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格白日梦》刺柏

20、老兄

　　叶岭之由于内心太过震惊，晚上都没有吃饭，把自己和硅胶老兄锁在黎曜的房间里黯然神伤。

　　本来是来蔚城见见他亲爱的小学弟，想被治愈一下，好再安然上路的，这他妈人设崩塌的也太快了吧。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他收到了黎曜的语音，叶岭之想了一下，还是按了接收，然后放在左耳边上。

　　“我没说谎，就是想拍电影的时候用的道具，也不用拍正脸，后期做点特效，配上音，就行了。当然我也不知道可不可行，效果如何，因为没有实施过。只是先这么想的。”

　　“之所以买这款，是因为这个体型感觉比较接近真人而已。”

　　“小成本，请不起演员，你体谅一下呗。”

　　“等以后，如果你能写出更好的作品。”叶岭之听到黎曜好像是笑了一下，“我也有钱有能力了，我肯定会为你请最好的演员，用最好的最精致的服道化。”

　　叶岭之听完之后，心里暖暖的，意外的好像稍微不那么别扭了，这还是他的小太阳......

　　恰逢敲门声响起，门外的黎曜说：“今天下午是我心急了，有些口不择言，我先跟你道个歉。”

　　“用你的脸，也是因为当时......店家说可以定制人脸，觉得有点意思......”

　　“算了，直说吧，我就是喜欢你，想看看效果。”

　　黎曜拍了拍有些发热的脸，心说自己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

　　“喜欢这种感情总归是不会有错的。”

　　“自从你来蔚城之后，你可能会觉得我跟以前相比不太一样了。见你看帅哥的时候会吃醋，也会生气会口不择言不像以前表现的那样温驯，也必须承认......会有欲望。”

　　叶岭之心里咯噔了一下。

　　“但我想说，其实，这才是最真实的我。”

　　“既然都跟你告白啦，我就不藏着掖着了，如果你能接受那就再好不过了.......”黎曜说着黯然了下去，“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话，别急着走，我还希望你能看在以前的份上，再给我点时间........至少让我拍完这个电影，好不好。”

　　叶岭之慢慢地打开了房间的门，他摸摸了黎曜的脑袋，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求而不得实在是有点点可怜。

　　黎曜以为叶岭之会很生气的，他都做好开门之后被骂一顿的心理准备了，结果被温暖的掌心覆盖的那一刻，心里的防线还是被击溃了。

　　任谁把自己不堪的内心，血淋淋地扒开给别人看得时候，都会害怕，都会疼到难以自抑吧。

　　他扬起了头，却放低了姿态，眼里闪着些晶莹的东西，再问了一遍：“好不好。”

　　“好。”

　　叶岭之伸手抹去了他的眼泪，感觉有点内疚，好像把他小学弟给欺负了似的：“你怎么哭了啦。”

　　黎曜用力地抹一把，摇了摇头。

　　“这是你说的，拍完电影之前不许离开我。”他看起来有些激动，但他急需叶岭之一个答复。

　　“嗯。”叶岭之想了想，是不是把自己给卖了，“额......我还有个小要求啊，就是.......你别那么热情了，我有点受不住。”

　　这太阳太大了，快把他晒成蘑菇干了。

　　——

　　黎曜果然给他留了晚饭。

　　简简单单的炒菜，都是叶岭之爱吃的，他很清楚，黎曜对他很好，这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

　　他吃完饭后，回到了黎曜的房间里，硅胶兄被立到了一边，只见黎曜开着下午没有开完的几个小快递。

　　叶岭之准备换睡衣，以前没那么多顾忌，如今两人好像忽然有了点隔阂似的，他背对着黎曜换完的。

　　换完之后，一转身，没想到黎曜正直勾勾地看着他。

　　叶岭之立马提上了裤子：“你在看什么。”

　　黎曜明白了他的意思，撇了撇嘴：“我想给你看看这个。”

　　那是枚塑料的戒指，做旧的骨白色，上面还有些没有清理干净的多余塑料，看得出来设计还是挺别致的，就是做工实在难以恭维。

　　“这是.......白骨戒？”叶岭之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小说里存在的重要物品。

　　黎曜点了点头，是他特意找学设计的同学给他设计的，成品图还挺好看的，就是网店的做工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凑活着戴吧，有需要特写或者其他镜头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后期加特效.....我认识一个特别厉害的特效师。”

　　他转了回去，坐正了身子，叶岭之也走了过来，只见黎曜用美工轻轻地刮除上面残存的塑料。

　　“也不知道你怎么想出来的这么残忍的设定。”黎曜埋怨道。

　　叶岭之的故事里，会拉小提琴的男主，爱上了爱收集戒指的他，他说想要一枚白骨戒，男主就毁了拉琴的手指，一并葬送了成为首席的梦想，送了他那枚戒指。”

　　“现在这个时代，如果真的有人做这种事，大概会被嘲笑死吧。”

　　“为什么会被嘲笑？”

　　“被骂成舔狗什么的。”

　　“？”黎曜说，“你怎么了？”

　　“没什么。”叶岭之拿了一床小毯子，对黎曜说：“我去睡沙发了。”

　　——

　　双人位的小沙发一点都不大，高个子的叶岭之躺平了之后，小腿还耷拉在外面......

　　他蜷缩起了身子，努力缩小占地面积，脑海里想着黎曜刮戒指的样子，竟然也会有人为了他去制作一枚白骨戒，虽然是塑料的。

　　他还是很喜欢黎曜，虽然也不是那种喜欢。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叶岭之连忙坐起了身，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眼镜带上，他定睛一看，正好撞上对方看过来的目光。

　　那是个一脸疲惫的青年。

　　叶岭之心想，这大概就是黎曜的那位演员舍友，出于寄人篱下的礼貌，他立马坐起了身子，朝他自我介绍：“你好，我是黎曜的朋友......”

　　“嗯嗯嗯嗯嗯。”男人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他看起来特别累，在门口换完鞋，头也不回的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换了身睡衣出来，又一头扎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澡，写完澡，开了听冰啤酒，就坐在了叶岭之旁边的沙发上开始看电视。

　　发梢还滴着水，他漫无目的地换着台，拧着眉头，一身的低气压。

　　电视画面忽然一转，端庄的播音腔报道：“蔚蓝集团的执行董事李为.......”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触到了这位大哥的逆鳞，竟生生地把手中的啤酒罐给捏扁了，啤酒撒了一地，沙发和地毯上也沾了不少。

　　叶岭之看着那些污渍，心生不爽，因为他知道，按照约定，打扫这些都是要归黎曜做的。

　　男人迅速换台，切到了电视剧上，这才停下。

　　把叶岭之当空气一样，自顾自地看起来了。

　　——

　　叶岭之只好抱着他的小毯子又回到了黎曜的房间。

　　黎曜还没睡，坐在床上抱着他的深蓝色笔记本，筹划他的电影，抬眼看见了叶岭之，笑了笑：“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舍友回来了，我在外面不太方便。”

　　“哦。没事，他跟我说了他住两天就走。”

　　叶岭之忽然看到那位硅胶老兄正躺在原来他躺的位置上，而他的第一反应是，幸好老兄的衣服还在。

　　老兄的清白还在！

　　黎曜自然知道他在看什么，阴阳怪气地说：“这么多天下来，晚上你不陪在我身边，我都睡不着了。”

　　叶岭之没理他，径自上了床，然后脱起了老兄的衣服，心里想着不行，我得检查检查，嘴上却说着：“这衣服都没洗，那么脏，你也敢让他上床。”

　　“........”

　　叶岭之脱完了之后，也不好意思看，就......伸手摸了摸，前面后面.....一片干爽！

　　黎曜竟然没对他的兄弟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他一边回想着下午黎曜那嚣张的嘴脸，然后一脚把他的硅胶兄弟踹下了床。

　　自己乖乖地在黎曜身边躺好。

　　黎曜目睹了叶岭之的一系列操作，觉得好笑，又觉得他竟然不信任我，随即冷笑一声，“呵，你就不怕我半夜里......”

　　叶岭之迅速起身，连滚带爬地冲下了床，然后又把他的硅胶老兄捞了回来.......

　　放在了他和黎曜的中间。

　　没有了松紧裤的束缚，某个不雅的东西一柱擎天。

　　黎曜一阵无语，用手捂住眼睛，简直没法看。

　　叶岭之好心地把他的小毯子分给了他兄弟一半，才堪堪盖住。

　　结果黎曜一睁眼，差点儿气得高血压都上来了，小毯子那支了那么高一小帐篷，根本没办法忽视！叶岭之倒好，背过身去侧躺了，装那眼不见为净的。黎曜的笔记还没做完，还得再晚会儿.......

　　气得他直接抓起硅胶老兄的身侧，硬是让这大兄弟从平躺也改成了侧躺，于是某个物件就直戳戳地戳到了叶岭之的......

　　叶岭之腾地——就从床上蹦起来了。

　　“你什么意思。”他不乐意了。

　　黎曜懒得跟他吵，于是翻了个白眼。

　　叶岭之内心五味杂陈，心里回味那个白眼，心里想着多年以来那个温柔可爱、善良懂事、天使一般的小学弟......太他么幻灭了！

　　气得他直接冲进了厨房拿了把菜刀回来。

　　叶岭之发誓今天晚上非得阉了他这硅胶老兄不可！
　　黎曜大概一眼看穿了他的意图，竟飞身扑了上去，将他这硅胶老兄牢牢地护在身下：“你别闹，等用完了......”

　　“你还要用？！”

　　“不是，我的意思是等拍完了，就转手挂二手网站上卖了，全新的卖。”

　　“你还想卖？！”

　　“他可顶着我的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