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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庄氏 ...

  •   “ 少夫人,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雪雁还没出门,紫鸳的声音传来:“ 雪雁,夫人过来了。”

      “诶,我就来。”雪雁快步出门迎接。

      盛夫人河川氏,是盛家老爷盛长风的妻子,盛府的当家主母。生父是沿海渔民,出海捕鱼意外身亡,母亲改嫁入一个日本武士家族,盛夫人自幼随母在日本生活。

      娘亲是个狠人,又在日本武士家族长大,盛夫人从小习武,接受狼性教育,周身散发凛凛英气,完全不见寻常女子的娇气。在盛府向来说一不二,让盛长风惧内之名远扬。

      大概是天生的保护欲使然,盛夫人唯独对柔弱的董竹喧宠爱有加,比对儿子还更亲近。

      董竹喧知道在盛府能无条件挺她的,就只有这个婆婆了,逆风翻盘的机会来了。幸好换了个身体,10秒落泪的技能还没废。

      知道董竹喧醒来,一行人的脚步声从疾走成了小跑,越来越近,董竹喧强撑着疼痛和晕眩要坐起来,这一幕被刚进门的盛夫人看见,连忙跑到床边:
      “ 哎,竹喧……赶紧躺下。”盛夫人一手把人按在床上,掌心温暖有力。

      “母亲……是竹喧没用,没能保住孩子。”董竹喧泪光闪烁,眼睛红肿,看得盛夫人一阵心疼。

      “ 傻孩子,别激动,别掉泪。”

      “你这回可是从阎王殿里被捞回来,命大福大呀! ”

      盛夫人眼里尽是怜惜,温言道:“你还年轻,孩子迟早都会有的,不要哭伤了身子。”

      董竹喧哭得声堵气噎,断断续续地说:“ 母亲,媳妇儿……媳妇儿这次小产不是意外,都是我的错……”

      听到这话,盛夫人骤然一震,问道:“ 竹喧,这话是什么意思?”

      董竹喧哭得更激动了,全身颤抖,又晕了过去。

      糟糕!一时太入戏了,忘了这副身体扛不住呀。

      昏迷前听见盛夫人大喊:“大夫,林大夫,快来看看…… ”
      ……

      不知过了多久,董竹喧被一股浓重的药味熏醒,迷糊间听见“啪”的一声巨响。

      前厅,雪雁紫鸳跪在盛夫人跟前低头流泪。

      “岂有此理!”盛夫人一掌拍在桌面,忿忿斥责:“ 奴才背后妄议主子本就该受杖刑,何况我已明令禁止府中再传谣者杖毙,庄姨娘房里这些蹄子,尔敢放肆! ”

      见雪雁紫鸳吓得发抖,盛夫人语气缓和道:“你们先起来吧。”

      雪雁紫鸳悠悠起立,还是低着头。

      “哎,你们主子就这息事宁人的脾气……”盛夫人拧眉叹息:“但你们向来机灵会处事,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能如此不知轻重?”

      紫鸳丫头性子直,素来藏不住事儿,被这一问就忍不住满腔委屈:“ 夫人,奴婢正是知道事关重大,怕再生事端,会影响夫人心绪,才不敢多言。”

      “夫人您想,少夫人向来行善积德,必定是福荫后代,怎的突然就传开了孩子不祥的谣言?”

      “那些王八羔子,没有主人的命令,哪个敢这样公然传主人的谣言?”

      “您是没瞧见那春桃的气焰,在我们少夫人面前,还大言不惭,专挑难听的说,理直气壮地气少夫人,又是谁给的胆子?”

      “奴婢斗胆说一句,谁不知道庄姨娘最爱明里暗里跟我们少夫人较劲,可大少爷每次都公然袒护,事情闹起来,哪回我们夫人讨得了好?”

      “我们夫人从小爱慕少爷,是最怕大少爷误会她的。”

      “但那庄姨娘不敬我们少夫人千百次啥事儿没有,我们少夫人只要说一句庄姨娘的不是,就小肚鸡肠不能容人,大少爷就对少夫人多疏远一分,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少夫人! ”紫鸳越说越激动,把一肚子的苦水都吐了出来。

      一旁的雪雁见她口不择言,扯了扯她的衣角。

      紫鸳回过神来,也发觉自己说多了,顿以一顿,低头小声说:“ 请恕紫鸳失礼了。”

      雪雁担心盛夫人怪罪,开口补充道:“夫人,紫鸳多有不敬,但雪雁作证,少夫人受的委屈太多了。”

      紫鸳雪雁激昂陈词的同时,董竹喧也来到了前厅,站在帘子后静静听着。这宠妾灭妻的剧情实在经典,这原主的战斗力也太弱了,被个姨娘压一头就算了,竟然被个丫鬟弄小产了。

      这一晕倒是正好,卖了一把惨,还省略一万字解释。董竹喧想也闹够了,该收尾了,才从帘后悠悠出来。

      “母亲……”

      “哎呀,竹喧你可算醒了。”盛夫人起身过去扶着董竹喧:“雪雁紫鸳都和我说了,委屈你了孩子。你放心母亲会还你和孩子一个公道的。”

      “ 秦妈妈,你带两个人,去芷兰轩押那个贱人过来。”

      秦妈妈利索地就把人带来了,还买一送一了……

      秦妈妈身后跟着一对男女,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他们的面孔深深印在记忆里,董竹喧并不陌生。

      女人一双妩媚的桃花眼,白皙的皮肤,衬得双瞳黝黑,如潭水一样看不见底。眼角一颗泪痣泛红,唇薄嘴角下垂,显得高傲又苦相。

      真是一张楚楚可怜的绿茶脸。

      旁白的男人小麦色的皮肤,脸颊瘦而紧致,鼻梁高挺,轮廓线条利落流畅。两道长眉斜飞入鬓,双目细长上扬,瞳仁不大微露三白,有些凶相,又添了冷峻的气质。眼神坚定如离弦的箭一样直击人心。

      这种锋芒毕露的帅,放在前世,不知得有多少迷妹堵在机场喊老公了。董竹喧一时挪不开眼,看着两人并肩而行,不知是不是原主的条件反射,心里竟然有点莫名的酸。

      男人抓住了董竹喧的目光,眼神交汇瞬间,她打了个寒颤便错开。

      两人来到前厅,向主座的盛夫人行礼:

      “儿子向母亲请安。”

      “妾身向母亲请安。”

      女人又看向客座,缓缓道:“姐姐万福,可算醒来了。妾身向姐姐请安。”

      盛夫人一拍案道:“哼!请安?”

      “贱婢庄氏,给我跪下! ”

      庄氏噗通一声便跪下,不带一丝拖泥带水。

      盛铎正要说话,盛夫人抢先道:“ 铎儿,你好孝顺呀。到家还没见过为娘,就往贱人房里跑,为护着这贱人倒想起来给我请安了?“语气里带着怒气。

      庄氏镇定自若问道:“母亲,妾身不知所犯何事,还请母亲明示。莫非妹妹何时不知轻重冲撞了姐姐? ”

      盛夫人斜睨了一眼道:“哼!你倒是演得一手好戏。”

      一旁的盛铎压抑住火气道:“ 母亲,师出有名,琴儿所犯何事,还请您先明示。”

      语气一顿,又盯着董竹喧,加重了语气:“我看看又是什么人在兴风作浪,给琴儿乱安罪名?”

      盛夫人气得声音发颤:“ 好,逆子,你要师出有名,我跟你说清楚了,今天就把这贱人杖毙了!”

      “庄氏,我问你,我已明令传谣着死罪,你婢女春桃是谁给的豹子胆,竟敢公然传谣。被少夫人撞见,还出言挑衅,致少夫人动了胎气而小产?”

      句句控诉直指庄姨娘,庄氏双目含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琴儿知道,因夫君垂怜,姐姐对琴儿向来多有误解。”

      抬头看向董竹喧:“姐姐丧子伤心欲绝,琴儿理解,也自有责任安抚姐姐情绪,便是要打要骂要杀要剐,琴儿也都认了。但若是给琴儿安上了此等罪名,传了出去,让夫君成了茶余饭后的话柄,平白损害盛府名声,琴儿绝不妥协。”

      “还求姐姐宽恕,望母亲明鉴。”

      这话明里示弱暗里藏针的发言,成功地挑起了盛铎的怒气。

      “琴儿,你不必求谁。盛家向来以军法治家,家规比人大,这种毫无根据、莫名其妙的指控,自是不必理会。”盛铎句句钉住董竹喧不放。

      哎,男人就是学不会,绿茶的嘴哄人的鬼。

      见矛头逆转,等不及盛夫人开口,董竹喧决定自己出马问道:”你们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都小产了还有假,意思就是我利用自己的孩子冤枉春桃,要拖庄姨娘下水,我犯得着吗?”

      董竹喧向来内向好欺负,尤其对盛铎,更是百般恭顺万般讨好,还是第一次这么直接反驳,盛铎一愣。

      庄姨娘低声道:“妾不敢……只是当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妾到现在还没搞清楚,难道不该把在场的人喊来审问,搞清楚来龙去脉再定断吗?”

      庄姨娘得宠果然有道理,关键时刻头脑清晰,沉得住气,一句话就把董竹喧衬得心胸狭窄不明事理,是个聪明人。

      这话一出,果然盛铎立马反应:“ 琴儿此话才公道,传当日在场的贱婢。”

      “母亲,此事真相并未明朗,琴儿不是罪人,难道要让一个姨娘与那些贱婢一同跪着吗?”

      盛夫人正在气头上,闻言冷哼一句道:“不是罪人也是疑犯,难道我还要给贱人长脸?”

      一直没说话的董竹喧,此时开口了:“母亲,让庄姨娘一个弱质女子一直跪着确实有些不人道,不如让她躺着吧。”

      “来人,搬四张板凳上来,把庄姨娘押过去躺好等候发落。”

      这下,全场目瞪口呆。

      盛铎显然有被气到,高声吼道:“谁敢! ”

      在场的丫鬟小厮有些不知听谁的好,齐刷刷看向辈分最高的盛夫人。

      空气突然安静。

      盛夫人喝了口茶,才缓缓开口:“ 少夫人说得甚好,还愣着干嘛,等我亲自上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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