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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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日向在体育馆里怒跑十几周之后，影山半倒立在角落里，感觉脸上湿溻溻的，不知道流进眼睛里的是汗水还是泪水。睡了一晚上，他还不是很能接受止步宫城县的现实。又想起昨晚对遥乱发的一通脾气，他真想揍自己一顿，像他平时揍日向那样，狠狠往脸上揍。
冰箱上贴着遥写的纸条，说已经帮他做好了饭，叮一下就好，让他按时吃饭……真想给自己一拳。今天路过一年4组，看到她若无其事地托着下巴，转着笔，认真听课的样子，影山就没来由的烦闷。
还有，自动贩卖机那里平时两个一样的牛奶，其中一个今天还坏掉了。
排球馆里带着汗水的味道，被擦得锃亮的地板上，能看到半个小混混一样凶狠的眼睛。他不想看到自己，所以自己倒在地上，看着天花板。
就这么结束了啊，I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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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乌野的前辈们都是很好的人，鼓励了一番过后，大家又很快投入到迎接春高的训练中。要是没了前辈们，他真的不一定能和日向打什么快攻，还能转这么大性子。
十几岁的男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那份不甘只是深埋在心，成为一种悬着的念头，很快大家又一如往常地嘻笑打闹。
影山决定去美术部看看遥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是他第一次去到她的社团。上高中之后他只顾着打排球，对幼驯染的了解少之又少。
和排球部比起来这里像是象牙塔，静悄悄的，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空气里飘着颜料和石墨的味道，和遥房间里的味道一样，他莫名地喜欢闻。
遥在窗边的位置，细心描绘着什么东西。一双漂亮的猫眼低垂着，时不时蹙起好看的眉。一个人专注于某件事的样子总是最吸引人的。影山喜欢看她画画，偶尔会生出一种把画画的她画下来的冲动……从来也只是冲动，影山除了打排球啥啥都不行。
也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想去和她搭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单纯地想看看她所在的地方。但和体育社团不同，站在这不仅格格不入还有些多少有些尴尬……
刚准备上去搭话，却被另一个男生抢了先。影山对比自己高的人总是很敏感，那男生足有一米八五，穿着的是乌野篮球服，进去之后径直走向遥身边的窗台，轻车熟路地坐了上去。
什么……他也是刚好瞄准了那个位置的！
距离太远听不到，两人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情，他看到遥时不时点点头，时不时笑一笑。
***
“那个篮球部的是谁啊”
他当时本想进去问问，被门口的美术部部长礼貌地请了出去。影山决定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穿上写着排球部几个字的球衣来。
发完消息之后迟迟不见回复，影山把手机放在旁边，一边打开作业——马上就是期末考试了，作业又多又难，他翻了几页，果断合上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终于传来消息提示音。
“偷看？”
……原来自己的行径如此不光明磊落，但心里的疑窦一直搅得他根本无法集中。但是都被发现了……管他呢，影山把心一横，继续追问。
“是谁啊”
一晚上都没等到她的回复。睡前他习惯性地躺在床上颠排球时，手机振动声把他吓得球直接把脸碾了个正着。
“是班长，来找我商量下学期艺术祭的事。”
……影山还是不太相信。那个篮球部高个子的眼神，就像去仙台市体育场打比赛的时候，别的学校的男生看清水前辈的眼神一样……图谋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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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雄，今天没有训练吗。”
“不，训练结束了。”
“……哦，那一起回去吧。”
放学后影山靠在美术部门口，把社员们吓了个不轻，不知道的以为他是来寻仇的。
遥感觉他像是来负荆请罪的。但其实她也没生气，从小到大影山就这种性格，生气过两天就好了，该干嘛干嘛，也不需要哄，放着不管就行了。
她忍不住弹了下他的眉心。
“别皱着眉了，年纪轻轻的。”
影山忍不住感叹，真是女大十八变，遥和小时候的泼妇简直判若两人。
“愣着干嘛，走啊。”
“遥……你生气吗？昨天……”
“我没生气，快点走。”影山磨磨唧唧，遥回头让他看到自己的脸，以证明她确实没有生什么乱七八糟的气。
“对不起——”
没等她话说完，影山一个九十度鞠躬，挂在身上的书包随着猛力一甩，把面前的遥打了个正着——精确打到了脑袋。
“喂！遥！你振作一点！”
……所幸他书包里没装什么书，遥的脑袋也只是被肿个包，没有砸出脑震荡。
“飞雄，你离我远一点，走我前面。”
“……好的。”
今天是正常时间放学，遥和影山一前一后地走在平时的坡道上。偶尔会有成群结队的小学生或者初中生跑来跑去，嘴里嚷嚷着暑假要去哪里玩。遥也不由得想到了一些事。
“飞雄，你复习得怎么样了？”
影山被戳到痛处，老实低下头，憋了半天不敢说话。根本，没有复习这一说，对影山来说应该是自学的过程。
“怎么不说话，暑假你们排球部要去合宿的吧？期末考试不及格的话，不是不能去合宿了吗？”
“……”
“……飞雄？”
“教我学习吧！！遥！！数学！英语！国语！什么都行！！”
***
“阿拉，飞雄，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头上磕出两个包？”
“没事妈妈！今天飞雄要来我房间做会作业！”
“谢…谢谢阿姨！”正要鞠躬，遥一把抓住他的书包，薅着他上了楼。“感谢就免了，赶紧上来吧。”
刚放好东西下楼吃了个饭，马上又被遥揪上来学习。影山强撑在桌边，身体越来越佝偻，遥没有起伏的声音像是助眠曲，听了没多久他就趴在了桌上。
“……飞雄，因式分解，听懂了吗？”
“……是，听懂了。”
“……那你做做看下一题。”
影山迟钝的笔尖在题目上盘旋了四五个来回仍是没有半分头绪，只是感觉眼睛快粘住了。
“……我刚才讲了十分钟呢。影山同学，这可是初中知识，你是怎么考上高中的啊。”
影山只觉得眼前的字母和数字混在一片模糊，白纸黑字加上周围的书本混成了五彩斑斓的灰。加上遥说话越来越像教导主任，他困得整个人直接倒在了桌子上。
……遥好想给他几巴掌让他怀疑人生。影山这个榆木脑袋清醒的时候都听不懂她讲什么，更别提现在这种状态。没办法，她强忍着想揍影山的冲动往椅子上一靠，想着让他睡个十分钟再打醒就好了。
初夏傍晚的风最是舒服，卷着零星的蝉鸣和草木的清新味道拨动少女窗边描得精美的风铃。影山睡相很不好，半张脸埋进书里，半张脸露在外面，张着嘴，以一种看起来挺不舒服的姿势睡着了。遥忍不住抚上影山柔顺的短发——手感超好，毛茸茸的，像小时候她从乡下抱来想养的小奶狗。
这家伙可真乖。什么北川第一中学的球场上的王者大人啊，明明就是乖乖的小狗样子。排球部的训练量也没有那么大吧，还是因为影山是个单细胞生物，脑子里只有吃饭睡觉和排球呢。
她突然动了想把影山画下来的念头。转了转椅子，和他并排坐着，找个找角度，让他的侧脸看起来好看一点。
不知不觉，光线变得不太好，天空换上深蓝色。她揉了揉眼睛，竟已经画了这么久，影山应该睡得挺香吧。
……听到遥开门下楼的声音，影山才缓缓坐起来。其实他没完全睡到天黑，也就睡了十分钟，遥时不时摸摸他的头发，影山早就醒了。他偷偷睁开一只眼，瞄到了正在画画的遥，立马在和她视线交汇的一瞬间闭上了眼睛，好在她没发现。
影山拿起她的参考书——这，这是他睡着的样子吗……一、一点都不帅啊。这么多年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睡觉是什么样子，不得不说遥画得很好……把一个憨憨学渣因听不懂老师讲课而睡着的样子画得淋漓尽致。
影山前后翻了翻，大概前几十页，除了整齐的笔记和荧光笔的痕迹，他还在上面看到了——无数个画得精致的他。笑着的他，生气的他，沉默的他，激动的他，打排球的他，喝饮料的他……他们又不是一个班，一个升学班，一个普通班，遥上课是见不到他的，更别提打排球的时候了。
风铃不合时宜地响了，晚风吹得书页骤然哗啦啦地响，像是走马灯一样，每一页画着他的纸都被快速地过了一遍。
“飞雄，你想要什么味的冰棍……啊。”
影山猛地回头，放大的瞳孔对上拿着两根雪糕，刚进门的她。
“啊啊我要汽水就好！谢谢！”影山像受惊了一样，条件反射地合上被风翻阅的书。遥不知情，歪着头，关爱智障般打量着他。
“飞雄，你怎么脸红了，不会是刚才睡着吹风，有点感冒吧？”她关切地问道，如果他还睡着，遥本想拿雪糕伸进影山的脖子里让他彻底清醒， “这样雪糕就不能吃了……”
“不不不不！我想吃！我想吃雪糕！！请给我一根谢谢！！”
“……你刚刚还说要汽水的。”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