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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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所踪的这段时间，你可知道师弟们多么担心你，可知道……为师多么担心你！可你毫不在意，分明安然无恙，却一声都没有告诉我们。”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无辜，自己不曾被魔尊蛊惑，那你告诉我，是什么理由，让你甚至要在你的同门面前诈死！你做出这件事的时候，你当真还想过要回到玄月剑派，当真还将自己当作玄月剑派的弟子吗！我们对你而言，就这般不值得信任，不值得托付吗！”
沈泓邈向来那般云淡风轻，第一次在卓风弦面前这般失态。
这些话像是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已经什么都不想再说。在旁个眼中，他毫无疑问是个成功的修者，但他其实，一直都是一个失败的师尊。
他只无力地问道：“龙脉在哪里？”
面对沈泓邈的逼问，卓风弦只觉如坠冰窟。
见他不答，沈泓邈便也只当他不知道，径直走向一旁被困在光壁中的南朔。
“等一下！”卓风弦连忙出声制止。
沈泓邈既然一早潜伏在了这里，那么想来他给南朔准备的陷阱，自然是和给自己的有所不同的。
从方才南朔的那一声呼痛，以及他现下这么久一句话都不说来看，南朔说不定已经受伤。卓风弦只能妥协：“我可以带您去找龙脉，也可以跟您回去，前提条件是，你放过南朔。”
沈泓邈皱起了眉头。
“否则……师尊您什么都拿不到。”
沈泓邈面色阴沉，却终于还是点头：“好。”
他拂袖，终于撤去了南朔四周的光壁。
“南朔！”
光壁撤去，卓风弦便看到了其中正不知为何原因昏迷不醒的南朔。他连忙奔到南朔身边，却见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人唤醒。
“他没事。”沈泓邈愈发冷硬几分的声音传来：“我此行的目的，原本也只是问出龙脉被你们藏到了哪里而已，因此一开始便没想着要他性命。再过至多半个时辰，他自己就会醒过来。”
卓风弦闻言终于冷静几分。
“师尊。”他淡淡开口，“我和南朔有些话想说，能否烦请您站远些。”
沈泓邈皱眉：“你想做什么？你说什么，他现在也听不到。何况这整片雪原都已经被我布下结界，你带着一个伤员，不可能从我手下逃脱。”
“我知道。我只是想和他告个别而已，师尊多虑了。我已经答应了师尊会跟您走，我好歹也自幼在师尊膝下长大，师尊便连这点最基本的信任也不愿意给我？”
沈泓邈被他一噎，没再说什么，默默退到了不远处。
见他走远，卓风弦才轻轻握住了南朔的手，即便知道眼下南朔什么都听不到，却还是絮絮叨叨说了许久。
半晌之后，他才终于起身看向沈泓邈：“师尊可以保证我们离开之后他的安全吗？”
沈泓邈神色冷淡：“我为何要保证一个盗走龙脉的贼人的安全？”
卓风弦执拗地和他对视。
半晌，沈泓邈终于道：“我既然说过他片刻之后就会苏醒，他就一定能够醒来。魔尊如此神通广大，难不成连自己的安危都还要你来操心？”
卓风弦垂下眸子，看了南朔一眼。半晌，他抬手在南朔身侧落下一道结界，而后看向沈泓邈：“走吧，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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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去九宫城的方向？”沈泓邈问道。
这种显而易见的事情原本也瞒不过去，卓风弦点了点头：“是。”
“你说过会告诉我龙脉的下落在哪里。”离开雪原之后，沈泓邈冷冷看着卓风弦。
“我说了在九宫城，从十多年前起就在了。师尊若不信我，那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带着师尊亲眼去看一看。”既然解释不通，卓风弦也便干脆放弃，毫无悔意地和沈泓邈对视。
沈泓邈闭了闭眼：“你说九宫城才损毁龙脉，但你可有任何证据？你说自己不曾盗取龙脉，但那是无数弟子亲眼所见，方钰亲耳所闻。”
“那便请师尊让方钰来见我。”卓风弦答道：“既然师尊不相信我，定要相信他，那么还请师尊将他叫来，我们当面将话说个清楚。”
这话虽然带了几分赌气的意味，但是卓风弦确实很想知道方钰那小子到底在想什么。
数年前曾亲密无间无话不说的师徒二人此刻谁也不能说服谁。
“方钰那边我自会亲自去核实。但是你现在既然不愿意将龙脉下落告诉我，便跟我回玄月剑派去！”
卓风弦原本是向想着借着龙脉的由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将沈泓邈带到九宫城再说的，却没想到被他先发现了端倪。
若是到了九宫城，他自有办法去查实自己的猜想，但是以眼下沈泓邈对他的态度来看，若是回了玄月剑派，他恐怕再没机会离开，于是据理力争道：“眼下龙脉受损严重，甚至都不知所踪，九宫城也乱成一团，师尊不想着补救，不考虑这将对天下苍生造成多大的伤害，却只顾着将我抓回去？”
“我眼下管不了那么多！”沈泓邈摇着头，见卓风弦实在不愿配合，便道：“我只管得了你，让你不再一错再错！”
他说着，化出长剑。
见沈泓邈居然想要对他动手，卓风弦的心彻底凉了下去。
剑光落下的那一瞬间，剑修的本能让他下意识各档，可挡下一招之后他便住了手。这是将他养大的师尊，他不能，也不应该和对方动手。
于是第二招落下的时候，卓风弦保持着原有的姿势，一动不动。
沈泓邈没料到卓风弦会连这样的招式都接不下来，那一剑半分也没留情，直到长剑刺入白衣，他才连忙收势，眼睁睁看着鲜血如同一朵血花绽开在卓风弦身上。
他忙收剑上前扶住险些跪倒下去的卓风弦，怒斥道：“为什么不躲？”
卓风弦忍着痛，自嘲般笑了一声：“因为不管师尊眼下如何看我，认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师尊……永远都是将我养大的师尊，我也……永远都是师尊的弟子。师尊认为我变了，但我心里清楚我没有。勾结魔修，戕害道友，盗取龙脉，对师尊刀剑相向……这些事情江皓秋不会做，卓风弦，同样不会。”
沈泓邈手上动作一顿，眼底闪过痛色。
他叹一口气，向卓风弦的伤口处注入灵力助他疗伤，却也同时封住了卓风弦所有的修为，让他陷入了昏迷之中。
半晌过后，沈泓邈将卓风弦打横抱起，御剑朝着天际飞去。
不知过了多久，卓风弦才悠悠转醒。
沈泓邈果然将自己带回了玄月剑派，却并没有如同他记忆中那本不登大雅之堂的话本一般将他关入什么暗不见天日的地下室，而是将他关在了自己卧房后的偏房中。
在属于江皓秋的那段记忆中，他曾无数次地来过这个地方，因此一眼便认了出来。
可这里与记忆中也有所不同，原本应该有门的地方被换成了书架，放眼环顾四周，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出去的地方。
卓风弦将手贴上墙面，便感受到了属于师尊的那股强大的灵力，便知沈泓邈一定在附近设下了强劲的禁制结界。
他眼下修为被封，想要突破这样的结界离开几乎不可能。想明白这一点，卓风弦也便不再多做无谓的挣扎，认真思考起自己眼下的处境来。
他现在虽然同时拥有了卓风弦和江皓秋的两套记忆，却仍然难免有种割裂的感觉，因为属于卓风弦的那段现代的记忆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如果他从始至终都是江皓秋，那那段记忆算什么？如果真的有人在他以卓风弦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就用了一些方法将那本小说投放给他，让他对这个世界中所有的人都产生敌意，这个人是谁？会是向子瑜吗？
向子瑜当真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卡嚓声突然响起，卓风弦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见是原本该是木门的地方的书架正缓缓朝着旁边平移，露出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行的通道。
来人高冠束发，面容冷峻，模样装扮皆是一丝不苟，正是沈泓邈。
他不开口，卓风弦便率先开口：“师尊这是打算就此将我囚.禁在此？敢问师尊，打算将我关到什么时候？”
沈泓邈在他对面的桌子前一板一眼地坐下：“教不严，师之堕。既然先前的我没有教好你，那我便重新教你一次，直到你明白是非对错为止！”
他说着竟当真取出一本经书来，看样子是打算将卓风弦当成一个刚入门的小弟子般，从讲经开始教起。
沈泓邈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即便是枯燥的经书，一成不变的语调，竟也没让卓风弦昏昏欲睡。
他对沈泓邈的计划没有表态，既没有赞成，却也没有出言打断，只是就那样静静地听着。
待到沈泓邈说完合上书页，他才冷笑了一声。
沈泓邈手下动作一顿。
卓风弦并不想这般戳师尊的心，但是他眼下着急想要离开，同时……也当真有几分不忿。
于是他开了口：“师尊是觉得再有一次机会，您便能做一个好师尊了吗？当日对当年之事没有一丝一毫记忆的卓风弦算不算一个全新的机会？可您什么都没有教给他。您不教他剑法，也不教他入门弟子该学习的心法，甚至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愿意同他多说，关心更是从来都没有过。”
“两次机会您不都错过了？既然您也不在意，何必非要将我拘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第66章 机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