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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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份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只不过将近年底，各种事情都变得局促了起来。
遥生日在12月24日那天，和影山的生日只差两天。所以以往这么多年，他们嫌麻烦都没送过彼此生日礼物，只是两家在圣诞节的时候一起庆祝一下。可这是交往之后在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遥心里还是挺紧张的。
唔，送什么东西好呢……之前送过护膝和围巾，都是他蛮需要的东西。影山那个单细胞家伙，除了排球也不知道他需要些什么。球类的东西又讲究一个手感，送个新的还不如他的旧排球手感好。
“那就把你自己送给他啊！”
“你说什么呢？！”
奈央总是会出这些鬼主意。
对付单细胞影山的有效措施就是单刀直入。
“飞雄，生日礼物你想要什么啊？”
“……什么都行吧，不送也行。”
影山一边把玩着排球，一边心不在焉地回她话，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是仪式感几乎为零的人。
但好歹是交往后第一次一起过生日，迟钝如影山也忍不住期待起来。
“唔……把你那副画送我就好了。”
遥脸唰地一红，赶忙把头别开。
“嗯？怎么了，之前我也见过遥在课本上画的我啊？”
？！！！
什么，什么时候看的啊！！！
很奇怪，感觉像日记被看到一样，难为情中却掺着几分心底里生出的喜悦。
但是在这个毫无自觉的单细胞排球人面前遥已经变得不那么容易不好意思了，反正这家伙也毫无自觉。
她画画向来随性，要完美地把那幅画当作生日礼物画完送给影山还真是考验她的耐心。
不过夜深人静的时候，影山的脸总会跳出来。慢跑的样子，认真托球的样子，认真生气的样子……没有什么特别的缘由，就是会突然跳出来……而已。
……想来画起来应该也不费事。
然而一回头影山张着嘴翻着白眼打哈欠的睡脸把遥打回现实……她忍不住揍他。
这家伙到底有没有点男朋友的自觉啊！！现在影山在她面前毫无形象可言……虽然一直以来他们在彼此面前都没有什么顾忌。
“咳，影山同学……只要那种东西就好了吗？不想要点别的？”
“不用了吧，暂时还想不到什么东西。”影山歪着头认真想了想，“遥呢，想要什么礼物？”
“我也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你这次考试别挂科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影山的肩。
“干嘛说那种像大人一样的话啊。”影山握住她的手捏了捏。
***
平安夜下了场薄雪，不是很大，但风有些凛冽。
“影山！这就走了吗！”
影山没理日向，径直跑向更衣室。
“喂影山！再给我托球啊！”
“今天够了。”影山被他烦得终于扭头白了他一眼，“而且你又接不到，算了。”
“哎？！”
“算了日向。”田中和西谷把他拉回来，“今天可是平安夜，人家要和女朋友一起过的。”
之后他们说什么都没太听清，他把围巾打了个结，戴上手套，目测好雪最少的一条小道，开始往回跑。
今天早上就看到遥不太舒服，影山跟她说好如果放学她实在难受的话就自己先回去。
果然是生病了。
圣诞节的街上挤得很，他听不进去耳边的声音，只低头看着洁白的雪地上被自己迅速地踩下一个又一个脚印……
……
平安夜这天恰巧下雪，本来就有点着凉，遥让这一场风雪直接逼到感冒。今天早上起床就没什么精神，也没化妆，放学回家之后更难受了，就连校服都没换直接往床上一瘫。
唔，平时真应该听影山的话，多锻炼锻炼身体。
“……我感冒了，离我远一点。”
遥睁开眼，面前是气喘吁吁的影山。
怎么回事，他应该不会偷懒练习的啊。
而且都说好她先回家了……他怎么没在练习？
脑子里涌上很多情感，但大脑像是被高温熔化，迷迷糊糊的。她有些艰难地坐起来。
“……飞雄，你怎么没在练习？”
“我练习结束了啊。”
“……没有加练？”
“加练也结束了。”
影山扣住她的肩膀，认真注视着她……捏得有点疼。
“吃药了吗？”
“吃了。”
影山靠近她，嘴唇贴上她有些干燥的唇瓣，她感觉到腰被他扣住。一双手无力地抵在他胸前，倒像是欲拒还迎。
“没事，我身体好。”影山缓缓松开她，“遥难受的话，就让我来分担一些。”
“你瞎说什么呢！”遥红着脸推开他，“哪，哪有你这么分担的！”
“啊啊阿嚏——”
影山狠狠吸了下鼻子，认真看着她。
“你看，还是有效果的。”
“什么啊！”遥撩起他薄薄的刘海，拿纸巾擦了擦他还有些汗珠的额头，“你加练结束后接直接跑过来了吗？！”
“对啊！遥你都生病了，我怎么能！我得快点回来啊……”
他越说声音越小，耳根肉眼可见地泛红。
“真是的，好歹晾晾汗再走啊，这样肯定会感冒……”
难得的生日，一个已经生病，一个在生病的路上……还真是一波三折的生日啊。
“好了好了，心意领了，飞雄你快回去吧，不然真的会感冒的。”
遥躺到床上，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露出一双眼睛。
影山低头，攥着拳头，有点委屈地弯着嘴，像被遗弃的小狗。
“那我走了？”
“嗯，回去吧。”
“我真走了？”
“走吧。”
“那我……”
“走吧！”
遥抓了个抱枕扔到他身上。
这家伙在身边，她只会烧得越来越厉害啊。
吃过药之后困劲上来了，遥换了衣服睡了一会，但以她平时熬夜的习惯，十点多又醒了一次。
突然想起还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没做。
【对不起，飞雄，画没画完】
【……罚你再给我画一张】
啊，想想都好累啊。她这么想着，又沉沉地睡去。
***
1月1日，吸取了之前约会的教训，遥决定彻底自我放弃，反正再怎么打扮影山这种单细胞直男也不会注意到的。索性今天她没定闹钟，还是被影山叫醒的。
“喂！！醒醒！不是要去新年参拜吗！”
刚晨跑完活力四射的影山完全不懂在寒冷的冬日早晨被人掀开被子叫醒的感觉。
“……影山飞雄。”
“又怎么了啊？”
“你给我滚出去——”
刷牙洗脸简单吃了点早饭之后，遥妆也没化，随便抓了件运动服就和影山出去了。
唔，反正人很多，谁也不会注意到。
……正月可真是冷。
熙熙攘攘的人们凑在一起寒冷也不足为惧，每个人大概都是抱着新年的希冀和憧憬来这里走一走，希望神可以看到吧。
“……好冷啊。”遥把脑袋往围巾里面埋了埋，抱怨了一声。
“……人好多啊。”影山也缩了缩脑袋，不自觉拉紧她的手。
“……好麻烦啊。”
“……不是你说要来参拜的吗？”
“……我有点想回去了。”
影山皱了皱眉，一脸难办。
“那怎么办，来都来了。”
“……那就去参拜一下，然后回家吧。”
“……参拜吗。”
遥看到影山眼里亮了亮。
她很清楚影山是个不信命的人，他心里一定觉得有这种祈祷的时间不如多练一会球。
可这家伙一脸坚定的样子必定是想要向神明借力。
遥也没什么非完成不可的愿望，就许了祝乌野春高成功拿到优胜的愿。
“飞雄许了什么愿？”
“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人流渐渐分散开，汇入不同方向。有人去小吃街，有人去求签，遥和影山也随着大流走上分支的小路。
“这位帅哥，可以采访一下吗！”
？！！
什么鬼，电视台？
“哦。”
影山那个笨蛋！！赶快走就好了啊！！干嘛要答应这种麻烦的事情！
女记者一脸笑眯眯的样子，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洋溢着新年应有的朝气和喜悦，和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请问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呢？”
“在春高……在东京获得优胜。”
影山毫不避讳，大方坚定地说出自己的愿望。
喂喂，刚刚是谁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的……
“真了不起呢，要去东京比赛……这位帅哥似乎有点眼熟，请问你是代表哪所高校参加比赛呢？”
“乌野高校。”
“原来是打败白鸟泽学院的黑马乌野高校啊！我们还真是非常幸运，在人群中采访到了这样一位优秀的选手……”
主持人突然来了兴趣，看来今年乌野打进全国大赛还算是个奇闻。
遥听得有些困，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毕竟摄像机还在拍呢……她还没化妆，真是大意了。对着一脸冷漠的摄像大哥她只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竭力保持微笑。
她甚至感觉这位记者像是算好了影山会朝这边走一样，滔滔不绝地讲着她的稿子。
突然她目光转向自己，颇感兴趣的样子。
“这位小姐是？”
“是我女朋友。”
遥突然觉得有一丝尴尬——主要是因为今天自己没化妆，没做发型还穿着一身有点过时的冬季运动服，整个人看起来挺没精神的。
她尴尬地点了点头，女记者也尴尬地冲她笑了笑，似乎看出她的疲惫，没有多问什么。
“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
“什么打算……当然是结婚啊。”
遥愣了一下，又尴尬又紧张，她感觉摄像大哥也明显尴尬了一下。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她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僵硬——本来状态就不是很好，今天还没化妆，现在在镜头里面一定更丑了。
不会吧不会吧，会有新年不去参拜的人坐在家里看这种随机路边采访吗……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在家看的吧……
啊啊啊啊这种时候该怎么表情管理……
大约一两秒之后，女记者迅速转移了话题。
“呃，不是，是，是在说排球。”
“……哦，近期的打算……就是获得春高和IH的总冠军。”
“那请问您觉得……”
“不好意思，我们有事，先走了。”
影山一如往常的冷漠，握紧遥的手，快步寻找着人群中的缝隙走开。
耳畔是人群嘈杂，遥心里如擂鼓一般。
感觉在影山手里的自己的手在出冷汗。
“……刚刚。”
“……刚刚她，她不是先问了关于你的事情吗，我以为接下来就是要，要问这方面的打算。”
不是吗原来！！阅读理解里不是一般都是这样做的吗！！语言、动作和眼神不是具有倾向性的吗！！
“……累了吧，我们回去吧。”
人群的声音是很好的挡箭牌，遥觉得自己的尴尬和紧张可以就这么随着大流被冲走，回家睡一觉之后忘掉一切。
走了一会，影山低声对她说。
“对不起，很麻烦的吧，我应该早点打断她离开的。”
“没事，不至于。”
“可你看上去脸色挺不好的。”
影山猜想她是第一回上电视，跟自己不一样，经常接受采访什么的。大概她也和自己一样不喜欢这种场合吧。
“不，不是因为别的，因为我今天没化妆，还被镜头拍到我憔悴的样子……感觉会给飞雄你丢脸。”
“没那回事啊！”影山赶紧安慰她，“在我眼里遥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
“什么时候都是？”
“是啊！化妆没化妆什么的我根本看不出来的！都很好看！不用这么在意！”
……怎么说呢，也算是一种安慰吧，这说明她妆化得很自然的意思吗，怎么感觉好像也没得到什么安慰呢。
“……那结婚什么的，是真的吗？”
“是啊？”
影山不解地眨了眨眼，仿佛是在谈论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这么肯定？”
“当然了，交往了不就要结婚吗。”
他的坚定反倒让遥生出一些七七八八的念头。
“……说不定飞雄你将来会交别的女朋友啊？”
“……为什么？”
……算了，问不出口，还是别捉弄他了，这家伙一脸认真，搞得她像个坏女人。
“我不会交别的女朋友啊。”他快速眨了眨眼。“你不想……和我结婚吗？”
“不是不想，我还没有想过那么长远的事情……”
这家伙为什么就能这么淡定地讲出结婚这种话啊！！！她都不好意思说下去了，甚至不敢提那两个字。
“唔……”影山沉思了半晌，“那等你想好不就行了吗？”
“什么啊，你一副已经准备好了的表情。”
这家伙知不知道什么是结婚啊！！要先交往个几年，之后正式地向对方家长坦白心意，再经历买戒指，准备好一个自然而然的浪漫时机，然后才是求婚，这之后还要经历领结婚证，订婚那么多环节呢……
“可日本的法定结婚年龄是十八岁，理论上来说我们还有两年就可以结婚了啊？”
“……可，可也不能一毕业就，就结婚啊……”
“为什么不能？”
“飞雄你之后要去东京，之后还准备出国打排球……你不觉得应该等一切都稳定下来之后再结婚吗？”
“我觉得并不冲突啊。”
……不对，不是这样的。
毕业之后她肯定是要继续读大学的，然后再找一份高薪的工作……她和影山不一样，她也是个普通人啊。而影山会成为体育巨星吧。
这会不冲突吗。怎么可能不冲突啊。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