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格白日梦》刺柏

17、杀青

　　黎曜依旧对他很好，跟以前一样，几乎没有任何区别，心细如发，体贴入微。

　　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时，却让稍微有些开窍的叶岭之更加不知所措。那黎曜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

　　叶岭之总以为自己只是笨了点，情商其实高得离谱。自以为抛开了七情六欲，可以站在上帝视角，睥睨众生情感，孑然一身，游离红尘之外。

　　上学的时候，还总是充当兄弟们的情感咨询师，虽说拆散一对是一对吧，但是咨询过的都说好！

　　叶岭之昨天晚上在黎曜去洗澡之后，实在按捺不住，思来想去给大学时候的玩的最好的朋友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的时候，他还有些害羞，这种话，真的有些难以开口。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值夜班呢。”

　　“好的，邓医生。”叶岭之这话说的，上学的时候一口一个“狗子”“儿子”的叫着，毕业了，成了邓医生了。

　　说来也很有意思，是室友，一起住了好几年，说起来都是通宵打游戏的死党，一起从绝地求生打到王者荣耀，一起挂科，一起去补考.....都是吊车尾的学渣，考研没考上。

　　毕业，邓狗竟老老实实地回老家当医生去了，还是心内科的，叶岭之也很担心他的患者的安危。

　　叶岭之纠结了半天还是开了口：“你还记得我小学弟吗？”

　　“记得啊，怎么，分手了啊？”远在老家的邓狗趁这会儿不忙，正写病历。

　　“分什么手？”叶岭之懵了一下，“他前几天刚给我告白......”

　　“？？？”邓狗也懵了，“人家刚大一不就被你泡上了吗？”

　　“你说什么？”

　　“不是吗，后来人家退学走了，你发疯似地找兼职干活儿，累得回宿舍倒头就睡，我们还想你怎么了，家里破产了吗，准备给你搞个募捐。好家伙，弄半天供你小学弟艺考呢，可把我们一窝单身狗给气的，捐个屁，出门就吃火锅了，就不叫你。”

　　“还有，你这小学弟，三天两头给你寄东西，吃的、用的、穿的。亲手织的围巾，你说你戴了多少年吧；他妈妈给你做的睡衣，你收了多少套吧：还每年冬天都会送你双鞋.......我媳妇儿都没对我那么好过......”

　　“我.....”叶岭之一时语塞。

　　“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的那么清楚吗？”邓狗想想就来气，“还不是你个孙子，整天就知道臭显摆。”

　　“哦......”

　　莫名其妙挨了顿骂，一句“尊重祝福”，就挂了？

　　叶岭之抱着手机愣了一会，正巧黎曜洗完澡回来了，他依旧自带小粉花的氛围感，看着叶岭之笑得还怪瘆人的。

　　——

　　今天黎曜的剧组杀青了，晚上聚会的时候，黎曜还不忘带上叶岭之去蹭饭.......

　　叶岭之一边纠结要不要和黎曜保持距离，一边乖乖地跟在黎曜屁股后面，转头看不见人了，“黎曜，你等等我。”

　　黎曜顾及着叶岭之，在最边缘的地方找了两个座位。

　　这一桌，基本上都是不那么重要的边缘或者临时员工，大家面面相觑，看谁都面生的很，他给叶岭之剥虾，叶岭之自然地给他夹菜，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

　　表演席中间，导演和主演挨桌敬了一圈酒。

　　走到叶岭之这桌时，他才注意到黎曜的剧组里面有正当红的流量明星李显，还有个格外好看但一脸冷漠明显不在营业中的小帅哥。

　　帅哥敏锐地觉察到了他的视线，直白地看了过来，视线相对，瞳孔微微散大，像是认出他来了似的，尔后视线在黎曜和他之间扫了扫。

　　大家都站起来，举杯，碰桌，说了些恭维和吉祥的话。

　　李导在这桌看到黎曜时，还挺惊讶的，“小黎啊，怎么跑这桌来了，刚刚找你半天，找不着人。”

　　黎曜端着酒杯主动走了过去，“李导，怎么了？”

　　“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中间活动的时候，咱们剧组工作人员也出个节目呗。”中年导演冲他挑了个眉，“也不能光让人家艺人来啊，一会出来热个场子啊。”

　　黎曜笑了笑，自从公司年会，他代表他们导演组唱了个歌，可算是被记住了。他说：“行吧，一会儿算我一个。”

　　这主角团可算走了，黎曜用筷子敲了敲叶岭之的杯子边，“你，刚才跟他眉来眼去个什么劲儿。”

　　“嗯，谁？”叶岭之没能理解他的意思，一心只在干饭。黎曜知道叶岭之喜欢吃虾，连给他剥了好几只，这段时间光吃盒饭都要吃吐了，幸好有黎曜，终于改善了一下伙食。

　　“韩烨。”

　　“韩烨又是谁啊？”叶岭之对娱乐圈不感兴趣，方才来敬酒的那些人里面，也就只能认出个正火得发紫的李显，剩下的连面熟都算不上。“哦，我想起来了，之前在企鹅上聊天时，你说过带资进组的那个，以后会火遍大江南北。还挺厉害的，要不要去要个签名，以后没准儿就升值了。”

　　“.........”黎曜见叶岭之夸他面色一冷。

　　“不过我对不上脸，你说的是哪个啊。”

　　黎曜以为叶岭之是在敷衍他，又不高兴了，又开始委屈了，“站在李显旁边的。”

　　“哦，那个啊，他长得还挺好看的.......嘶.......疼啊。”叶岭之拍开掐他大腿的手，一脸狐疑地看向黎曜，“你.....这是在吃醋？”

　　黎曜没说话。

　　叶岭之有些难以置信，“你以前不是这样啊，帅哥美女，我们不是一起看的吗？”

　　“那是以前。”

　　叶岭之恍惚间好像看到黎曜背后的小粉花背景，一时间全都枯萎了。

　　——

　　饭局中间的时候，开始有艺人去前面的小舞台上表演，也不是多么认真的表演，更像喝多了，去k个歌似的祝个兴。

　　韩烨看起来人缘不怎么样，是被人推搡着上去，表情很冷酷，看起来不高兴。

　　叶岭之可能有点毛病，大概是失望惯了，不开心惯了，所以每当看别人失望，看别人也不开心，他心里就会微妙的好受一点点儿。

　　看，上帝是公平的，不会只让叶岭之不开心。

　　韩烨唱了首非常冷淡的英文歌，叶岭之懒得动脑子，也没兴趣知道他唱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这冷淡的调子、冷淡的唱法、冷淡的长相，搭配在一起倒是相得益彰，台下原本喧闹的众人也情不自禁停下来，认真聆听。

　　听得怕热的叶岭之觉得很舒服，觉得背后凉飕飕的。

　　回头一看，黎曜正一脸：他出轨了/他不爱我了/我好难过/你再不哄哄我，我就要哭出来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