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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新弟子小逐(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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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惜将殷坞惊骇的神态尽收眼底,心里冷哼,他最好祷告他们能在赛场上碰着,不然出了赛台,可不是揍这么简单了!
想罢,她跃下紫金葫芦,立在江谷对面。
“还以为你吓破胆,不敢应战了……”江谷放下双手,不屑一笑,来了也好,权且当作为下一场比试做热身操了。
秦惜自修真以来,字典里就没有害怕一词,看到江谷的第一瞬间,一个模糊的印象爬上心头,那日回春堂中,跟在殷坞身侧说三道四的小子,便是他吧……
秦惜嘴角微扬,巧了,这不是!
居然还笑得出来?
江谷看秦惜跟看个傻子似的,余光瞥到她肩膀上布条裹满,不可名状的长剑,哂笑一下,御剑都不会,寻把见不得光的长剑负在身,横竖不过屎上雕烂花,工夫徒劳罢了。
凌剑锋的比试台前一下子人头攒动,多了数倍不止的师兄姐前来观看,平日里秦惜的大名如雷贯耳,只是一直没什么机会得以认识,今日话题主人翁从传闻中走了出来,可不得好生瞧瞧。
两人循例谦让毕,屏障外的沙漏倒起,江谷祭出一把玄阶九品的寒光宝剑,随意捏了个小术诀,剑体抖抖,寒光划破气流,趋向了秦惜。
秦惜错身闪开,丝发未伤。
江谷冷笑,两指并起,宝剑打了个疾转,剑风赫赫,猛追秦惜。眼看将要刺入那袭瘦弱的青影,秦惜旋过身来,剑风震得她满头乌发翻扬在背。
江谷见状,暗骂一声“蠢货”,可就在这时,两根细长的白指蓦然钳住了抵在喉咙仅余一寸之地的三尺寒剑!
两指稍动,嗤啦几声脆响,江谷的佩剑当即断得那叫一个稀里哗啦,灵力气流仿佛碰到了什么软壁,以电光神速,刷刷弹向了对面反应不及的江谷!
咻!
江谷身躯被掀翻到竞台屏障上,屏障一软,瞬息回弹,“砰”一下,他再度被弹飞落地,一口血水喷在了台面上,面色苍白,指节动了动,尝试调动丹田气海里的灵力,却半丁精气神也无!
“……”
鸦雀无声,整座太和峰静得彻闻和风轻拂山岗的细声,场内所有弟子瞪大了双眼,平时挺能唠叨的人,此时讷讷说不出一句话来,个个跟青|天|白|日,活见了鬼似的。
太和殿内,六位峰主没比他们没好到哪里去,万娇是最快回神的,她是对秦惜看好,却未想,秦惜竟如此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二人比试开始至今,远不足半盏茶时刻,她就把一名修士打得爬都爬不起身!
委实骇人……
万娇环顾诸位师兄鲜见的傻样,扑哧一声,乐了,笑盈盈道:“看来,师妹我的钱囊似乎可以多留几日了。”
“……她这两个多月闭关都做了什么,从毫无修为的人,到轻轻松松解决掉一个已经掌握了御剑术的剑修,此女未免太惊人了!”常念连连惊叹。
胡老道想不通地沉思道:“老夫记得,她好像不能修炼吧……”
除了万娇,余下四人陷入沉默之中。
万娇目光掠过他们的面孔,见五人狐疑的模样,道:“何故说此等扫兴的话语,胡师兄莫非是觉得胜算不大,想反悔了不成?”
说着,她话锋突变:“各位师兄不妨把自个入山后,每一段晋升修为的经历由来细细说与师妹听听,大家伙好分析分析。”
五人窘迫,修仙问道少不得际遇一事,但属于个人私事,有道是怀璧其罪,这岂能透与旁人细听。
万娇瞧了,轻哼一声。
殿外,谭清反应了过来,清清嗓子,叫傻候一旁的医修上去扶江谷下来,好对其进行治疗,随后,眼神复杂地望向秦惜,“秦惜对江谷的比试,秦惜胜出!”
秦惜神色淡淡地看着江谷被医修弟子扶下了竟台,无名在她脑中摇摇头,道:“求是山弟子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底下沸沸腾腾,新弟子们神色恍惚,努力回忆方才那幕,一面不大确定地扭头问左右之人,自己是否看差了去,秦惜一个废材,安能抵住江谷一个筑基大圆满的剑修?!
问了几圈,发现大家一样地蒙。
程灵杏眸瞪圆,扯了扯钱文的黑袍,惊问:“她何时如此厉害了?!”
“谁晓得……”钱文回道。
半晌,人群里传出一道声音:“许是她运气好,用了什么手段也未尝不可,这家伙狗屎运向来不错的……”
不少人听罢,跟着点头称是,认定准是秦惜用了不为人知的手段,才能胜过江谷。
秦瑜忍无可忍,一记白眼翻上天,“平素倒没见他们这么眼瞎过,事实摆在眼前,宁愿自欺欺人,当个傻子,也不愿大大方方承认。”
秦馥敛起讶异,抿嘴笑了:“计较这些做什么,小惜赢了,该替她高兴才是。”
秦惜负着废铁,下了石台,新一场竞技继续,诸位弟子瞧见她,让出了一条通道,说闲话的声音慢慢低了,几近于无。
她迎着各路异样的目光,神色如常地上前。
言束望着对面走来的青衿少女,目光聚在她斜插肩膀的长剑,思及短短一场比试,她未动用一兵一刃,忽而想起羲和峰那日,冯阳与她的比斗战况,心中疑惑重重,一时不明是手段,还是她当真有实力。
倘有实力,那么又是从何而来?铸体便有此效果,实在匪夷所思。
秦惜正走着,身后传来一声问语:“我想,你挺进弟子大较应当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她足下顿住,回首望去,言束下巴微扬,一如初见时的不客气,“届时我要向你挑战,好领会一下你身上那把长剑!”
“……哦。”秦惜眨了眨眸,侧回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言束面色黑沉,琢磨着“哦”是什么意思,身后涌来一堆凌剑锋辈分高的弟子,冲他问关于秦惜的问题。
其中,月白色长袍的俊郎男子伸手搭住言束,那吊在言束肩膀上右手,一片小麦色,手背上挂着一道张牙舞爪的疤痕,枝枝丫丫,形同蜈蚣,从腕骨爬到了食指指骨。
瞅着,怪唬人。
男子问:“言师弟和咱掌教弟子熟,怎不早说说,还是不是我们凌剑锋的弟子了?现在快快重实招来,我且问你,那丫头到底是怎一回事,不是说没灵根吗?”
“我也想知道。”言束扔下这么一句话,飞回了凌剑锋,一头扎入论剑阁精尽剑意。
“越神秘,剑爷我越有兴致。”吴华抚了抚头,嘴角一勾,这样打爆她的头时,才会有趣。
一双愤恨的双眼隔着老远,射在了秦惜身上,秦惜如芒在背,蹙了蹙眉,不回头她也晓得是谁,眸中厉色微闪,思量着,眼下不急,有的是报仇机会。
殷坞长袖下的右手用力捏成拳状,骨节把皮层撑如蝉翼,她不是应该死在后山的禁地里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青色人影模糊了,殷坞眯起双眼,想道,没那么容易死,也好,横竖上一回还没打尽兴,这回要慢慢折磨她,让她脸上再也露不出任何高高在上的神情,这才有意思!
常挂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瞳孔红光一闪即过。
“小惜,”秦家姐弟跑到了秦惜身前,秦馥拉住秦惜的手,柔声道,“恭喜呀,旗开得胜!”
秦瑜拱拱她的肩膀,“可以呀,快说来听听,你是怎么打败江谷的,那家伙修为虽算不得多高,但也不差啊。”
“……你俩上去也能做到。”秦惜接收到二人的好奇的目光,如是回道。
秦馥和秦瑜相顾一眼,这是在贬低江谷,还是贬低他们呢?
他们一个金丹后期,一个金丹初期,败江谷自是轻易,或者说,此话之意是她的修为和他们差不多?
“适才的事,多谢了。”秦惜抿了下唇,对他们告知她比试一事,致以谢意。
秦瑜上下左右地端详她,好像她身上有什么不妥,秦惜皱眉:“你这是做什么?”
秦瑜遮眼望日,纳闷道:“阿姐,我没记错的话,今早这金乌是打东边升起的吧。”
秦惜:“……”
秦馥噗嗤笑了,点了点他的头,道:“就你会贫嘴,哪日,你被小惜揍了,可别唤我!”
不提这还好,一提秦瑜忽觉屁|股和脸又疼了起来,他瞄了瞄秦惜垂在腿侧的手,细长也小,劲儿怎么就那么大呢……
三人没聊多久,各峰的第一轮比赛很快结束,再次重新抽签。
初试获得胜利的加上秦惜与秦馥,有六人,六人里还需要进行两两对决,淘汰三人。胜出的三人,继续分出名次,但不论高低,皆可参与师兄师姐的对决赛,获得向他们讨教的机会。
排开秦惜,站上第二轮比试的不再有筑基期修士,金丹初期成了最低修为。
秦馥先上的石台,她的对手是迈入金丹初期的冯阳,秦惜行到台前,后脚刚落地,一个张鼻青眼肿的脸透过屏障,跑进了眼中,是冯阳。
这家伙脚跟子在竟台上尚未站热,便被秦馥一道剑光劈出了局,
秦惜和他对视一眼,便轻飘飘别过了双眸,静待谭清的声音响起。
第二场比赛是两个金丹初期的互较,两人实力在伯仲之间,斗得那叫一个难分难解,比赛状态胶着到沙漏快要漏完之际,其中一人瞅准时机,用上一招声东击西,击掉对手。
第三场是秦惜的比赛,她足下轻点,飞上竟台,陆文站在了对面,半谨慎半自信地凝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