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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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铭和陈副官从牢房出来，陆一铭慢悠悠地走在院里，陈副官正准备和他告辞，突然瞧见一个士兵神色慌张地跑着。
陈副官叫住他，“小张，你不是跟在九爷身边，怎么跑回来了？”
那个叫小张的士兵看见是陈副官，跑到他身前，敬了礼，“可算找到你了，陈副官，你去哪儿了？我找你半天了。”
陈副官指了指陆一铭，“刚和陆小少爷去牢房看同学们去了，出什么事了？”
小张看了眼陆一铭，走到陈副官旁边耳语了几句。
陆一铭见他们说悄悄话，识相地走开，他对这些军阀的事可不感兴趣。
陈副官听了小张的话，点点头，“我知道了，我马上去找。”正准备冲出去，看见陆一铭在旁边，灵光一闪，诶，这不是有陆小少爷嘛。
小张看陈副官不走了，奇怪地看着他，眼神询问，怎么了？
陈副官只跟他说了句，“去准备车。”
小张不知道陈副官要干嘛，但还是点点头，老实准备去了。
陈副官走到陆一铭面前，扯着嘴角，一脸讨好地笑着，“陆小少爷。”
陆一铭见他这样笑，瞪大眼睛，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试想平时都是板着脸的人，突然一脸殷勤地笑，这绝对没好事啊，“陈副官，你别这样笑，看着瘆人，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陈副官一听不用他笑，也不装了，直截了当，“陆小少爷会说外语吗？”
“那肯定啊，我会法语和日语。”问起自己在行的东西，陆一铭可就傲娇了起来。
陈副官听到他会法语，这不正合心意，拉着陆一铭的胳膊就想走，“那陆小少爷跟我走吧，九爷现在需要你。”
陆一铭不干了，甩开陈副官的手，“去哪？干嘛啊？九爷说了，不让我出~府~”
见陆一铭一脸不情愿，陈副官只好耐心解释，“九爷现在需要一个日语翻译。”
“他需要日语翻译，外面那么多人，你们怎么不去找啊，我只是个牢犯。”
陆一铭还记着，今天让程九黎带自己出去，他直接拒绝自己，还说什么，不要忘了自己是个牢犯，现在想起要自己帮忙了？才不去。
陈副官知道这小少爷脾气大，但是现在去找翻译可能来不及了，只好耐心地说，“现在去找翻译可能来不及了，小少爷，你就帮帮忙吧。”
“不要，凭什么啊？”说完就要直接走了。
陈副官见他要走，拦住他，使出杀手锏，“这样吧，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和九爷说。”
“程九黎会听你的嘛？”陆一铭怀疑地看着他。
“我跟了九爷也好几年了，我的话，他还是会听一听的。”虽然陈副官自己心里也没把握，但是事情紧急，只能先哄一哄这小少爷。
“真的？”
“我保证。”
陆一铭趁火打劫，偶不，趁热打铁，“那就把我同学放了。”
陈副官没想到是这个要求，“陆小少爷，这，这我不能做主啊，能不能换一个啊？”
“确实有点强人所难哈，”陆一铭装作思考的样子，“那就把改善一下牢房的条件，满足同学们的需求，这个总可以吧？”
“可以，这个可以，我会和九爷说的。”
“不能只是说，要实行，光说不做假把戏。”
“实行，肯定实行。”陈副官直接应下要求，这个不难，九爷肯定会同意的，“那我们可以走了吧？”
陆一铭昂起头，一副老大爷的样子走在前面，招呼陈副官，“走吧。”
大门口已经停好了汽车，小张在一旁等着，陈副官恭敬地请陆一铭上车，陆一铭坐上后坐，“我看你们这些人都是骑马的，我还以为要骑马去呢。”
陈副官解释道，“我想陆小少爷应该不太习惯骑马，就让人准备了车。”
等车发动了，陆一铭才想起来问，“所以到底是怎么了？这么着急需要日语翻译。”
小张看了看了陈副官，要说吗？陈副官点点头，“陆小少爷需要知道。”
小张得到同意，对陆一铭说道，“最近不是搞爱国运动，要求拒签巴黎和约吗？”
“对啊，我也是参加爱国运动才被抓到。”
“本来上面采取的是强力镇压的办法，但是这几天民众的反抗情绪越来越严重了，政府快要压不住了，上面有不少人偏向拒签了。”
听到这话，陆一铭激动了，直接站起来，脑袋直接撞在车顶上，砰的一声巨响，“嘶~这不是好事儿吗？就应该拒签。”
陈副官看着都疼，“陆小少爷，你别激动。”
陆一铭赶紧捂着头坐下，“我没事，你继续。”
小张见陆一铭没事，继续说，“结果这事儿不知怎么传到了日本驻华公使秋野那儿，这些日本人不愿意了，准备给政府施压，上面的人不愿出面，就把锅甩给九爷了，今天秋野突然传信让九爷过去，刚才九爷已经去公使馆了，但是九爷日语不太好，没办法，只能让我回来找个翻译，可是时间那么短，我也不知道去哪儿找，只能找陈副官想办法。”
听到这些，陆一铭又激动了，又直接从座位上窜起来，不出所料，又撞到头了，“嘶。”
来不及管头上的疼痛，“这些日本人也太不讲道理了，这是我们中国的领土，凭什么让给他们啊。”
陈副官安抚他，“好了，陆小少爷你别太激动，公使馆到了。”
陈副官带着陆一铭和小张进去，程九黎正在里面坐着等他们，看到是陆一铭来，多少有点惊讶。
“陆小少爷怎么来了？”
陆一铭坐到程九黎旁边，仰起头说，“当然是来帮你的。”
陈副官连忙解释道，“情况紧急，陆小少爷说他会日语，我就带他来了。”
程九黎很惊讶地看着他，“你会日语？你不是在法国留学吗？”
虽然很奇怪程九黎怎么知道自己在法国留学，但陆一铭也没有多问，“是啊，但也不影响我学日语吧？我还会英语呢。”
程九黎见他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无奈笑了笑，“那你可真厉害。”
陆一铭这人就是这样，你一夸他，他就越来越傲娇，“那可不。”
秋野见程九黎这边的人来了，用蹩脚的中文说，“请坐。”
坐上谈判桌，程九黎和陆一铭坐在一起，秋野坐在对面，这次程九黎终于坐直了身体，双手交叠放在身前，穿着一身军装，看上去威严无比，陆一铭坐在他身边都有一股压迫感。
陆一铭率先开口，“秋野さんこんにちは。”（秋野先生，您好）
“こんにちは,お名前は。”（你好，贵姓）
“わたしは陸と申します。”（我姓陆）
“陆先生。”
没想到陆一铭真的会说日语，还非常流利，程九黎不禁高看一眼陆一铭，“他说什么？”
“就是打个招呼，这个不重要，等会儿他说一句，我就翻译一句。”
“嗯，好。”
“九爷，想必你也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
程九黎故作不解的样子，“哦~我还真不知道，秋野先生叫我来是做什么的。”
“那我直说了，我希望中国外交团能尽快签订巴黎和约。”
“你都说了，签订和约是外交团的事，你找我也没用啊。”程九黎继续装傻。
“九爷，你我都知道，签不签不是外交团说了算，是政府说了算。”
“那你找政府，找元帅啊，你找我真的没用。”
“程九黎，你不要装傻了，最近那些学生和工人闹得厉害，你们已经打算拒签了。”
程九黎看着自己的手，漫不经心地问，“所以呢？”
“所以，我们希望你们能好好管一下那些的闹事的，政府不要那么没用。”
陆一铭听着秋野这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受不了了，“我们参加爱国运动是为了国家主权，你们凭什么要求把青岛让给你们？”
秋野高傲自大地说，“把青岛特权让给日本，它会发展得更好。”
一听这话，陆一铭怒火中烧，“青岛是中国的领土，凭什么要让给日本，而且中国是战胜国，我们有权力要回我们的领土。”
“可是中国现在这样能跟我们谈条件吗？”
“你在威胁我们？”
“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如果中国不签订巴黎和约，那我们就只能战场上见了。”
陆一铭听见这话，直接中文爆粗口，“你们真的是不要脸。”
程九黎这句听懂了，看着暴怒的陆一铭，抓着他的手，强迫他坐下，“他说什么？”
陆一铭喘着粗气，太气人了，“他说我们要是不签和约，日本就要开战。”
抚了一下陆一铭因怒气急速起伏的背，程九黎温声说，“那你跟他说，我们不会签，你要打就来，我们愿意奉陪。”
陆一铭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脸难以置信，他们军阀不是很怕和外国人打仗吗？
“你说真的？”
“真的，你说吧。”
陆一铭一字一句地翻译给秋野，秋野听了，也不在意，反正他们肯定不敢，今天只是想威胁一下他们。
程九黎等陆一铭说完，就直接带着他出去了，外面已经天黑了，走到门外找到自己的马，给它松绑。
陆一铭跟着他，却有点战战兢兢，“九爷，这样说真的没事吗？”
程九黎停下动作，转身问他，“那怎么办？难道要签那可耻的巴黎和约？”
陆一铭头摇成拨浪鼓，“那不能签！”
“这不就行了，回去吧。”
程九黎牵过他的马，率先骑上马，“上来吧。”
陆一铭看着眼前高大的马，有点害怕，“我，我不会骑马。”
程九黎笑了笑，把手伸出来，看着他，陆一铭迟疑了一下，才慢吞吞把手给他，程九黎抓住他的手，用力把他拉上马。
陆一铭坐在程九黎前面，感觉一阵摇晃，眼瞅着要载下去了，程九黎抓着他的肩膀扶稳他，“要是害怕就抓着我的手。”
陆一铭看了下程九黎抓着缰绳的手，不敢抓，让他抓一个大男人的手，那不是很没面子，努力坐直身子，“不用，我不害怕。”
“那好吧。”
陈副官和小张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面面相觑，九爷居然让别人骑自己的马。他不是平时宝贵的都不让别人碰吗？看来这陆小少爷有点东西啊。
本来刚开始陆一铭坐着还很平稳，还一路东看西看，这骑马很简单嘛，但是这马怎么越来越快，屁股被颠来颠去。实在没办法，陆一铭紧闭着双眼，手下意识抓住前面的缰绳，无意中碰到了程九黎的手，不管了，命比较重要。
程九黎看着自己身前的人，看着就紧张得不行，无奈笑了笑，还说自己不怕呢。拉着缰绳把速度放缓一点，顺便把身子往前挪一点，嗯，这样会比较稳。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