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欠》一怀

2、二章

　　“啊？”老婆子以为自己听错了。
　　“婆婆，就是狼肉饭。”吴潇噤盯着迟疑的老婆子。
　　“长官这是说的的什么话？哪有什么狼肉，再说我们村子里连块肉都没有……”老婆子眨了眨眼，否认了。
　　“那人肉也不吃吗？”吴潇噤讥笑的看着她。
　　“长官，我们村……”还没等那老婆子解释吴潇噤就推门出去了。
　　看着气喘吁吁跑回来的崔炳蔚，吴潇噤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次回去，再出来要好久。可以歇歇了。”
　　崔炳蔚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黑泽军本是黑泽城的护城军，但之前征战向北。有的时候一两年和家人见不到一次面。
　　“好的，将军。”两个男人相视一笑，他们都知道此战必胜，无需担忧。
　　白狼被突然蹿出来的黑狼惊住了。
　　钱惜钥拿出手帕，擦掉脸上溅的狼血。
　　“啧，真脏。”
　　抬眸间似是变了个人，眼中的戾气毫不掩饰的显露出来。
　　白狼条件反射的向后缩了缩。
　　“啪啪啪”
　　随着钱惜钥的掌声响起，黑狼一匹一匹地窜出。
　　“怎么？怕了？真是狗东西。”钱惜钥掏出手枪蔑视地看着白狼。
　　“真该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狼。”
　　钱惜钥将枪口指向一只白狼。
　　一声枪响，狼战开始。
　　纯白色的雪地染上了赤色，在月光下隐约可见白狼的尸身……
　　沈礼娟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就被吓住了。
　　“那人……当真是阿噤的妹妹？”
　　封盛泽不语心想：这人当真有脑子，问几遍了？胆子这么小还想来战场？吴伯和钱姨的眼光怎么这么差了？要不是这人半路偷偷跟来，无法将她扔在半路，怎么会带她来？
　　封盛泽想到沈礼娟嚣张跋扈的样子，摇了摇头。
　　希望吴大公子不会见了面就给这姑娘骂得泪流满面……
　　沈礼娟以为身前这人在回答自己“啊？你刚刚不是说她是啊噤的妹妹吗？现在又不是了，你什么意思？”
　　身旁的小士兵出口提醒“沈小姐，喝口水。一会就到地方了。”
　　沈礼娟不再追究，心理却是又记上了一笔。
　　钱惜钥单脚踩着狼头，一匹黑狼叼来了一只白狼幼崽。
　　钱惜钥俯身拎起小狼崽，抓住它的脖子，尽管小狼崽嗷嗷叫，充斥着不甘。
　　打开小狼崽的嘴，还有狼牙
　　“啧，可惜了……”钱惜钥扭断了小狼崽的脖子，随手一扔
　　狼重情，更何况杀了这么多，谁知道有多少跟这个狼崽子关系不浅。
　　钱惜钥做事从不给自己找秋后账。
　　摸摸身边黑狼的头，跟唐杰挥手示意结束，示意他和韩世堂下来。
　　破屋里的婆婆整个身子都在抖，别家的人都在等。
　　钱惜钥跟封盛泽汇合，封盛泽开玩笑似的用拳头撞了一下钱惜钥的肩膀。
　　“有些日子不见，箭法准啊！”
　　钱惜钥曲肘怼封盛泽的腰间，身旁的黑狼威胁似的咧咧嘴。
　　唐杰和韩世堂匆匆赶下山“你小子不着调，怎么晚了这么久？不会是不行了吧？”
　　封盛泽感觉脑袋挨了一下，转头见是韩世堂，挥拳就要打回去。
　　唐杰踢了韩世堂一脚“还你小子？怎么？见面就打？”
　　韩世堂撇撇嘴，小声嘟囔“唐叔，你偏心…”
　　钱惜钥突然停下，抬手，示意禁行。
　　封盛泽拍一下钱惜钥的肩膀，看向远处的山头，钱惜钥点点头。
　　韩世堂和封盛泽对视一眼，迅速打几个手势，军队无声的分散开。
　　沈礼娟开口又要大喊大叫之前，身旁的小士兵捂住了她的嘴。
　　沈礼娟想反抗，封盛泽撇了她一眼。
　　“沈小姐若是想活命，最好什么声音都不要传出。”压低的声音带点警告。
　　钱惜钥早就看见队伍中这个特立独行的人，不过既然封盛泽能带过来就说明没什么问题。
　　钱惜钥带着狼群率先出发，唐杰、韩世堂和封盛泽带着分散的军队从别的小路前进。
　　吴潇噤站在雪地里，皮靴上落满了雪。
　　时间有点久，没有声响。黑泽军从他接手一来以速度和效率为准则。阿玥也在，那就是东三军没跟狼群一块来。
　　崔炳蔚看着吴潇噤沉思，想起来点什么“将军，可咱们这个只抓了这的村民啊？东三军呢？”
　　“没有。”吴潇噤反问。
　　崔炳蔚不解，摸摸自己的后脑勺“没…没…没有啊？”
　　“躲起来了，他们可不打算出来。”吴潇噤说着眼神飘到远处的山上。
　　“可不是他们要打的吗？”崔炳蔚望向自己跑来的方向，没见人影。
　　远处山上“副将，他们的援军被狼群应该缠住了。”
　　黄锦鸿（原东三军副将）紧握手中的枪，看向吴潇噤的目光越发愤恨。
　　村子中的某个屋里，刘冬荣（钱惜钥的护卫）坐在木椅上，手中的枪抵着男人的天灵盖。
　　“说，你们跟东三军定的暗号是什么？”
　　男人气愤的说“你们算什么军，我们村子好心好意的收留你们，你们就是白眼狼，居然反咬我们一口！什么东三军？我们怎么知道什么东三军？”
　　“哦？好心好意？那你们饭菜里下的蒙汗药是怎么回事？村子里睡得不安稳？需要给自己下点蒙汗药？”刘冬荣用枪口将男人的脑袋压下几分。
　　“还是你们村子向来就是这样的待客之道？”
　　刘冬荣看了门口的士兵一眼，士兵就出去了。
　　没一会，士兵又进来，摇摇头。
　　“哈？给你提个醒，黄锦鸿。想起来了吗？找你合作的人。”
　　“什么找我合作的人？我不认识！”
　　“啧”紧接着的没有枪响，是军刀肉的声音。毕竟还没钓出东三军的余力，刘冬荣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男人瞪大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没想到刘冬荣会这么干脆。
　　椅子上的男人歪头，看着缩在角落里的娘俩。
　　“这位夫人，是否知道，能否告诉在下？”刘冬荣在笑，可笑的渗人。
　　“我……我”那妇女刚张口还没说什么，就听椅子上男人的警告
　　“这小孩着实可爱，长大也应是位俊郎，就是不知生辰如何？是否命短？”
　　“我说……你别动我的孩子。”妇女仅仅搂着怀里的小孩。
　　咽了一口唾液“你能不能保证我孩子都安全？”大着胆子提条件。
　　刘冬荣点点头，示意身边的士兵将孩子接过来。
　　“是，……狼……狼鸣”伸手将孩子递了出去，她知道不论说还是不说她都没命了，她有罪，但孩子是无辜的。
　　“麻烦长官了……”接过孩子都士兵刚转身，妇女再看了孩子一眼，便倒下了。
　　角落里传出的声音没有使任何人惊讶，刘冬荣走出门，狼鸣？这次出门只是巡查。要是封盛泽来了应该会将副将的狼群带着。他几番思索，从衣兜里拿出了一个小哨子。房子很低，刚好和刘冬荣平齐，但房檐很长，刚好挡住了刘冬荣的身影。
　　“瞿瞿——瞿——瞿瞿”
　　声音不大但是很有穿透力。
　　黄锦鸿向声音处望去，是在一个房子边。心道：暗号没有这个啊？莫不是失败了？让撤退？
　　“呜嗷－呜——”回应的是狼鸣
　　听到响起的狼鸣，黄锦鸿心急没多想，以为这是成了。
　　枪响起，钱惜钥没有跟着狼群前进。绕道去跟唐杰汇合。
　　“啪”老婆子手里缺了好几个口的瓷碗，碎了。
　　吴潇噤没再去管屋内的人，拍拍崔炳蔚的肩膀“你看好这间屋子，里面的人，我……要活的。”
　　崔炳蔚进屋，看到是一位婆婆，就打声招呼“您好，外面出了点情况，您就在这间屋子别动了。”
　　见换了人，老婆子也只能应下来
　　狼群扑进村子，嗷叫四起。
　　其他村民翻身下床，拿出早就藏好的刀，走向在“睡梦中”的黑泽军……
　　黄锦鸿起身往前冲，东三军跟着……
　　分开走的三伙人快马加鞭朝村子赶……
　　雪花翻天扑下，风肆虐狂吼，战争明明是最让人痛恨的，可这是正让人痛恨的战争总是勾起野心和无尽的险恶……
　　“啊！”
　　“什么……！”
　　“扑通——哐——”
　　尖叫、震惊和倒下的声音，不乏掺杂着几声狼鸣……
　　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献血似清泉，汩汩流…一下接着一下。一刀毙命，妇女捂住小孩子的耳朵，告诉他们“娃儿乖，眼闭好喽，莫看莫看。”
　　罪恶的深处想留住最后的白，掩耳盗铃罢了。他们忘了，本来他们也是白的，就像窗外永远飘不停地雪，白的耀眼。
　　封盛泽最先赶到，一枪一人，东三军看着突然出现的黑泽军懵了——他们不是被狼群困住了吗？不是被狼咬的体无完肤吗？
　　没等反应过来，黑狼冲到封盛泽跟前。黄锦鸿以为机会来了，下令
　　不料黑狼猛地转头，冲黄锦鸿身后的脖颈咬去，黄锦鸿满脸震惊，“怎么？回事？”
　　村民叛变了？不可能。
　　“猖狂什么？吴潇噤早就死了！”
　　可震惊就像雹子把黄锦鸿这个傻狍子砸的晕头转向，黑泽军毫发无伤的从屋子里走出。
　　东三军乱了，逃窜，想要离开这。
　　钱惜钥他们赶到了“抓！”
　　擒人易，抓全难。
　　血流成河是不属于这里的，血凝固的早。
　　就在接近尾声的时候，突然一声尖叫。
　　刘冬荣的枪指着黄锦鸿的脑袋，沈礼娟的脖颈上架着一把刀。
　　“啊！啊——”沈礼娟是闺里的大小姐，吓得尖叫起来。
　　刘冬荣的视线抛向吴潇噤，他不知道该不该放。可吴潇噤也没见过她，视线抛向钱惜钥，她也不知道啊！眼神还要继续传递。
　　“你们几个，干什么呢？现在，把武器放下！”刀离白皙的脖颈近了
　　封盛泽赶紧接话，生怕下一秒沈礼娟就没了命。毕竟人是他带过来的，出了事他可不想惹麻烦。
　　“这位好汉，有什么要求可以提！”
　　黄锦鸿赶紧投去求救的目光
　　“要求？”妇女抹了一把眼泪
　　“我的家人全被杀了，养的狼全死了，凭什么？”
　　“你别激动，如果把她放了，我们可以给你钱，给你安排住处，和职务，只要你把他放了，我保证！”封盛泽说
　　“哈？都没用，这句话说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