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期》林森林

13、第 13 章

　　等尤鱼醒来时，大脑还没有开机成功，半睁着眼睛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是陆然家的客厅，身上的薄毯换成了更厚的被子，昨晚他是睡在陆然家的沙发上，什么时候睡着尤鱼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了一眼手机，才早上六点三十五分，再扫了一眼窗外，下着大雨，宜呆在家赖床。

　　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了和陆商一起生活的那段时间。幸福又温馨，偶尔还能吃到尤颜亲手做的菜。后来画面一转，他穿着隔离服站在重症监护室里，听着陆然费力地说：“我会好起来的。”但他没有做到，过了五天就接收到医院的死亡通知书，他死那年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18岁，他永远定格在了那个美好的年纪。
　　这是这三年来尤鱼第一次梦到陆商，短短地陷入了沉思，低声喃喃道：“臭阿商是大骗子......”声音裹挟着无限的悲伤。

　　身体还是很疲倦，尤鱼把头重新埋进被子里，打算睡个回笼觉，迷迷瞪瞪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鞋子和地板发出的哒哒哒的脚步声，陆然起来了，尤鱼想挣扎一下跟他说句早安，但身体已经完全不听大脑使唤，直接关机。

　　尤鱼的脸半埋在被子里，露出来的半张脸透着诱人的粉色，脚微微蜷缩，一只手垂在沙发下，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尤鱼一直皱着眉小声哼哼着。
　　陆然悄声走到沙发旁，把尤鱼露在外面的手轻轻放回被子里，继而去厨房接了一杯热水。

　　尤鱼是有起床气的，但在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家，起床气什么的咻地一下就憋回去了，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抬头时刚好看到陆然戴着厚重的手套端着一个小锅走向餐桌。

　　陆然淡淡地瞥了一眼挺着鸡窝头的尤鱼：“洗漱用品就在你昨天洗澡的那个浴室，洗完就过来吃早餐。”

　　“哦哦，好的。”尤鱼踩着拖鞋去到浴室，洗漱好之后乖乖坐到餐桌前。
　　“昨晚睡得好吗？”陆然问。
　　“很好啊。”
　　“那就好。”说完陆然就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吃早餐这件事上，没有再开口说话。

　　陆然熬了青菜瘦肉粥，味道很清爽，尤鱼忍不住吃了两碗。

　　吃完尤鱼不用陆然提醒，很自觉地收拾碗筷拿去厨房清洗。

　　大雨持续了一晚还是没有变小的迹象，像是要把滞留在C城的暑气冲得一干二净。城市排水系统超负荷工作，路面积着一层厚厚的水，车辆速度控制不好能带起一大片水花殃及无辜的路人。

　　吃完了早餐，尤鱼实在是无聊，他不像陆然是一个能坐得住的人。现在的天气根本出不了门。

　　“雨怎么还不停啊？”此时的尤鱼比外面被大雨打落的花还要焉……不甘心地拿出手机开始追剧，可是坐久了腰难免会不舒服。
　　看了对面稳如泰山的陆然，忍不住感叹小伙子定力真好，腰也很好……
　　尤鱼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又去了一趟厕所，望向荒废的花园时，尤鱼突然灵光一闪，溜着小碎步回到客厅，“陆然，你家那个花园，我可以帮你打理打理，就当作是昨晚的住宿费，怎么样。”
　　陆然：“？”
　　尤鱼：“免费的苦力送上门你都要拒绝的吗？“
　　陆然：“不拒绝，但是有条件。”
　　尤鱼忙不迭点头：“嗯嗯，您说。”
　　“一、不许把我衣服弄脏，二、不许把一点点泥土带回房子里，三、处理完后要立即洗澡不能把怪味带进房子里。 ”陆然的表情和语气还是淡淡的，但却有一种不可反抗的压迫感。
　　看了一眼陆然纯白的衣服，确实不能弄脏，“好，不过你家有围裙吗？”陆然经常做菜厨房里围裙应该是必备的吧。
　　陆然：“有。”
　　“快拿给我吧！”尤鱼心里很期待，不过脸上的表情却像一个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拆家的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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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穿粉色小碎花围裙的尤鱼一脸黑线，“大哥，我可以不穿吗？“
　　这个裙子是超市一次性购物满三百送的礼品陆然一直放在厨房的柜子里没有用过。
　　“不可以。”
　　尤鱼：“没有商量的余地吗。”
　　“没有。”
　　“行吧。”尤鱼拿起工具走进花房，一个人自顾自地忙活起来。

　　中途陆然放下书，过去帮忙，忙活了一上午终于打理干净，就差现成的鲜花了。

　　尤鱼对着陆然说：“陆然，下次我们去花卉市场买一些花种回来种吧。“

　　“好。”

　　到了下午，雨势变小了些，尤鱼又在陆然家蹭了一顿晚餐才回了自己家，回去前，陆然把他的已经洗干净的衣服拿过来，去浴室换衣服的时候，尤鱼竟有点不舍得脱下陆然的衣服，抓起胸前的衣服用力的闻了闻，衣服被向上拉起，露出尤鱼一截漂亮的细腰，没有多余的赘肉，线条很流畅。
　　这不就是典型的梅开二度——
　　尤鱼被自己奇怪的举动给吓到，赶紧脱下衣服，一边脱一边在想：肯定是陆然的衣服比我的衣服舒服才这样的，我不是变态——

　　尤鱼也不知道多年后他再重现这个动作被刚回家的陆然抓个正着，有洁癖的陆然进家门急得连鞋都没有脱就扛着心虚的他上了楼——

　　尤鱼离开后，陆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少爷，老爷已经消气了，您看您要不要回来一趟，毕竟您是他唯一的儿子和继承人。”电话那头的人和声和气地说，生怕自己音调高那么一点点惹陆然不高兴了直接挂了他的电话。

　　“明叔，您不用特意打电话过来当说客，我有我自己的想法，这件事您就不要插手了。”说完陆然挂了电话。

　　陆氏庄园，陆昌文坐在书房里，正在批改一份文件，身上自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看到明叔挂掉电话后，问：“他还是不愿意回来？”

　　“是。”明叔低下头，陆昌文身上的威压感太强以至于他不敢和陆昌文对视。

　　“既然他那么喜欢那里，爱待多久就待多久！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不许再私自联系他。”

　　明叔恭敬道：“是。”

　　陆昌文摆了摆手，“出去吧。”

　　周一回学校，是公布成绩的时候，学委在教室挨个发成绩条。
　　尤鱼拿到成绩条第一时间就查找物理那一栏的成绩，八十七分，历史新高。
　　“陆然陆然！我物理考了八十七！”
　　“嗯。”
　　“谢谢你的辅导，想吃什么我请客。”尤鱼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欢喜。
　　语文96也及格了，大概率是选择题都蒙对了，还有作文胡编瞎写了一千字，老师可能多给了几分。
　　“你考了多少？“尤鱼往陆然的成绩条瞄了一眼，考场1，年级1，，班级1，语文131……再往下的部分已经被陆然折了起来。
　　陆然没有回答尤鱼的问题而是直接把成绩条递给尤鱼，尤鱼看到了完整的成绩条，语文131，数学150，英语148，物理110，化学98，生物89……

　　尤鱼：这人有什么弱点吗？怎么可以那么强……

　　“鱼仔，你这回考的怎么样。“小雀拿着自己的成绩条转头看向尤鱼。
　　“还行，年级六十六。”虽然没有达到自己的预期，但也是一个很好的开端。
　　“很不错。”小雀给尤鱼朝尤鱼做了点赞的手势。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