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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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晚上十点，两人都没什么困意。
黎曜被叶岭之无意识地撩怕了，往床边挪，只占一个小边边，其余空间都留给叶岭之。他重新拿起了那本书，在看第三遍，阅读就是一个与作者思想碰撞的过程。
除了与他本人直接沟通之外，阅读他的文字也是了解他的重要途径。
黎曜背对着他，翻过一页时，拿起了床头柜上放着的笔，突发奇想问道：“你看过你写的那本小说吗。”
叶岭之愣了一下，“没有。”
“与其总是看别人的评价，你为什么不自己从头到尾完整地看一遍。”黎曜说，“我相信肯定会有新的感悟与发现。”
说完，他把自己那本书递给了他。
叶岭之笑笑，但他没打算接。“一无是处的故事，看了也怕尴尬。”
“不是一无是处，仍有可圈可点的地方。”黎曜顺势展开自己做的笔记，上面做了大量的标注：“有一些情节，我觉得很不错。男主的人设我也很喜欢。”
叶岭之仍不为所动。
这段时间以来，对小说，对自己的厌恶几乎达到了顶峰。不知道该怎么说，很难跟黎曜去解释这种心情。如果可以，有不甘，但更多的是对自己的失望。
他接过了书，然后随手放在了一边。
“早睡吧，明天你生日，别在因为这个败坏了兴致。”
——
第二天，两人起很早，约好了网约车，要提前过去排队。
在出发之前，叶岭之从他的行李箱深处，抱出了一个包装好的礼品盒。藏蓝色的包装纸，抱在怀里都沉甸甸的。
黎曜帮他收拾衣物的时候看到过，他内心多少有点准备，但还是很好奇里面到底装了什么。
“生日快乐，黎曜。”叶岭之将礼物送给他。
黎曜也没跟他客气，接了过来，抱着礼物乖乖道：“谢谢学长。”
他觉得两个人之间那两岁的年龄差聊胜于无，一直以同龄人相待，大多时候叶岭之笨手笨脚一副不可靠的样子，还是黎曜更多担待一些。
虽然他嘴上没个正形，整天“宝，小蘑菇，岭之”的乱叫。但是叶岭之在他心里仍是一位值得尊敬的长者。
黎曜的父亲，在他眼里就是个人渣，母亲性格软弱，家里没个能顶起来。今天二十三岁了，这个年纪或许在父母那一辈的眼里还是个孩子，他遭遇的事情迫使他更早的成熟。
主动且有担当。
即便如此，他也曾经迷茫过，那种时刻只有叶岭之会扶着他，撑着他。
在各种意义上来说，叶岭之是黎曜的主心骨，是他的精神支柱。
他们俩没有血缘关系，更不曾是上下级。一声“学长”，大概是他能想到最合适，最不突兀地表达尊敬与感谢的称呼。
叶岭之比黎曜高一些，所以黎曜乖乖低头道谢时，能清楚地看见他头顶的发旋。他笑着揉了一把黎曜的脑袋，“快拆开看看，你肯定会喜欢的。”
黎曜把礼物放在桌上，拆掉那层包装纸露出礼物的logo的时，忽然眼前一亮，他大概知道是什么了，迫不及待的打开，竟比他所想象的还要高端贵重。
是一台摄像机。
叶岭之见他愣在原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笑道：“你不是想自己拍电影吗？”
黎曜小心翼翼地拿起摄像机，忍不住细致地留恋地看了一遍，接着又看向叶岭之：“你疯了啊，这么贵的东西，什么时候买的，赶紧退了吧。”
说着他又往包装盒里塞。
这段时间他也在看摄像机，叶岭之送他的这一台，他也看到过，价格高的令人咋舌，直接排除在候选之外。
两个人都是一路苦着过来的，好不容易工作了，能支配的钱多了起来，但也不能这样......叶岭之之前那份工作收入并不高，他也知道，平日里不说省吃俭用，那也是精打细算级别的。
但他总是能够给予黎曜惊喜，在这方面他从不在乎价格。
还在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可能是黎曜聊天时无意间随口提到的需要的东西，也可能是在一起时对商铺橱窗里的东西多看了那么一眼，叶岭之总会在一个恰当的时机送到他面前。
给黎曜的感觉，就像他说每一句话时，叶岭之都在认真倾听。
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叶岭之都记得。
“过生日还是送你需要的东西比较好。” 叶岭之说，“我做过功课了，这款口碑不错。距离你们剧组那种专业级的设备可能还是差一些.......你既然想拍电影，不管是心血来潮也好，还是玩乐兴致也罢。”
“第一部嘛，还是要认真对待的，开个好头。”
“不是这个问题。”黎曜装好了放在一边，“这款实在太贵重......我不能收。”
叶岭之早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是我之前看搞活动的时候买的，过了时限了，只能换不能退......好啦，车快到了，我的大寿星，生日快乐。”
“我们先去痛痛快快地玩一天好不好。”
路上，黎曜老是想着那台摄像机，花那么多钱买台这个，让他心疼的有些滴血，在购物平台上搜索那台摄像机的型号时，那价格上的几个零看得他心里咯噔咯噔的。
要是能直接退了还好。
倒手卖了？再买个便宜的？这种操作太下头了，黎曜叹了口气，点开支付软件看了眼自己的储蓄。蔚城经济发达，他进了全行业数一数二的大公司，再加上备受老板器重和期待，他的薪资其实比跨行乱就业的叶岭之高出不少。
可惜工作时间比较短，刚还清了助学贷款......黎曜转了摄像机一半的钱给叶岭之，至少共同分担一下也好。
叶岭之自然是察觉到了他那点小动作。把钱退了回去不说，还把支付软件里黎曜的账号也拉黑了。
黎曜看着他，不禁无奈，笑骂道：“你这个败家玩意儿。”
骂完之后，两个人相视一笑。
——
叶岭之从未觉得自己在黎曜这里付出得过多，或回报较少而感到不平衡。
对一个人好，如果仅从物质的贵贱来进行评价，那未免太过于肤浅。黎曜带给他的心意，有些格外难还。
——
淡季的周末，游乐园人也很多。叶岭之领了一张游乐园的地图，按照提前做好的攻略拉着黎曜，开始一天的征程。
黎曜放心地跟在叶岭之的屁股后面，什么也不用想，只负责开心就够了。
回想黎曜刚上大学那年路痴得厉害，出了学校门，连手机地图都看不懂。天生方向感也差，第一次去兼职的辅导班，因为迷路迟到了半个小时。
叶岭之常笑他，要是被卖了，怕是连回家的路都找不到。
后来再去兼职就学乖了，跟着叶岭之走就行，他总会安排的井井有条，要是有老板敢拖欠工资，叶岭之也总是第一个冲上去跟人理论。
虽然叶岭之总是嫌弃自己笨，什么都做不好，但在黎曜眼里却是另一幅光景，笨拙却又格外可靠。
坐云霄飞车的时候，叶岭之把注意力更多地分给了黎曜，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别人都在尖叫时，他紧紧地抿着唇，一声不吭，眼睛瞪得很圆，小脸吓得煞白......
叶岭之在这种时候总会下意识地去安抚他，用温热的掌心覆住他因恐惧而冰冷的手。
黎曜从云霄飞车上下来的时候腿都是软的，踉跄了一下一头扎进叶岭之的怀里。
这副模样把叶岭之吓了一跳，扶着他去路边的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看黎曜样子吓得够呛，抱着水瓶压压惊。叶岭之心里默默地把游玩路线改成了plan B......
在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叶岭之忍不住提起：“名侦探柯南的第一集就是云霄飞车杀人事件。”
“那一集我也看过，差点给我留下心理阴影。”黎曜知道叶岭之很喜欢柯南那部作品，而且对于他来说有着不一样的意义。“柯南的故事是从游乐园开始。”
“嗯，很多剧情、还有剧场版都是以游乐园为背景的。”
黎曜心里了然，这也是为什么他三番五次邀请叶岭之陪他来逛游乐园。
叶岭之说，工藤新一是他的初恋。
他说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喜欢，那是他第一个喜欢的动漫人物。即便现在长大了，极少提起，但黎曜越是了解叶岭之，就越明白这部动漫对他有多么重要，即便还有更好更有趣作品，也永远不及最初的动心。
喜欢一款游戏，便能一直坚持到闭服，期间遇到的朋友，戏言似的约定他都一直坚守。
他会把他热爱过的那些事物，编成密码，编成账号，编成一个又一个日常生活中总会接触和输入的暗号。
叶岭之是那种因为喜欢，就恨不得把对方刻在基因里的极端分子。
幸好，他热爱的人和物不多，黎曜奢望有幸能成为其中一个。
他们玩乐一整天，把能体验的都痛快地体验了个遍，笑容洋溢着，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叶岭之一直以来压抑的心情，失望焦虑难过抑郁，曾在无数个夜里侵扰着他，几欲崩溃。
来这里见他真的太好了。
晚上九点有灿烂盛大的烟火表演。
叶岭之看了眼时间现在去观景台那边时间上有点赶，去往那个方向的人流量也很大。他拉着黎曜往前，却被黎曜一反常态地捉住了手腕，不容置疑般调转了方向。
他们逆着人群一路向外围走。
时间快到了，黎曜也快到了。
在叶岭之的一脸疑惑中，黎曜将他领进了一个空旷无人的小广场，他兀自念起了倒计时，九、八、七......
巨大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叶岭之飞快地回想着他是不是在哪里见过类似的一幕。
四、三、二
黎曜拉着他在广场的正中央站定，面带笑意，与他四目相对。
一
空中烟火炸裂，四周喷泉霎时间一涌而起，近两米高的水墙，将两人与世隔绝。
黎曜眉眼弯弯，他说：“我喜欢你，比地球上任何一个人都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告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