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巷子深处》凨锐

3、动物朋友

　　这天下班，苏义接到韦江的电话。

　　韦江因升学的原因，高中家里给他报读了有艺术教学住宿制的学校，大学顺利上了美院。现在他已经是本地艺术学院的助教了。
　　加上五一弄拆迁，两人在高中之后便没有以前那样形影不离的条件。工作后，两人都回到立河，这才又经常小聚。
　　不过韦江的性格也是偏沉静些，大多是苏义主动约他。没想这次是韦江打电话给他约他吃饭。

　　苏义坐下来没急着点菜，而是问：“怎么了？是有好事还是坏事？难得你主动约哥哥我出来吃饭。”

　　韦江的表情看着是有些心事，道：“牙牙去逝了！”

　　“啊！”苏义伤感的同时，却没还没能反应过来牙牙是谁？“牙牙是？”

　　韦江一个眼刀扔过来，道：“我养的那只博美。”

　　“啊！哦哦！……不会是我们小时候捡到的那只吧？”苏义忽然有个印象，好像他们曾经捡过一只小狗。

　　“没有啊？”可说完韦江也愣住了，原来苏义没说时，他没有这样的印象，可是说了后，他好像又有了。
　　然后在脑子里好好想了想，“好像有这么回事，不过那只小狗是不见了，我爸看我伤心，后来便养了牙牙。”
　　这好像才是养牙牙的原因，怎么之前自己好像没印象了的呢？

　　苏义则是觉得这样的感觉似曾相识，好像就是他跟林夕回忆的状况。也顾不上安慰韦江了，而是问他道：“你还记得我们有个初中的同学叫林夕吗？”

　　这回韦江也是愣了一会，从不确定到有些印象，然后道：“我记得啊，初一的时候，你总是想去她家玩，然后便把她带进了我们那伙。”

　　苏义道则又想起来更多，道：“我还记得她跟你比较处得来。”

　　“嗬，别乱吃醋，是谁不见了某人了结果跑到我家里大哭特哭！”说完这个，韦江自己都愣住了，这些可说是苏义的黑历史，可是在他两个友情的漫漫短河中，如果不是今天，他都没想起来有这样的事。

　　而苏义也是，记得了自己非常丢脸的一幕，之所以丢到韦江家里，是因为那个时候韦江只一个人在家，而他家里爹妈加爷爷奶奶都在。也是那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喜欢这件与友情有些不同的事情。

　　关于牙牙，苏义记得的是另一件与林夕有关的事。

　　+回忆+
　　那时林夕刚加入他们的回家小队不久，而带队的苏义不是个安分的人，总是带着小队在弄里东玩西窜，回家本来不到半个小时的路，总是能让苏义玩个差不多一小时才到家。

　　当韦江准备脱离队伍回家时，他摸着胸口时，脸色突变，伸手掏T裇里，掏出来的是根银链，韦江拿着链子的一头，脸色苍白得可怕。活泼的苏义和卢婷婷在前边瞎玩没有注意，但是总是坠在队伍尾巴上的林夕却看到。

　　她小声的问韦江：“你怎么了？”

　　韦江苍白着脸，道：“我妈留给我的玉坠不见了。”

　　这会儿前面的两人也注意到了韦江的不对劲，他们知道韦江妈妈已经病逝了，而苏义还知道那个玉坠在韦江小时候他妈妈买给他戴上说是保他平安的。

　　于是四人开始沿着走过、跳过的地方找。韦江更是一路憋着想哭的心情。他是男孩子，不能丢脸。

　　四人在一处小操场分开找。苏义的动作比较快，找完自己那片过来时，看到林夕好像在巴墙头。

　　苏义本想说玉坠不会在上墙。可走近发现墙头上原来有只猫，林夕好像在和猫说话。

　　这是个奇怪的感觉，人怎么可能跟猫说话？

　　于是他说：“那只怪怪的猫不是好猫！”因为他有被这只猫挠过，从小到大不下五次。有一次还被他妈押到医院打针，都是这只猫害的。

　　林夕没想着苏义会过来，她与猫都看向了他。

　　不知为何，林夕看他的眼神是有些小心，而那只猫……那眼神，苏义觉得应该是：鱼唇的人类。而后扭头傲娇的走开了。

　　其实苏义是很喜欢这只猫的，因为它长得特别……丑。但是苏义却总想抱它。结果就是相爱相杀，苏义没有抱成功过。

　　见心心的猫猫又走了，苏义问林夕：“你刚刚在跟它说话？”

　　林夕想了想，还是“嗯”了一声。

　　苏义便开玩笑道：“莫非，是让它帮忙找玉坠？”

　　没想到林夕又点了一下头。

　　苏义看林夕的表情认真，不像是说笑的样子，他也有些不明白。不过找东西要紧。便跟林夕说，继续找吧，实在找不到就要看韦江哭出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接下来找的时候，他发现路上的小动物多了起来。不过他走过去时，小动物们还是躲起来的。有猫、狗，一些大只的不知道是不是鼠类，还有些小鸟……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忽然就听到韦江在远处喊“不用找了！”

　　苏义赶了过去问他：“找到了？”

　　只见韦江手里捧着那个玉坠，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有些古怪。

　　“怎么了？在哪找到的？”苏义问。

　　韦江迟疑了一下，脸看上一侧的垃圾筒。苏义还以为他是在垃圾筒翻到的，结果却听他说：“是只狗衔过来给我的。”

　　“啊？”苏义看那垃圾筒边上似乎有条有些脏西西的大尾巴，本来顺韦江眼神看过去时，那尾巴还有些小幅度的摆动。结果不知是听见韦江的话了还是怎么的，尾巴就突然僵住了。苏义好奇的走了过去，问：“是这只？”

　　结果还没走到垃圾筒，就见一白色的毛绒绒，一个劲冲上了垃圾筒后边的墙上，跳了过去，然后还听到一患的东西摔落的声响。而墙上一边，还有那只丑猫可能是刚才翘脚想舔哪的，结果被这白毛一串操作，定在那里，十分好笑。

　　苏义跟韦江也愣在那里，苏义道：“你确定刚才那只……是狗？”

　　韦江想了想，除了狗，他也想不出是什么别的。便肯定的：“嗯！”了一声。

　　结果两人便看到那只丑猫脚放下来时没踩住墙头，惨叫一声也摔下了墙那边。

　　苏义有点不太思议的问：“你说那只猫是不是能听懂我们说的话？”

　　韦江回过神来，道：“你想多了吧！”

　　“不是，刚刚我看林夕在和它说话，让它帮忙找玉坠，结果后来这些动物就来帮忙了，现在你的玉坠还是给狗找到的……”

　　最后这句韦江还真反驳不了。不过还是说：“应该……是碰巧吧。童话故事看多了。”

　　这回卢婷婷也找过来了，发现东西找到了，也放下心来。苏义看林夕在远一点的地方站着，没有走过来。

　　既然东西找到了，各人就各自回家了。

　　苏义觉得这一切恐怕还是林夕的功劳。便主动去跟林夕说谢谢。还说要她帮忙跟狗狗说谢谢！

　　林夕好像也有些想笑的表情。苏义便问：“那只莫非不是狗？”

　　“你就当它是狗吧！”

　　“那还能是什么？”

　　“或许可能是……狐狸呢？”

　　苏义觉得……狐狸？出现在城市里，怎么可能。
　　+回忆结+

　　想到这，苏义问韦江：“你还记得那次你的玉坠掉了的事吗？”

　　韦江想了想就记起来了。

　　“那你还记得那只帮你找玉坠回来的狗吗？你现在想起来，还觉得那只是狗吗？”

　　十二、三岁的小孩并没有那么多的阅历，但是现在二十四岁的韦江来说就不一样了。

　　“现在细想起来，那只‘狗’的尾巴很大，而且脸也有点不像……像混了狗血的狐狸，或是混了狐狸血的狗！”

　　听这，苏义觉得学艺术的韦江，语言上也十分艺术。

　　（遥远的另一个地方，一只毛绒绒打了两个特大的喷嚏。暗想，又是谁在编排我。）

　　两人边吃边聊起一些旧事，他们都发现初中那些年发生的一些事，似乎他们那么多年都没有想起过。而现在似乎是在苏义见到林夕之后，才慢慢的被他记起来。

　　而不知为何，两人所在的餐馆是个大型商场里的一间。吃着吃着，听到旁边一间未开的店铺有些吵闹声。而他们旁边的玻璃墙正好能看到那边是怎么了。

　　只见一群应该是那家店的工作人员，而后保安，还有警察也来了。

　　苏义一看，来的警察是这边片区的，不过他认识，便跟韦义说了声，去跟那些警察打招呼，顺便看看是发生了什么事。

　　隔壁是家讲究的养生药膳店，店里的价格贵得离谱！而之前一周这家店组织了一次培训。全店闭店七天。今天部分店员才回来，作明天开店的准备工作。结果进店检查时发现店里用来作镇店之宝的千年人参不见了。

　　于是苏义还跟着那两个同事一起去看了看店里的监控。不过闭店有七天了，也不知道是哪天丢了，同事们纷纷喊说，可能要拷回去看很久。但苏义在他们速放时看了看，便跟那两个同事说回头有什么消息跟他说说，然后回去找韦江。

　　韦江听说“千年人参”便笑了，说：“这种估计是假的吧，我就不信真有人参养了千年都没被人挖出来。挖出来了，也不是用来治病救人，而是摆店面里显摆！”

　　苏义却有心事，道：“真假我不知道，希望是我多心了。”

　　“怎么了？”

　　“我那片出了个案子，一个老树根被盗了，没有查出来是怎么不见的。刚刚快放时，我看那个人参柜里也是突然一黑，再亮起来时，那人参就不见了。而外面的监控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人进，没有人出。”

　　那树根都还庞大得一两个人是搬不动的状态，这人参倒没有那份量，但是也没有人进去拿啊。

　　韦江想起什么好笑的说：“不会是这些东西太古久了，都成精了，是自己长脚跑的吧。”

　　苏义心中一动。他说不上来，觉得或许有可能。

　　还有一件事，苏义没有也不会跟韦江说，那就是林夕涉及树根案的事，而在人参“跑了”的前几日的监控里，苏义觉得他见过林夕的身影出现在那家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