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格白日梦》刺柏

29、雪松

　　除了必须的物质条件之外，他们的剧本也存在着相当大的问题。

　　一本小四十万的小说，里面存在着大量的对于拍电影来说无意义的情节和描写。所以有必要重新进行一个剧本的改编，这个工作就自然而然的落到了叶岭之的头上。

　　黎曜还在上班的时候，他问了一些认识的编剧，买了一堆编剧相关的书籍，一股脑地塞给叶岭之。又要重新开始学习一些东西了，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一时有些新鲜。

　　白天一个在家学习，一个外出工作，下班回家后，两个人每天都熬夜到凌晨，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敲定了一个最初版的剧本。

　　都是从原小说上简化下来的，在台词的简化和精化上也做了完善，但是整体读下来仍然相当粗糙。

　　就算勉强有个剧本的样子，真若实施下来，也是困难重重。

　　修改台词的过程也是两个人对戏的过程，你一言，我一语，对着念出声来，天知道到底有多么尴尬。

　　叶岭之混了半个月群演，也捞着个有台词的龙套，只能算是入门，要是真的把他当个正式演员那差距还太大。

　　他们时间有限。

　　两人已经分配好角色，叶岭之饰演精分疯批攻，姓林。黎曜饰演金发暴娇受，姓钟。

　　故事梗概是，攻被受渣了，心态崩了，重生之后带着恨意报复受，攻在这个过程中精神错乱，把人差点儿虐进火葬场……

　　[不是追夫火葬场，是火葬场]

　　虐攻又虐受，最后还圆回来HE了的暗黑天雷狗血文。

　　黎曜是第一个被这文雷到的读者，当时叶岭之兴致勃勃让他看时，他直接被雷了个外焦里嫩，还打死都不敢相信这是小蘑菇写的。

　　他也看过叶岭之写的其他东西，大多都是那种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东西，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情感冲突。

　　以至于还怀疑很久他收到了什么刺激，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玩意儿……

　　这天晚上又要对台词，黎曜手里攥着最初版剧本，像个包工头：“来走一遍试试。”

　　叶岭之张嘴：[折骨……毁翼……重新塑造成我喜欢的样子。]

　　“没有几年中二病都写不出这种台词。”

　　“……”黎曜皱眉，“你这么吐槽自己真的好吗？”

　　“得改，都给改。不然我到时候念不出来。”

　　“我发现台词不是最大的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你根本不入戏，你就像个旁观者似的，情绪眼神完全不对。”黎曜说：“我们时间不多，两个人团队，拍摄难度真的很大，实战时容不得出错。”

　　“你是作者，没人能比你更理解林的感受，而你像是给我交作业一样的念台词，太敷衍了。再这样下去，连机都没法开。”

　　黎曜正色道：“我来试试，我给你做个示范。”

　　他通读前文后，努力带入男主那种阴暗的情绪......叶岭之发现他的神情在慢慢发生变化，像是从黎曜，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眼神都变得晦暗犀利，嘴角带上了笑容。

　　他的情绪比叶岭之丰富。

　　[折骨……毁翼……重新塑造成我喜欢的样子。]

　　“........”

　　“........”

　　两人大眼瞪小眼，黎曜看着眉头都快拧成麻花的叶岭之：“怎么样，有没有好点......”

　　“看起来像个中二病晚期患者。”叶岭之，“果然是台词的原因吧！”

　　叶岭之扔了剧本，往后一躺。

　　躺平了，两个人去拍电影什么的，本来就像异想天开，不是吗？

　　两位“主演”身兼数职，不仅不是专业的，还既要管剧本，又要当导演。

　　“改——”黎曜哀嚎。

　　在这个过程中，叶岭之一边学习编剧的知识，一边努力实践，他不想让黎曜失望。

　　两个人一遍又一遍地磨剧本、对台词、练演技。

　　都在为彼此而努力着。

　　——

　　自从那天下午，黎曜开导他之后，好像也有一点效果。

　　叶岭之看手机的时间少了，大多数时间都在抱着书啃，或者在剧本上改改画画。

　　两个人闷在房间里不出门，各自忙着属于自己的那部分工作，黎曜忽然说道：“ABO世界里有信息素的设定，感觉就像自带体香一样，这一点感觉蛮有趣。”

　　“是的。”叶岭之说，“情欲再加上气味，联觉发生作用，清新中透着性感。”

　　“.......”黎曜无语了一下：“听起来很色的样子。”

　　“这个设定据说最初就是为了写黄文设定的。”

　　“论XP的多样性。”

　　黎曜忽然想到：“你应该是刺柏吧，那种木质香。那你说我会是什么气味的？”

　　叶岭之歪头想了一下：“那你就是雪松。”

　　“也是一种树啊。”

　　“对。”叶岭之笑笑说：“积极向上，不屈不挠。”

　　说得黎曜很满意，点了点头：“不错，而且刺柏与雪松听起来也很般配。”

　　“般配个鬼。”叶岭之说，“你没见过刺柏吗？”

　　“？”黎曜有些不明所以，他对那些花花草草都不理解，什么柏什么松，在他的脑海里都长着圣诞树那个样子。

　　“那种最常见的一棵一棵的小刺柏，洛城马路边上到处都是，印象中见过的也没有很高的。雪松不一样，可以高达30米，样子也特别好看。”

　　“高大挺拔，那才叫真正的风雪不惧。”

　　黎曜倒是不懂这些，他拿出手机百度了一下，这才跟记忆里对树的印象一一对上了号。

　　“这差别也太大了。”图片里的刺柏，除了个别被做成盆景的之外，大多数都像叶岭之说的那样，普普通通、平平无奇，就像丛放大版的草，看不到树干，就绿油油的从底部一直到树尖。

　　黎曜想起他那天说过......

　　“刺柏也说不上是什么很好的树。”叶岭之浅浅地笑了一下，“我看过一条对这个树的评价，我觉得很有道理。”

　　“什么。”黎曜问道。

　　叶岭之合上了书，只道：“惜生长慢，大材难得。”

　　“所以，你不要做刺柏。”

　　“你要成为雪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