱会让他承受怎样的

　　“明天来我家。”陆然冷声道。耳后那一片白皙娇嫩的肌肤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

　　“啊？”

　　前桌的小雀的接受信号的天线都连到天上了，他听到了什么？！

　　“补习不是有偿的吗？”陆然说。
　　“呃……是的。不过这和去你家有什么关系？我不卖身的？“尤鱼双手交叉抱胸做出防卫的姿势。

　　陆然给尤鱼一个你在想些什么的眼神，不紧不慢道：“我画画缺个模特。“

　　“哦哦，不会要脱衣服吧？“这是尤鱼第一个担心的问题。

　　“你不是身高185，胸围102，腰围70，臀围96吗？那么好的身材，还怕脱衣服？“陆然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嘴角的弧度也向上扬了扬，夹着阳光的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这个模样的陆然少了几分“生人勿近”的感觉。

　　“我\\操！我\\操！！他果然听见了！！！“陆然轻飘飘的一句话又把尤鱼拉回那个羞耻的夜晚。

　　尤鱼有些心虚，为了维持面子嘴硬地说：“不是，我是怕你自卑。“

　　陆然一脸正经地说，“不会。”
　　“可不可以换个别的要求？”
　　“不可以。”

　　来个人救救我！尤鱼心里大呼……
　　没人——
　　该话题还被七中狗仔李昱迅速上传屏蔽老师的校内讨论平台，#转校生当众调戏学霸，反被学霸制服，究竟是道德的扭曲还是人性的丧失#
　　话题讨论量迅速破百。
　　【不下雨的雪】：“学霸和转校生一听起来就很好磕啊啊啊啊啊，最好转校生是个学渣，学霸与学渣的爱情故事。“
　　【小甜的老婆】：“没有爱情的火花我是打死都不信的。“
　　【没有火花的偶像剧生活】：“是那个高二一班的那个高岭之花吗？救命，没想到真的有人敢靠近他……“
　　【我是XXX】：“是没有受到考试的打击吗怎么总带这种无聊的话题，无趣……”
　　…………

　　美好的校园生活刚刚开始就瞬间结束了……

　　晚上回家，三人又连线开视讯。

　　“哥，我可要想死你了！！快凑近屏幕给我嘬一口。“郭伦朝镜头嘟起了嘴唇。

　　尤鱼一阵恶寒，“郭伦你少恶心我，今天心情不好。”

　　“什么，是这次考试没考好吗？“郭伦问。

　　“不是。”

　　“那是什么？”

　　尤鱼叹了口气，“没事。”他总不能说明天他可能要去当裸\\模了吧——
　　“什么没事，明明就是一副有事的样子，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你就当是我考试没考好吧……“
　　郭伦摸了摸下巴，“哥你自从回了C城就变得很奇怪。对吧老沈……”

　　沈知川同意这个观点，点了点头。

　　“哪里奇怪了？”

　　“第一，你练琴频率降低，以前你可是一天不练琴两小时以上是不会离开音乐教室的，不能因为最近没有比赛你就开始懈怠，连我都在努力了，哥你可不能落后。”

　　“第二呢？”

　　郭伦又说：“第二，一个叫陆然的人时刻挂在你嘴边。不信的话你去微信搜索你和我和老沈的聊天记录，我今天要和陆然学习，你们两个先练吧……周末我要去陆然家……陆然绝对是我见过最事儿逼的人这也不吃那也不吃，比皇帝还难伺候……不得不说陆然做菜好好吃，和王姨有得一拼……诸如此类的话。”

　　“有吗？”尤鱼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和郭伦他们提了那么多次陆然。

　　沈知川反问，“没有吗？”

　　“好像是有点多……”尤鱼依稀想起一些

　　“哥你可别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了，臣妾受不起那冷落的滋味，可是会飞到C城干掉你的新爱妃的。”郭伦特意用“臣妾做不到”的语气说了这段话，另一边的沈知川差点没笑岔气。
　　“别贫了。”尤鱼在反思，最后得出结论，自己的生活一直很单调，突然多出那么一个有特色的人，经常念叨也是理所应当的吧？

　　“老沈，你也别笑得那么开心，我可是要和哥说你前几天发生的糗事的。这几天都快给我憋坏了，就是特意一起视频的时候说。”

　　沈知川敛起脸上的笑容，眼睛半眯，神情警惕，像一只要对猎物下死手的豹子。

　　“你们又发生了什么？上次是郭子挨训，这次轮到你了？”

　　郭伦爆笑，“不……不是，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光笑，说话。”

　　郭伦咳了几声，擦了擦生理泪水，“就是前几天一个小比赛，在考核的候场区，老沈听到了隔壁在热身的选手的错音，特意给我发了条微信，狠狠地把对手嘲笑了一番，说他稳了，后来上台，那个选手拉的贼好贼顺滑，反而是他在台上拉错了音。”

　　“这么离谱的事不应该是发生在你身上吗？”尤鱼做出疑惑的表情。

　　“哥，你看不起我！”

　　尤鱼笑着应道：“对啊。”

　　“为了弥补老沈前几天致命打击，我将特意准备了一个练习新模式。”

　　“什么模式？”尤鱼沈知川异口同声道。

　　郭伦拿出一个平板，“上次的失误不是让老沈对莫扎特留下阴影了嘛，这几天练的都是别的曲子，所以我特意做了一个莫扎特盲盒，里面有各种类型的曲子，有简单的也有难的，点击屏幕喊停，遇到难的呢我们就互相帮助，遇到简单的就看谁拉得更好，最差的那个下次聚会的时候请客吃饭。”

　　“很好。”尤鱼对这个提议没有意见。

　　“多管闲事。”沈知川嘴里虽说着狠话，但缓和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郭伦嘿嘿笑了几声，“老沈你可不要太感动哦，隔着屏幕我可不能帮你擦眼泪。”

　　心里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你可以闭嘴了，不要逼我说出昨天你又被老师批评的丑样。“

　　“没事，哥已经对我被骂这件事见怪不怪了。“郭伦又换了台湾腔：”反而是你，你也！你可是沈知川，知名完美主义者。“

　　“郭子，收，再贫下去就没时间练琴了。“

　　三人的专业素质还是很高的，说收就收，迅速投入练习状态。
　　郭伦抽到了莫扎特A大调协奏曲，整首曲子演奏下来没有特别流畅。

　　尤鱼很快就发现了问题，解释道：“莫扎特A大调协奏曲他的曲子是从mp中弱开始的前面三个音是有变强的走向，第一个音一定不能拉的太强，但是它要是从下弓起……选择用中弓段来拉会比较好。“说完尤鱼示范了一下。

　　等练完琴，三人的手指都已经麻了，郭伦心疼地呼了呼手指，“哥，我们下周有空就去找你玩吧，只要和我妈说是来找你练琴，她老人家是一百万的同意，觉得我多和你呆在一起就能变得和你一样厉害。”
　　沈知川同样用期待的眼神看向尤鱼。

　　“可以，我下周有空，记得给我带东西过来，不然不欢迎。”

　　“规矩我们还是懂的，对了，宁老师叫我们转告你一声，这个月有空记得回上海一趟，也不知道是什么事，看起来也不急，可能是怕你退步要亲自看一眼才放心。”

　　“知道了。”尤鱼是会给宁老师发平时练琴的录音，从录音听是没毛病的，但还是现场演奏更能让他放心。

　　挂了电话，尤鱼下楼热了菜，吃完躺在沙发上，给陆然发出信息：“明天我多少点去你家？”

　　过了大概十分钟陆然才回了信息，“上午？”

　　尤鱼：“我想睡会懒觉，十点可以吗？”

　　陆然：“可以。”

　　陆然的头像就是一片黑，微信昵称是一个句号，点进朋友圈，一条一条细细的白线，尤鱼不禁在想到底是他从来没有发过朋友圈还是把自己给屏蔽了——

　　明天做模特的话要摆什么动作？尤鱼突然想起自己看过的一本裸男素描本，这可是要脱光光啊，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