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逃脱》管家后人

20、目标的延展

　　在小菊和柳娜的这场角逐中，两人的目标都很明确。小菊的目标是，不惜一切代价离开方晋，回到上海，回到陈杰的身边。柳娜的目标是，不计任何后果打败小菊，不仅抢回方晋，还让小菊在岛城臭名远扬。
　　尚是青春韶华的她们，社会阅历毕竟浅薄。她们并没深谙世事难料，也不懂得“不惜一切代价”和“不计任何后果”，可能会不断衍生出负面的反弹。这种负面的反弹，就像枪炮的后坐力，冲击力越强，后坐力越大。耐人寻味的是，枪炮的准星未必有十足的把握，但后坐力却一定会有的。也就是说，人生的这种角逐，伤害到谁，还是未知的。更可怕的是，这种衍生效应可以无限循环和升级，爆发出更惨烈的角逐。个人、团体、阶级，甚至民族、国家之间的仇恨，无不遵循这样的衍生循环。

　　柳娜在天海酒店的大包房里，被小菊一顿抢白后，自己也觉得颜面扫地。虽然，由于父亲升职到建委主任后，方晋家对她还有所忌惮。但方晋的爷爷是父亲的前任，对她父亲有知遇之恩。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使得两家关系非常微妙。谁得罪谁，也都不能善终。她能看出来，连一直宠着她的方晋妈妈，也脸色难看的要命。一家人趁她去洗手间的时候，连招呼也没打，就把她扔在酒店走了。
　　本来想给小菊来个下马威的，结果自己讨了个没趣。不仅讨了个没趣，还有自取其辱的感觉。这使得柳娜更加仇视小菊了，甚至有了致她于死地而后快的变态心理。小小年纪的她，自以为隐忍已久，计谋周全，可以一举击溃小菊。但万没想到，小菊竟然如此淡定、从容，以四两拨千斤之巧力，把她弄的晕头转向，毫无还手之招。
　　是什么给了小菊自信？柳娜本来以为，按照她的计策，方晋让干爹去提亲，又给房子又给现金的，肯定会让小菊陷入她的套路无法自拔。在任何像天海酒店那样的场合，无论受到多么大的羞辱，她肯定低眉顺眼，逆来顺受。但结果是，小菊底气很足，真的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毫不退缩。
　　小菊的底气一定来自她的傍肩，来自她的情人陈杰。别忘了，陈杰是IT行业的精英，无论是财力还是人脉，无论是学识还是名气，都比方晋的父亲高出几个档次。如果不断了小菊这个后台，自己将永远处于被动的局面。
　　想到这，柳娜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一个月过去了，小菊和方晋还在僵持着。
　　方晋不断打电话、发信息解释，一方面检讨自己的疏忽，让柳娜钻了空子，说今后凡事他将亲力亲为，绝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另一方面请求小菊体谅他们家的苦衷，毕竟柳娜的父亲在那样一个位置上，他们家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她家。他说，我们再忍忍，好吗？等结了婚，等我的公司做大了，就可以甩开她了。到那时，就算她父亲还在位，也不能跨行业干预IT公司吧？
　　小菊毫不客气，说这事也不能只怪柳娜，恐怕你妈妈、甚至还有你，也觉得你们家又给房子又给钱的，是拿住我们家了吧？觉得我非你不嫁了吧？觉得我们家如果悔婚，就得流落街头了吧？你不用否认，正是你们有了这些想法，才纵容柳娜那么明目张胆的羞辱我们家。这事没得商量，反正在你的世界里，有我没她，有她没我。
　　听了这些话，方晋也很纳闷，是谁给小菊这么大的底气？她真的不怕我们家会要回房子和钱吗？那可是将近一百万哪！她要悔婚，去哪找那么多钱去。后来他负气的想，好，你不妥协，我也不让步，看谁能熬得过谁！就你们家的状况，我就不信你不投降。

　　最揪心的还是小菊的父母。俗话说，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软，老铁真真的感到了骑虎难下。
　　那天从天海大酒店回家之后，他气的又砸东西又骂娘：“他奶奶的，这不明着欺负人吗？这不狗眼看人低吗？”
　　小菊妈妈只是唉声叹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生气了一两天，又丧气了一两天，老铁沉不住气了，就旁敲侧击的问小菊：“你对象没来电话？你们到底怎么商量的啊？”
　　小菊昂着头说：“我告诉方晋了，别让那个柳娜跟着掺和了。反正是有我没她，有她没我，让他看着办呗。”
　　老铁的脸充满忧愁，他说：“菊啊，老拖着也不是个办法啊。这都八月中旬了，离结婚的日子也就一个半月了。你们照相啊、登记啊、发请帖啊，好多事啊，你们不急，老人们不急吗？”
　　小菊撇嘴：“谁爱急谁急呗，反正我不急。爸，咱不能让步，这次让步了，等结了婚，他们还不知道怎么变本加厉的欺负我们。”
　　老铁说：“理是这么个理，但总得有个法子啊。你和方晋各让一步，商量商量，说和说和得了。这么拖着，拖到哪天是个头啊？”
　　小菊狠狠的说：“大不了这个婚不结了呗。”
　　小菊妈妈急了：“你个熊孩子，可不敢说这话。咱要是退婚，按照老家的规矩，就得把彩礼退回去。这么多钱怎么退啊？那钱好退，房子怎么退？退了咱一家人住大街上啊？”
　　小菊故意说：“就不退，看他们怎么着？”
　　老铁真急了，大声的呵斥小菊：“你说的倒轻松！怎么着？咱老家为退婚退彩礼的事，都有动刀子的。有的还打到了法院。咱家在岛城啥也没有，两家真闹起来，还不是咱吃亏啊。你让我们这老脸往哪搁啊。这事听我的，你去找你对象认个错，赶紧把婚结了。”
　　稍稍沉吟了一会，老铁带着哭腔说：“菊啊，爸知道你委屈，也知道你过门后会更委屈、更遭罪。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怪就怪爸爸没本事，为了这个家，你就委屈委屈吧，嗯？”
　　妈妈也在掉泪。
　　小菊实在不忍再看见父母为这事担惊受怕的了。就从自己的房间拿出一张纸和一张银行卡来，她一边递给父亲，一边说：“爸啊，你别着急。你看啊，这是我挣的钱。尽够还他们家彩礼钱的了。”
　　老铁一看，是一份证明材料，上面不仅是打印字，还盖着鲜红的印章。只见证明材料写着：“兹证明，我公司职工王小菊同志，因工作业绩突出，特发放项目提成一百万人民币整。”印章是陈杰那个软件公司的。
　　老铁着实吓了一大跳，他看了一遍证明，又看了一遍小菊。反复的好多次，还是不相信：“你怎么会挣这么多钱，这可是一百万啊。普通老百姓一辈子、几辈子也挣不了这么多钱啊！”
　　小菊就用通俗的语言告诉他这个钱是怎么挣的，然后说：“你看，这不是有公司的证明吗？这不有公章吗？你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公章吗？”
　　老铁严肃的点头了。他们这一代，绝对是相信铅字和公章的一代。
　　他把证明信和银行卡递给小菊妈，又骄傲又有底气的说：“看看吧，咱有一百万了，咱怕谁啊？谁还敢欺负咱啊？！这房子咱就踏踏实实的住着，大不了咱把钱还给老万。”
　　说着，他从超市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咕嘟咕嘟的喝起来，一不小心又呛了一口，这回他没顿啤酒瓶，而是摸了一下嘴说：“他奶奶的，这啤酒就是好，这沫还真足！”
　　小菊捂着嘴笑。
　　小菊妈妈也笑，后来又叹了口气说：“不管怎么着，人家她干爹是个好人。我看方晋那孩子也不错，又高又帅，还自己开公司。这门亲事啊，要是能成就尽量成吧，哪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事啊。”
　　老铁也说：“菊啊，你妈说的对啊。要是那个柳娜不再挑事，要是你对象他妈不挑理，这事就成吧。现在看，你和你对象还是很般配的。再说，你干爹对咱家那是没得说，怎么也得给你干爹个面子吧。”
　　小菊见安抚老人的目的也达到了，就故意放了个烟幕弹，说：“爸妈，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处理的。我也是奔着结婚去的。但这也得看人家的态度，是吧？我们不能让人家欺负了，否则往后的这日子咋过啊？嗯，是吧？”
　　有了底气的老铁改口了：“就是。我们也不能老是退让。这事就让小菊看着处理吧，你说哪，菊她妈？”
　　小菊妈妈点了点头。

　　在陈杰公司开证明的主意还是小梅给出的。她也知道，其实这个证明说明不了什么，但老人会信。老人就怕儿女不走正道，挣的是昧着良心的钱，只要能证明这钱来路正当，就会让老人放心。
　　小菊把在天海大酒店的情况告诉了小梅，小梅说：“菊啊，你出徒了，比我这个师傅干的还漂亮！不过，柳娜不会罢休的，说不定还有更坏的招数。你要更加小心。反正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有… …”
　　“还有四个字，快刀斩乱麻，是不？”没等她说完，小菊调侃起来。
　　“切，你这徒儿敢调侃师傅？等你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小梅电话那头笑的咯咯的。

　　果然不出小梅所料，柳娜真的出招了。
　　一天，陈杰给小菊打电话，说是有人给他老婆发了个特快专递，信封里有一大叠照片，全是小菊和陈杰的亲密照。用意很明显，就是想通过他老婆，达到拆散他们俩人。陈杰说，这肯定是柳娜干的。
　　小菊担心的问，你老婆是不是很生气，是不是找你闹了？
　　陈杰笑着说，没有。我们本来就说好了，等她提成正司级，我们就离婚。不过，她还是提醒我，想办法灭火，别闹出更大的事来。如果影响到你，影响到你们家，可能就是大事了。
　　小菊说，老公，对不起啊，你看这事都弄到北京去了。
　　陈杰说，菊啊。没什么对不起。我又不是官员，我才不怕这个来。当然，你终究要回上海，你也不用怕，我是怕影响到你爸妈。你还真的像小梅说的那样，快刀斩乱麻。柳娜已经疯了一样，只要你一天不离开方晋，她一天也不会消停。
　　小菊说：嗯嗯，等我跟小梅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对付她。

　　小菊给小梅打电话，把陈杰的话复述了一遍。
　　小梅马上说，这样的好啊。这就可以加快事件的进程了，不用等到艺体中学开学，你就会结束这事。
　　小菊有点着急，姐啊，你别叨叨了，快说怎么办？
　　小梅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小菊茫然，说，把照片寄还给柳娜？那起什么作用啊？
　　小梅说：你笨死了。你把照片寄给方晋他妈啊！
　　小菊恍然大悟，说：对了，他妈收到照片之后，肯定会悔婚。不用等到开学，我就回上海了。我回上海了，柳娜再去艺体中学贴照片就毫无意义了。姐啊，你高手啊！高，实在是高。

　　小菊并没有那么莽撞，也没有简简单单的把照片寄走就完事。
　　她先是用假名把特快专递寄给方晋妈妈的单位，然后又单独约见了老万。

　　在老万的办公室，小菊原原本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说到妈妈得病，她着急上火的时候，说到小梅把她带进会所，她万般无奈的时候，说到陈杰对她的好，她不由自主的爱上他的时候，一直泪水涟涟，几次都要控制不住要哭出声来。
　　老万一直在仔细听着，一边不停的给小菊递纸巾，一边唉声叹气。听小菊说完，就轻声轻气的对她说：“菊啊，是干爹对不起你啊，让你受了这么多难，遭了这么大的罪。过去的事咱不说了，好歹你有了好的去处，有了爱你的男人。这么的吧，你干妈收到照片后，你们这个婚肯定结不成了。不成就不成吧。房子和钱，你们不用退，就算我帮我大哥、帮我干闺女的忙了。”
　　小菊连忙说：“干爹，你对我们家的恩情，我小菊、我爸妈一辈子都不会忘的。房子钱和彩礼钱，我都会还上的。我已经把钱拿来了，就是想问问你钱汇到那个账户。再说，你要是不要我的钱，柳娜还不又要在干妈那边挑事啊，你怎么跟干妈交代啊？”
　　老万笑了：“你干爹做这么大的生意，还没有点私房钱啊，我从哪弄不出这一百万啊。你放心吧，就这么着了。”
　　小菊很诚恳的说：“干爹，你的恩情我领了，但这个钱必须我还。你也知道，这钱是我挣的，正大光明挣的，给我爸妈买房子，给妈妈治病，都是我应该尽的本分。而且，我回上海后，还能挣啊。你就让我尽一分做儿女的义务吧。嗯？干爹。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那你想垫的钱，就算我孝敬您的了。行不？孝敬干爹，也是应该的啊。”
　　老万感动的差点掉泪：“菊啊，你真是个好孩子。是干爹瞎了眼，是方晋没这个福气。好，要你的钱。这样，五十万现金你全部还上。房子哪，当时开盘价是三十五万，我再优惠你五万。加一起，一共八十万。待会，我给个账户，是你干妈的。你把钱打给她，谁再叨叨什么也不管用了。”
　　小菊最后问：“干爹，你看我跟着个还没离婚的男人，你会不会看不起我啊？你是不是再也不把当干女儿了啊？”
　　老万叹了口气说：“每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我给你实话说了吧，我在外面也有人了。就你干妈那个做派、那个脾气，外面没人反而不正常了。菊啊，人生苦短啊，你只要认准了，你就大胆的往前走。我还是你干爹，你仍然是我干闺女。经过这事啊，你爸那里我还真不好意思上门了。但你放心，但凡你有什么事，你就给我打电话，我肯定全力以赴。放心吧，菊，我永远是你干爹！”
　　小菊情不自禁的哭出声来。

　　方晋妈妈收到照片以后，他们家像炸了锅一样。
　　她指着摊在茶几上的照片，像训三孙子一样训斥他们父子俩：“你们看看啊，这是什么玩意。她竟然外面早有人了！她竟然是小三！我早就说她们家不靠谱，她不靠谱，你们爷俩就不信！”
　　说着说着，她就开始数落老万：“我早就跟你说过，他们家乡下来的，是个无底洞，你倒好，还口口声声叫人家大哥，还收人家女儿做干闺女。这会知道了吧，人家就是看上你的钱了，就是让你去填那个无底洞的。”
　　“还有你！”她又朝着方晋去了。“从小就让你跟柳娜好，你死活不干。柳娜那孩子是有些毛病，可她一直想跟你好，从来没有过二心。她爸爸给咱家帮了多大的忙啊？没有她家，你爸爸的生意能做那么大吗？好歹人家女孩懂事，你跟那个台湾女孩好，人家也没变过心。为了小菊这个狐狸精，你跟台湾女孩说散就散了。这不，还没怎么着哪，就惹了一身骚。这照片得亏是特快专递寄给我的，这得亏是结婚之前寄来的，要是你们结婚之后，人家把这照片到处散发，我看你的脸往哪搁？！”
　　方晋一看就自以为明白了，他笃定这是柳娜把照片寄给妈妈的，他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冲到脑门上，也不顾他妈妈再说什么了，从茶几上拿起几张照片，怒气冲冲的冲出家门找柳娜去了。
　　方晋走后，他妈妈还不算完。又冲着老万喊：“这事不能这么算完啊，你得把彩礼要回来。一百万不算多，但咱家丢不起那个人！”
　　老万鄙夷的看了她一眼：“你还真以为人家图你的钱啊。人家小菊早把钱还回来了。你自己查查你的账户去。”
　　她马上打银行客服电话查询，确实到账了八十万。她问老万：“怎么才八十万？那个房子现在可值四十多万啊！”
　　老万也吼起来：“我按照开盘价又优惠了五万，不行啊？！”
　　她终于长出一口气，一摆手说：“算了。就看在老铁的面子上吧，他也够可怜的。”
　　接着，她又满怀狐疑的喃喃自语：“小菊哪来的这么多钱？”

　　柳娜刚刚上方晋的车，方晋就把照片摔在她的脸上，愤怒的质问：“是不是你干的？”
　　她拿起照片一看，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这照片怎么会到了方晋的手里？但她嘴上还是百般抵赖：“这是什么啊？谁给你的啊？”
　　“你还抵赖啊，是不是你把这些照片寄给我妈的？”方晋质问。
　　柳娜很理直气壮的说：“没有。绝对不是我寄的！我向老天爷发誓，要是我寄的，天打五雷轰！”
　　方晋觉得现在追究谁寄的已经不重要了。他又质问：“那你说，这照片是不是你找人拍的？”
　　“… …”柳娜不吱声了。
　　方晋更愤怒了：“哼，你这个恶婆娘，恶女人。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就想着等小菊去艺体中学上班后，去贴到学校的墙报上嘛，你不就想着报当年一箭之仇吗？你明明知道当年贴你那些照片的是我，为什么不冲着我来，为什么这么对待小菊？她怎么得罪你了，你这么欺负她？！这些照片，你为什么不给我？反而闹出这么多事来？你还是人吗？混蛋，变态！”
　　柳娜委屈的大哭起来：“方晋哥，我做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啊。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为了你，我愿意做任何事！”
　　方晋冷笑起来：“你爱我？爱我？！哼哼！那咱俩就结婚，马上结。但我告诉你，你别指望我对你好！一辈子也别指望！“

　　柳娜得到方晋的结婚承诺并没罢手。她猜出那些照片是陈杰转给她，她又寄给方晋妈妈的，她还猜测干爹可能会把彩礼钱当人情送给小菊家了。她心里话，这事不能就这么算完，就是得罪干爹、得罪方晋，她也要把小菊一家赶到大街上。
　　她给小菊打电话：“小菊，既然你跟方晋分手了，你得把彩礼钱退回来吧？”
　　小菊冷笑着回答：“呵呵，你算那根葱啊？这彩礼钱跟你有一毛钱关系吗？”
　　柳娜理直气壮的说：“呵呵，你还不知道吧，我就要跟方晋结婚了。现在这就成了我们家的事了，少废话，赶紧还钱。”
　　小菊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你可真逗。就算你跟方晋他爷爷结婚，这钱也跟你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去你妈的，哪儿凉快那呆着去！”
　　小菊的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骂人。骂完之后，这心里痛快的像大热天吃了个冰激凌，还是哈根达斯的。
　　气急败坏的柳娜马上给方晋妈妈打电话：“干妈，咱得把彩礼要回来，不能便宜了那个骚货。我刚才跟她要，她还骂人，根本上是耍无赖。气死我了！”
　　电话那头也没给她个好脸：“柳娜啊，你快省省吧，别再闹妖了。人家早就把钱还了啊。”说完，电话就撂了。
　　“啊！！！”
　　柳娜这才顿悟了，人家小菊已经破解了她精心策划的招数。她机关算尽，却终究败下阵来。而且，好多事她都蒙在鼓里，做了好多自取其辱的傻事！
　　她看着岛城的东方，知道小菊就要回上海过她的幸福生活了，等待她的却是长长暗夜。她心里的那股邪劲又涌上来了，心里狠狠的呐喊：“小菊，你这乡下妞，你这老巴子。你等着，我豁出一辈子也要缠着你，一定跟你死磕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