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逃脱》管家后人

24、天使的翅膀

　　一天，小菊问陈杰：“如果抛开任何私人的角度，你认为方晋的二手房交易平台靠不靠谱？”
　　陈杰现在是一家私募基金的CEO，基金刚刚成立，他正在全力以赴寻找投资项目。在IT软件行业浸润了十年之后，他感觉自己在这个行业越来越力不从心。在李老板等几个大佬的鼓动下，他发起设立了一家专门投资互联网项目的私募投资基金，首期规模一个亿。他把自己的软件公司出让后，自己领投了三千万。由于他是最大的投资人，又是数学教授出身，熟悉IT和互联网，合伙人一直推举他为公司CEO。
　　陈杰知道小菊要采取行动了，他很严肃很认真的说：“就像他当时的C2C平台软件一样，现在做这样项目的人很多。靠不靠谱要看他做到什么程度了，还要看他的商业模式是不是独有的，甚至是不可复制的，等等。我认为他在技术方面没问题，可能后台管理有些缺陷，他毕竟没什么经验。至于商业模式嘛，我自己倒有些想法，正想找个公司试验一下。”
　　小菊又问：“你们做不做天使投资？先投个三五百万。如果继续看好的话，再追加投资。如果做不起来，损失也不大。”
　　陈杰说：“做啊。我们现在一个亿的规模，只能先做天使投资。等基金规模扩大后，才有可以做PE。”
　　他看小菊若有所思、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笑着说：“菊啊，我懂你，但我不说破。这样吧，如果你真想干，那我们就拿自己的钱投，以你我的名义投。”
　　小菊摇头：“老公，我不要这样。我一定要站在公立的立场上，以正义的名义。用你我的名义就变味了，即便是胜了，也胜之不武。”
　　陈杰叹了口气，爽快的点头：“那好。我们基金就按正常的投资程序进行项目考察论证，走正规的决策程序。这样行吗？”
　　小菊点头。
　　陈杰搂着她的肩膀，很认真的说：“我答应你，投资这件事不受你任何影响，也不让你参与。我也相信你，不会去做任何拿不到台面上的事情，更不会为他背板我。所以，亲爱的，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如果你做什么之前先跟我说，我会很高兴。如果你不方便跟我说，我也绝对不会介意。”
　　小菊的泪水一下子就涌出眼眶，她回身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呜咽着说：“老公，只有你懂我。”

　　方晋的公司处于要人没人、要钱没钱的境地。往前走，好像已经失去了方向。再投资，又怕是无底洞。想就此罢手，又觉得心有不甘。老万劝他放弃，要他一心一意的跟着他做房地产，并承诺三年以后，把岛城的业务全部交给他管理。父子俩在家里讨论了无数次，这个想法也得到了方晋妈妈和柳娜的极力支持。特别是柳娜，看到方晋的砝码越来越多的偏向老万这边时，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她想，只要把他摁在岛城，谁也不会跟她争锋，方晋的心早晚要回归到自己这边。
　　正在方晋一筹莫展、犹豫不决的时候，陈杰来电话了。
　　俩人寒暄了一阵后，陈杰直截了当的说：“方总啊，我现在改行做基金了。你可以在网上查一下‘瑞鑫基金’，那就是我们几个老家伙搞的。”
　　方晋一听基金，情绪一下子就调动起来了，觉得陈杰找他绝不是叙旧的，肯定有投资意向。但此时的他已经老练了很多，强压自己激动的心情，矜持的说：“哦？像陈总这样的大佬不做IT了？有点太可惜了吧？”
　　陈杰那头笑了：“老了，干不动了。IT也好，软件也好，互联网也好，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喽。”
　　方晋心里着急，赶紧把话题拉回来：“那陈总这个基金主要投资哪方面啊？”
　　陈杰说：“还是互联网啊。我在这个行当干了十年了，也干不了别的啦。”
　　方晋知道陈杰的意思了，也不再矜持：“陈总是对我的公司感兴趣？”
　　陈杰哈哈笑起来：“方总爽快。你上次来上海说的那个二手房交易平台，我们很感兴趣。你有没有合作意向啊？”
　　方晋也笑了：“有您这样的大佬支持，我怎么会不感兴趣啊。”
　　陈杰很干脆的说：“那好。这几天我会派投资部的人去你那边做尽职调查。尽调完之后，如果我们决定投资，再邀请你到上海来谈。”
　　方晋高兴的手舞足蹈，但电话里还是比较平静，他说：“这次陈总是不是一起来啊？如果您来，我全程陪同，咱们好好喝点。岛城扎啤可是别的地方喝不到的啊。”
　　陈杰说：“这次我就不去了。我去不合规矩，会影响投资部自己的意见的，下次吧，下次一定和方总好好喝点。”

　　陈杰公司投资部的报告很快就报上来了。大意是，技术有独创性，商业模式超前，前景看好，风险可控，可以做为天使投资项目。投资规模控制在500万，溢价比例控制在1比3之内。第一步目标是搭建交易平台，在全国率先上线。第二部目标是引进大资本跑马圈地，做成全国性的C2C（个人对个人）和O2O（线上对线下）结合的管理平台。如果第二部不能顺利启动，可以出售给第三方。
　　陈杰作为基金公司CEO，在300万之内有自由裁量权。他把投资部的投资规模改为300万，又加了个附加条件，就是实施投资后，方晋的公司必须搬迁到上海。然后把方案给方晋发了过去，说如果他同意，就马上到上海进行细节谈判。
　　两人一拍即合，很快就签署了投资协议。
　　方晋即刻着手把公司搬迁上海。

　　方晋一直瞒着家人，直到第二天要动身去上海了，才把公司搬迁上海的事，在饭桌上宣布了。
　　老万夫妇和柳娜惊愕的目瞪口呆。
　　老万问：“钱哪来的？”
　　方晋平静的回答：“一家天使投资基金给我投了300万。”
　　老万不吭声了，他知道木已成舟。
　　柳娜马上问：“是不是小菊搞的鬼？”
　　方晋冷笑：“那又怎样？”
　　柳娜也冷笑：“还天使，我看是魔鬼。她肯定没按好心。”
　　方晋鄙视的看着她：“不管是天使还是魔鬼，人家是300万真金白银!你拿一个给我看看？恐怕你连30万也拿不出来吧？就你们家？如果不是贪污受贿，你们去哪找300万去？！切！”
　　说完，他扭头就走了。

　　柳娜在方晋去上海后没着没落的，像一只无头苍蝇到处瞎撞。这天，她情不自禁的跑到老铁原来的家，想窥探一下小菊父母的情况。但当她开车慢慢滑过原来那个超市门头时，看见门头招牌换成了沙县小吃，里面忙忙碌碌的主人也变成了年轻人。她心里很奇怪，怎么会变成沙县小吃啊？怎么会换了人啊。她来回趟的走过七八回，确认里边的人不是老铁夫妇后，把脖子上的丝巾扎在头上捂着脸，从包里拿出一个大墨镜戴上，然后走进了小吃店。
　　“吃饭啊？里边坐吧。”小吃店里有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迎上来。
　　“奥，奥。”柳娜到尽头的小桌旁坐下。面馆里头只有几个人，看起来都是小区里的住户。
　　小老板拿过一个简陋的菜单问：“我们这里主要是沙县小吃，有拌面、扁肉、豆腐丸、烧麦、芋饺和喜粿等，你看你吃点啥？”
　　柳娜也没接菜单，顺嘴说了一句：“那就拌面吧。”
　　等小伙子端着拌面过来时，她问：“你们这个店啥时候开的啊？原来不是一个小超市吗？”
　　“开业三个月了啊。我是在这打工的，原来这里是啥，我也不知道。”小伙子说完就走了。
　　旁边有个五十多岁的胖阿姨接过话去：“超市早就不开了。”
　　柳娜看出这个阿姨是个多话的人，马上搭话：“这位阿姨好面熟啊，我原来也住这个小区，这不半年前搬走了。我原来经常来这个小超市买东西，跟超市的老板怪熟的。咋回事啊，超市咋不开了啊？”
　　胖阿姨把手里的筷子往桌上一顿，说：“嗨，说起来也怪可怜的。原来超市的老板叫老铁，还记得不？”
　　她看柳娜点头就继续说：“也就三个多月前吧，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的，给老铁家糊了张大字报，上边挂满了他女儿的照片。说人家女儿大学的时候就坐台做小姐，大学毕业了做小三。你知道不，老铁的老伴有严重的肾炎，每月透析要好花几千哪。她一个农村老太太，又没有医保，全是她女儿寄钱回家给她妈治病。谁想到啊，这钱是在夜总会当小姐挣下的。这不，那大字报一贴，全小区的人没有不知道的了。老铁的老伴脸上挂不住了，跑到老家自杀了。老铁也卖了房子走了，有人说云游四方当了和尚了… …”
　　“… …”柳娜懵了，自己怎么走出小店的完全不记得了。
　　她把车开到海边，在岛城著名的环海木栈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用震惊、恐惧来形容，也不能表达柳娜此时的心境。虽然十月的岛城天气还很暖和，暴露在阳光底下的人们还会出汗，但此时柳娜却冷的发抖，上牙打着下牙发出咯咯的响声。“怎么会这样啊？怎么会这样啊？”她一遍一遍的在想，一遍一遍的在问。
　　她想安慰自己，就拿当年她在艺体中学的霸凌事件比较，心里马上出现了两种声音。一种声音是自己的辩解：是你们先惹我的，是你们先把我的照片挂在学校墙报上的。另一种声音像方晋，他在替小菊说话：是你欺负小菊在先，而且照片也不是她贴上去的。自己的声音说：如果那次照片事件后，我也自杀了，性质不是一样吗？方晋的声音说：你是做恶事被曝光，就算自杀也是罪有应得。而小菊是为母亲治病迫不得已，你这样曝光，无疑是在向她母亲捅刀子！你是在杀人！
　　后来，她的脑子里像电影的画外音一样，方晋的粗嗓门不断的在喊：捅刀子，杀人。杀人，捅刀子。捅刀子，杀人。杀人，捅刀子… …,这些声音由远至近，由近至远… …。
　　正在她精神恍惚中，突然，有个穿着一身白色防晒衣、带着黑色大墨镜的跑者跑过来，在她面前恶作剧的做了个鬼脸，她心里真像见了鬼一样惊悚起来，身子一歪，就晕倒在木栈道旁边的沙滩上。
　　朦胧中，感觉有人在掐她、拍她、给她喷凉水，她渐渐的清醒过来。她环顾四周一看，身边围了一圈人。那个白衣跑者满脸歉意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啊，吓坏你了吧，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吧？”
　　一看见那个白衣人，她又惊恐起来。她马上扒拉开众人，逃也似的跑开了。
　　从此以后，那个白衣跑者经常满脸狰狞的来到她的梦里，每每从梦魇中惊醒的她，都是浑身冷汗，牙齿打颤的咯咯响。
　　后来，她去看医生。医生说，她得了轻度抑郁症。
　　再后来，她上网查询抑郁症的特征，只见上面写道：抑郁症分轻度、中度、重度… …,重度抑郁症的症状是严重失眠、食欲减退、体重减轻、免疫力下降。如果长期不治疗，会出现精神残疾，会有自杀倾向。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拒绝治疗。
　　每当在梦魇中惊醒，她就会诅咒自己：去死吧，你这个恶女人！死了就解脱了。或者念叨：我不要精神残缺，我不要别人看我笑话，我要自杀，我要自杀。
　　念叨着，念叨着，她就会虔诚的祈求上帝：万能的上帝啊，我是天使，请您给我一双翅膀，让我尽情的在天空中翱翔… …
　　再后来，每当睡觉的时候，她就用手机播放那首著名的《天使的翅膀》：
　　落叶随风将去何方
　　只留给天空美丽一场
　　曾飞舞的身影
　　像天使的翅膀
　　划过我幸福的过往
　　爱曾经来过的地方
　　依稀留着昨日的芬芳
　　那熟悉的温暖
　　像天使的翅膀
　　划过我无边的心上
　　… …
　　听着这首《天使的翅膀》，她的心里就特别纯净，感觉自己真的像天使一样在天空中翱翔… …

　　在陈杰的具体指导下，方晋在上海重新组建了团队，平台搭建进展很快。经过半年的努力，二手房交易平台1.0版本完成测试。陈杰跟方晋商量，虽然平台1.0版本还很初级，但为在全国抢先，应该马上对外发布。方晋非常同意他的意见，就决定元旦前在上海召开一个小型的新闻发布会。
　　新闻发布会在虹桥机场附近的万佳大酒店举行。会议主要邀请了业界知名人士、著名的互联网公司和几个大型媒体。老万夫妇和柳娜作为家人也来到上海，届时他们要到会捧场。

　　在发布会的前一天，陈杰代表投资方举行宴会，预祝方晋的交易平台1.0版本明天正式上线成功。除了方晋和他公司的几个主要骨干，老万夫妇和柳娜也参加了宴会。
　　柳娜看见陈杰后，心情有点复杂。还好，小菊没有来，否则，她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在跟陈杰碰杯时，柳娜悄悄的问，小菊还好吗？大家都是熟人，她今天怎么没来参加这个宴会啊？
　　陈杰不拘言笑的说：“最近几个月她出了点状况，身体一直不是很好。”
　　柳娜又试探的询问：“我原来听她说，你们原来定的是元旦结婚的。这马上就要元旦了，是不是要结婚了啊？”
　　陈杰的眼睛直瞪着她说：“她这种情况哪还有心情结婚啊，你说是吧？”
　　柳娜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支支吾吾讪讪的离开了。

　　当天晚上的宴会方晋喝了不少酒，老万夫妇也很高兴，只有柳娜看起来闷闷不乐。
　　回到酒店房间，方晋有点厌烦的问：“怎么了你，一晚上吊着个脸。我要发布成果了，你不高兴？”
　　柳娜卷曲在沙发上喏喏的说：“我在想今晚小菊怎么没到场啊？”
　　方晋冷笑着说：“人家知道你来了还敢来啊？人家来了你不会再给人家一个下马威啊？你害人家害的还不够啊？还好意思提起。切。”
　　柳娜一听方晋说“你害人家害的还不够”，以为方晋什么事都知道了，而他并没有追究她的责任。此时的她，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下来。她喃喃自语起来：“我也不知道她母亲会自杀，我也不知道他父亲会卖了房子离家出走。要知道是这样的后果，我绝不会让人去贴那些照片的。”
　　方晋的酒马上醒了，他走近柳娜，用含着血丝的眼睛瞪着她，凶狠的问：“你说什么？小菊的母亲自杀？父亲离家出走？是你干的？你干了什么？快说！你快说！！”
　　事到如今，柳娜只好小心翼翼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说完，自己抱头痛哭起来：“方晋，我错了，我错了。从头开始我就错了，从高中开始我就错了！”
　　方晋揪住她的衣领把她拎起来，又重重的放下，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呵呵，你错了？！你还知道你错了？！晚了！！你这个恶魔，你这个混蛋，你去死吧，去死吧！！”
　　说着，他拿起外衣，摔门走了。

　　整个夜晚，柳娜都卷曲在房间的墙角里。她不敢看那扇窗户，一看见它，就有跳下去的冲动。

　　第二天下午，小菊接到柳娜的短信，约她晚上七点到万佳大酒店18层商务中心的酒吧见面，说是请她务必光临，届时会有惊喜给她。
　　小菊到达的时候，18层宴会厅新闻发布会的冷餐会刚刚开始。她绕过宴会厅直接走到酒吧，看见酒吧的大阳台上，有一个白衣女子在向她招手，走过去一看，正是柳娜。
　　柳娜穿着一身白色的连衣裙，裙子剪裁很合身，显露出她婀娜多姿的身材，只是袖子有点过分的宽大，张开双臂像鸟的翅膀。
　　“怎么样，像不像天使？这是今天下午我到伊势丹买的，服务员说，这个裙子叫天使的翅膀。”
　　小菊冷冷的说：“我不是来听你说什么天使和魔鬼的，说吧，找我什么事？”
　　柳娜看起来已经喝了不少，她拿起桌子上摆着的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对她说：“怎么样？来一杯？”
　　小菊说：“抱歉，我在服丧期间，不能喝酒。”
　　柳娜神色暗淡下来：“小菊，我要走了，在走之前，我正式向你道歉。真诚的道歉。”
　　小菊没在意她一直说“走了”，她还以为柳娜说的走是说明天要离开上海。她还是冷冷的说：“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道歉？那我告诉你，我不接受！”
　　柳娜幽幽的说：“我知道你不会接受。接受不接受是你的事，但真诚的道歉是我走之前必须做的。因为我知道我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我真的是太自私了。”
　　“自私？”小菊笑出声来了：“到最后了，你还这么抬举你自己啊？你是自私吗？如果你只是自私，你以前所有的事，我今天都可以接着。你知道你是谁吗？你是一个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恶魔！亏得上帝只是把你圈在岛城那个小小的地方，如果放你这样毫无人性的人到这个大千世界上，这个世界得遭到多大的灾难啊？！”
　　柳娜自己也笑了：“我得谢谢你，临走之前，我终于知道我是谁了。”
　　小菊站起来说：“别没有数了，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也就是在你父亲的庇护下狐假虎威。走？走哪啊？快滚出上海，滚出这个还有点人性的世界！真不知道你父母是怎样的人，怎么生出你这样一个畜生来！”
　　柳娜有点火了：“小菊，请你放尊重点。今天你怎么骂我，我都可以接着。但请你尊重我的父母。”
　　小菊更火了，她拿起柳娜面前的杯子，把半杯的威士忌泼到了她的脸上：“你还知道自己是爹妈生的啊？那我问你，我爸妈招你惹你了，你去侮辱他们糟践他们？”
　　说着，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柳娜在后边哭咧咧的喊：“小菊，对不起啊… …”

　　小菊走后，柳娜在酒吧呆了很久。最后，她让服务员播放那首《天使的翅膀》：
　　落叶随风将要去何方
　　只留给天空美丽的一场
　　曾经飞舞的身影
　　像天使的翅膀
　　划过我幸福的过往

　　听到这里，她在想，我有什么幸福的过往？不多不少，一点也没有！到现在，我还是处女哪！我心爱的男人嫌弃我，不要我！ 我得是多么悲惨的女人啊。
　　此时的她满脸哀伤，泪水涟涟。
　　歌声还在继续：
　　若生命直到这里
　　从此没有我
　　我会找个天使守护你
　　… …
　　歌声唱到这里，柳娜翻过阳台的栏杆，飞身一跃而下。她身上的天使裙装被风吹拂着张开，像一只白色的鸟儿一样，在夜空中翱翔。

　　柳娜死后很长时间，小菊经常在梦魇中惊醒，她跟陈杰说，她梦见了地狱之门。

　　全书完
　　2021年8月8日完稿于青岛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