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格白日梦》刺柏

31、香水

　　海底捞气氛组来得快，撤得也快。

　　叶岭之看着那块定做的场记板蛋糕，“真有你的，怪不得要来这里，原来是因为不用请群众演员......”

　　“两个人吃顿饭也可以。”黎曜坐在他对面，用双手捧着自己的脸，笑着看着他，“但是好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开心吗，小蘑菇？”

　　“尴尬死了。”脸颊上的绯色还是出卖了他。

　　两个人相视一笑，不知道是不是黎曜的错觉，他觉得叶岭之看他的眼神越发的动人......

　　他们吃过晚饭后，时间尚早，不着急回去，就在商场里四处乱逛。叶岭之拐进了一家香水店，黎曜对此也很好奇。

　　“都很好闻。”黎曜觉得有趣，挨个闻了一边，遇到好闻的就给叶岭之试试。

　　不过，叶岭之兴趣不大，他说：“我更喜欢看香评，看那些香料的名称。”

　　“那些文字都仿佛是带着香气的。”

　　黎曜忽然惊喜地拿起一瓶香水，“你过来看，这一瓶叫‘刺柏与雪松’。”

　　黎曜狡黠地笑笑，把试用装往颈后喷了几下，然后用右手向后拉开衣领，裸露白皙的肌肤，然后问叶岭之：“你们ABO的腺体是不是都长在这里，你闻闻，香吗？”

　　叶岭之觉得黎曜这个行为放在小说里，大概都算得上是明目张胆的勾引了。

　　黎曜比他矮一截，在叶岭之的视野里，他只需往下一瞥，便能看见那优雅的颈子，宛如献祭般.......

　　他忍不住低下了头，缓慢地靠近。

　　嗅觉不够灵敏，分辨不出刺柏与雪松的前中后调。

　　越是靠近香气越是浓郁，好像忽然间明白为什么会有信息素这种的东西，就像引诱亚当夏娃偷吃禁果的毒蛇。

　　叶岭之咬了下去。

　　“啊——”

　　黎曜的惊呼引得店员侧目，两人心虚地连忙背过了身去。

　　“你干什么？”黎曜小声说道，原本只想撩拨着他玩的，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要咬下来，用手往后一摸.......

　　“我还想问你干什么呢。”叶岭之极力忽视脸颊上开始攀升的热度，一把把黎曜的衣领给纠正好，顺带还帮忙整了整其他地方。

　　“？”

　　“太危险了，你一个Omega不可以这样做。”

　　那里赫然留了一个牙印。

　　“会被标记的。”叶岭之别别扭扭地掩饰着害羞的神色。

　　黎曜心说，你入戏还挺深。

　　他把那瓶香水放回了原位，有些留恋地看了一眼。

　　叶岭之见他又放下了，有些不解，“不要吗？”

　　“我又不用香水。”黎曜看着它，小幅度摇了摇头，“没必要，我们走吧。”

　　可当走到商场门口时，叶岭之突然说：“我突然想起有东西忘在吃饭的地方了，你在这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黎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许猜测，果不其然，五分钟后叶岭之拎着方才那家香水品牌的手提袋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

　　“我就知道你！”黎曜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叶岭之腿长很快来到他面前，喘着粗气，把手提袋塞到他手中。

　　“太贵了，不值得。”黎曜拿着袋子一脸纠结，刚想张嘴再让叶岭之退回去。

　　“你还没和我结婚呢，怎么跟个已婚妇女似的。”叶岭之笑笑，在手机上叫了一个网约车，然后拉着黎曜往外走：“你跟我妈表现的一模一样，我爸给我妈买什么东西也是这样，哎呀不要不要，买这个干什么......”

　　“本来就是。”黎曜又补了一句，“苦日子过惯了，钱都得花到刀刃上。”

　　“那你还带我‘大吃大喝’，给我买东西也没见你爱惜钱。”

　　“那不一样......”

　　网约车到的很快，叶岭之给他拉开后面的车门，“那怎么不一样，就问一句，你喜欢吗。”

　　黎曜攥着手提袋不吱声了，乖乖地坐进去，叶岭之坐到他旁边还不依不饶地问他，“你喜欢吗。”

　　黎曜低头把那瓶香水从里面拿了出来，盒子外面的塑封都没拆，盒子在手心里左右翻面，他把上面的字都看了一边。忽然间叶岭之把盒子从他手里抽了出去，把外包装全都拆掉，再把香水瓶塞回他的手里。

　　他低头看着那瓶香水，一路无话，等到快下车的时候，黎曜才小声对叶岭之说了一句：“喜欢。”

　　两人回到了酒店，叶岭之去洗澡，黎曜就捧着那香水坐在床边发呆。

　　他从未有过那种迫切地想要得到什么东西的感觉，就像一直以来黎曜都觉得他和世界之间隔了一面透明的玻璃橱窗。

　　他站在冷清的大街上往里看，里面摆放着各色精美昂贵的商品，从未奢望过会有属于他的一件。

　　——

　　洛大医学院是开放式的，在门卫处用身份证登记好便能进入。

　　叶岭之的小说背景发生在“星际时代的帝国军校”，还有一些学院的设定，被黎曜大刀阔斧全部砍掉了，直接改成了普通的现代。他还问叶岭之为什么非要扯到什么“星际”上去，叶岭之说，因为怕题材敏感，所以乱七八糟加了很多设定。

　　他们回来到洛医来拍是基于修改后的剧本。

　　ABO世界观下，主角二人双A的信息素存在天然的冲突和排斥这一设定，男主林的爱人钟最后向信息素妥协，放弃了两人的感情，选择了信息素。

　　男主林崩溃自杀，又获得新生。

　　带着恨意的重生，他选择走上复仇的道路。向曾经的爱人，向那个ABO的世界。

　　于是在学校里选择进修信息素科，男主像个阴郁孤僻的科研狂魔整天泡在实验室里研究开发信息素制剂，尚且年少的爱人对他的精心筹备的“复仇”一无所知，更想不通男主为何性情大变......

　　所以黎曜准备在洛医拍这部分。

　　叶岭之没有异议，原本在构思和书写小说的过程中，脑海里那些实验室的场景就是在洛医。

　　两人提前一天来校园里逛一圈，先踩好点，在他们两人共同编写的剧本上做好标记，如果有不合适的还可以提前做好准备。

　　黎曜带着摄像机，边走边拍，拍一些空镜，有效果好的可以挑出来，后期剪辑的时候加进去。

　　路过实验楼的时候，黎曜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将摄像机的镜头移到了二楼的某个窗户，那里没有人，只有片窗帘调皮地从窗口跑了出来，一阵风吹过，像是振翅欲飞。

　　叶岭之跟着看了过去，那里是解剖室。

　　记忆里福尔马林的气味很重，白色的橡胶手套也不好闻。

　　他们那时是以组为单位进行解剖实验，每个人都怀着敬畏之心，认真学习，除了叶岭之。

　　他是总爱在洞开的窗边站着，时而面向着同学和大体老师，观察他们的神情或者动作，手术刀薄而锐利.......作为一个大学渣，他更喜欢看窗外。

　　黎曜记得他在洛医的第一年，曾经在现在站的地方抬头看到窗边的叶岭之。

　　那时候的他一袭白大褂负手而立，模样好看，可惜神情落寞，眼神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