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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曹操还有三个朋友, 凭啥我就这么遭嫌?(一) ...

  •   2017年9月21日,昆明,天气晴 尹箬泫

      今天是这一次路途行程的第一天,早晨五点钟从东北出发,在银川转机,到了下午三点,才抵达了这段行程的第一个目的地昆明。
      行程单上所谓七天六夜的行程,现下已经过了将近一天,可还是什么实在的景致都没见到,时间几乎全都搭在了路上。
      这个旅行团在落地昆明的时候一共有四十七人,这是叫我十分鬼火的——毕竟当初宣传单上说的是“高品质·年轻态·自由行”,想来应该是团客素质较高,购物环节较少,年龄差距不大。可如我今才发觉,这团客当中有半数以上的人都是大爷大妈,我一个三十一岁,过了而立已经奔四的人,在这当中一比,居然还算得上是一朵未开的花——
      这帮老人家身体是真好啊!一路上热情满溢,载歌载舞,言谈之间没有丝毫闪腰岔气儿的迹象,就差在飞机上支个音响跳起来广场舞了,一个个狠命地折腾,一点儿看不出是被岁月洗刷过的样子,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大概只有不到十个,大家还分别来自三个不同的省份——黑龙江,宁夏,四川。
      我乘坐的这班飞机,刚好途径宁夏,经停银川,于是便直接带上了从银川出发的那一行几人。
      我其实是从不跟团的,这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跟团旅行。本来当年的博士毕业旅行我就想用背包的方式走完云南,却被提前到来的工作给生生耽搁了。这一次本来也想背包,无奈杜钰和林小涵软磨硬泡,非说跟我一起。我一琢磨,与这班吃了睡、睡了吃的娘们儿同行,攻略大抵都要我一个人去做,倒不如跟团走,还省钱,还省心。
      这俩都是我单位的同事,尤其杜钰,不仅是同事,更是我博士的校友,所以,其实关系还是很铁的。
      不过便宜确实是没好货,想用买白菜的钱买白衯,这样的梦以后还是别做的好。
      一路的飞机确实坐得我烦躁异常,加上候机的时间与转机的时间,耽误的功夫怕是已经足够坐绿皮车从哈尔滨走一趟北京了。
      然而虽然路上颠簸困顿,可也还是有一些叫人心悦的意外之事发生的,比如就在银川登机之后,我就突然发现我身边的座位上坐了个年轻小伙子。
      本来过站旅客应该先登机,结果我因为去了趟厕所,搞得差点迟到。进了机舱,我直奔自己的座位,然而迎面看见在自己座位边上坐着的那个小伙子,我马上就不淡定了。
      此人短发寸头,眉毛冷峻,五官端正,棱角分明,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嵌在小麦色的肌肤上,周围微微有些胡茬。
      见我过来,他赶紧起身——好家伙,肉眼看来约摸大概得有一米九十多的身高,腰板硬朗,肩宽胸挺,白T配着黑裤,胸前绷出若有若无的紧实肌肉轮廓。
      我承认,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我险些流出了感动的口水。我知道我是花痴病又犯了,直勾勾盯人家盯了半天,全然忘记了自己是要走进座位当中去的。
      想来我也时常健身,身材也还算壮硕,身高好歹也是到了一米八多,没想到一直自信如我,现今站在人家面前,也不禁黯然失色。
      “你好?是要进去吗?进去的话麻烦快一些。”
      嗯?这是什么意思?我没听错吗?这么冷酷决绝的话真的是从我眼前这个好看的人的嘴里说出来的吗?
      我不信!
      冰冷的声音将我从臆想中拉回现实,你别说,哪怕就只这么短短的几秒钟,我甚至早就把我俩孩子的名字叫啥给想好了。
      妈的,孩子个脑袋啊,跟谁生啊,谁能生啊……
      不过,人虽好看,但看样子似乎是不太好惹。
      然而定下神来也觉得自己着实是可笑死了,看人家这架势,板儿上钉钉儿就是个桃花遍地的高质量男,是在生物圈子里享有绝对优先蕉配权的那种生物,几时还轮得到我这个满地黄花的中年大叔在这春心荡漾铁树开花整得像真事儿似的了?
      毛病!
      赶紧故作镇定走进座位,调整呼吸,戴上眼罩,强制自己睡上一觉。
      眼睛虽然是闭上了,但脑子却并不同意让自己的思绪安静下来,脖子上挂着的那个夜壶里,总有一团糨糊,里头像是安了一个超市打特价用的大喇叭,总是循环播放似地回响着同一个磁性的声音——
      “你好”、“你好”、“你好”、“你好”、“你好”……
      “你好”、“你好”,好你个头?
      不会说敬语?对长辈说话就这么说?
      没教养!
      可你别说,那声音冷是冷了点儿,却真他妈性感!凭我对声音多年研究形成的敏感来说,那声音能打动我,绝不是因为他人长得好看——喉结蠢动,低频波在喉间缓缓流出,像用铜锤在轻声敲击一个巨大编钟之后留下的余韵。实在讲,我那时候已经鸡皮疙瘩布满全身,简直几乎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就那样软绵绵地栽到人家怀里去了。
      像个当妇一样。
      真好,还好当时自己棋高一着和那两个猪女分开坐,真是有先见之明,不然就她俩的揍相,说不准这一路上旁的事儿也就不干了,光看着人家小帅哥流哈喇子龇牙咧嘴傻乐,我非但不能像这样安静地感受这“极品尤物”的美好气息,更要跟她们一起遭人白眼。
      那场面简直恐怖。
      脑子告诉我,我不要再继续装睡了,我真的好想睁开眼看看他啊!
      可是却也真心不敢造次。
      他那眉毛的凛冽锋角,那鼻子的如峰弧度,那眼神里的好似针一般的冷寂目光,没有一处不是在告诉我——
      我不好泡,离我远些,珍爱生命,长点儿心吧。
      我要矜持,我要拘谨,我要稳住我自己,我要像一个大户人家的好孩子一样有荣辱心,有羞耻感,此时此刻,我要做一个精神上的技女,意志上的修女。
      可老子虽说在大风大浪里拼过、荡过,在万花丛中走过、爽过,然而这种一看就是十分强悍的类型,我还他娘的当真是有点儿抗拒不了。这种家伙,他的气息里都冲荡着荷尔蒙的味道,我光闻味儿就能知道他的手臂有多结实,胸膛有多温暖,为爱鼓掌的时候有多热烈。
      这种成色的,我果然是多看一眼就心都软了。
      不只心软了,就连带着人也跟着一起软了。
      妈妈诶,救我!
      这一路,我当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当我后来知道他也是和我一起赴同一个团到云南旅游的时候,我他娘的简直开心到爆,几乎就要原地飞起跳一段儿《大西厢》唱一个《小拜年》。我真没想到天下间居然还能有这样的缘分,心说自己的春天怕是真的到了——老葱新绿,枯木开花,山崩地裂水倒流,乔丹改打乒乓球,科学的奇迹即将降临在我的身上——不曾想在这万米高空、千里之外还能有这样一番电视剧里都不敢胡演的邂逅,小说里都不敢乱写的奇缘。
      我更没想到,在分房的时候,那群大爷大妈、中年男女都是两两成对,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那对猪女因为人数是偶数,也算有了自己的归宿,不用我去为他们担心。
      只有我和那个帅哥,我们两个是整个团里唯二的单身汉,我们仿佛被孤立了一般从人群中被独立了出来,所以,很“无奈”地,我们只能睡同一间房。
      啧啧,第一次觉得被孤立的感觉真好。
      起先还在烦躁,心想这一路上必然会看到各色男男女女在我面前亲啃、说笑,看他们做些把人不当人,把狗不当狗的事儿来虐我,在我眼前疯狂下作地秀恩爱,撒狗粮,恨不得把对方啃到缺氧休克,体无完肤的那种。然而现在我非但不恨他们,反而无比地感谢他们,谢谢他们成双入对,举案齐眉,佳偶天成,琴瑟和鸣,谢谢他们甜蜜恩爱,如胶似漆,风雨同舟,感天动地——甭管是合法夫妻还是奸夫□□,在此,我都要献上我最诚挚的祝福,好让我有机会吃到现今面前的这一碗鲜甜可口,充满善意的“狗粮”。
      此时此刻,宾馆的灯昏黄暧昧,空气中弥漫着玫瑰花精油的味道。那帅哥洗好了之后便穿起浴袍躺在床上看着电视,半掩着衣襟,双手叉放在小腹上。他的小腹有些许绒毛,一直向下蔓延,终于被浴巾阻断在我贪婪无耻的视线当中。浴巾下面露出半截大腿,腿上遍布着弯曲浓密的腿毛,几近遮盖住原本的小麦色的肌肤。
      那腿毛简直汹涌。
      我的心更是澎湃。
      我坐在床边的写字台前写着现下落在纸面上的这些劳什子的东西,但是眼睛早已不听使唤,做贼一样地在那人身上瞟来瞟去,像个穷鬼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一样小心、局促而又贪得无厌。

      梦里荷塘

      梦里有一片荷塘
      清风吹过,微波荡漾

      心里有一间草房
      红烛在案,互诉衷肠

      月影里
      你的汗滴在我的背上
      和着孱弱的星光
      炽热,清凉

      星光下
      我的头枕在你的胸膛
      感受猛烈的心语
      短促,悠长……

      听,花在绽放…

      我发觉我当真是特别容易做起椿梦来——这酒还没喝,人却已经先醉了......
      不想了,写完这些,我要让自己安静安静。
      又或者,去寻找点儿什么机会,好做些疯狂的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曹操还有三个朋友, 凭啥我就这么遭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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