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更远的棋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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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办……”
城市的废墟中，远处残破的高楼大厦仍在缓慢地坍塌；碎裂的石块仿佛漫天飞舞的「纸屑」，如黑点一般不断掉落……还有那些在四处跳动着的火焰「精灵」，正为这些地动山摇的「变故」欢呼雀跃，甚至扬起浓浓的尘烟，将本就「昏黄」的天空多染上了一层「黑暗」……城区的防空警报通过各个街道的扩音器响彻每个角落，像是奏响的「悲哀」乐章，衬托着这里的「末日」景象。但随着时间流逝，原本刺耳的尖啸渐渐低沉，变为了发闷的金属低鸣。
一片断壁残垣的街区，两侧的房屋已经尽数坍毁。如果不是周围还残留着数栋只剩一半地基的居民楼和散落满地的生活物品，根本无法看出这曾是一片人口密集的住宅区。单从空旷程度来说倒像是一处公园或者广场……还算完整、但也布满了龟裂蛛纹的沥青路两端，依稀能看到两伙人影相距甚远地对峙。站在其中一侧的少女们正屏息凝神，各自手中的武器蓄势待发，随时都能发起最为猛烈的攻击；而另一侧的两人对比之下则显得淡定从容。那身着礼服的女人更是双手抱于胸前，冷眼望着对方。身后，那足有几层楼高的「蜥蜴」同样紧盯着少女的动向，深红色的信暐在利齿间不断吞吐，为它增加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再这么耗下去的话，这片城市就……”位于队伍侧翼、脸蛋满是脏污痕迹的布洛妮娅正心中暗想着尽快结束战斗的办法。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不仅干扰了她的注意力，也令她想要营救人们的情绪变得愈加迫切……可对面的两人一兽却没有打算就这样任由她们离开。
这之前，双方已经交手了数个回合。先是成群的崩坏兽、再是更为棘手的敌人以及她的帮手……这样持续地使用「权能」进行高强度战斗令她们三人的身体都有些难以承受。可趁对峙之余，「银狼」回想起刚刚，却分明感觉到敌人甚至没有展现出什么认真战斗的模样，就连她们全力以赴的攻击也只做单一的格挡而没有任何跟进反击。就像是在「玩」一样……
“这样无意义的斗争，没有任何进行下去的必要。”另一端，「林朝雨」还没有放弃劝导，“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了，离开吧。在最后的时间里和亲人在一起，等待「终焉」的降临。”
“真是可笑，在我们的世界里为非作歹，居然还大义凛然地用「怜悯」来安慰自己……不管你们目的为何，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不会让其得逞。”符华沉声回答，并一马当先地站到了最前方。而识宝与布洛妮娅虽然没说话，但各自脸上坚毅的目光也表明了她们的态度。面对这些来历堪称诡异的敌人，尽管内心的「疑问」愈发增多，倒也没人被「言语」影响。
“哈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如此强大的「力量」被一群「一腔热血」的小鬼掌控本就是最大的浪费，”「维尔薇」忍不住笑出了声，尖锐又刻薄，“真亏你不嫌麻烦地劝了这么久，到头来还是白费口舌。”
“哎……罢了，在下已仁至义尽。既然你们不愿接受，那也莫要怪我了。”「林朝雨」拂过白袍的广袖，灰色的「轻尘柳」骤然出现。再看那清秀的脸庞，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知性优雅，反倒充满了狂暴的戾气。
“哈！终于下定决心了吗？本想来这里撑撑场面，但现在看来也没我什么事了。”「维尔薇」整理了下有点褶皱的礼服，又将帽檐往上抬了几分。那双宛如宝石般夺目的金色瞳孔扫过对面严阵以待的三人，眼神里尽是「不屑」，“那这三个小鬼就交给你咯，我回去稳定「信标」啦。最好别再阴沟里翻船了。”
“喂！不许跑！！！”一直没有出声的识宝见那个极其嚣张的女人骑上「蜥蜴」就要离去，终于忍不住大声呵道。开什么玩笑，刚刚交手没占到便宜的她早就想痛扁这女人一顿好发泄自己一直憋着的一股劲，这还没机会把拳头印她脸上呢怎么能就这么轻易地放她离开。
「呼！」可没等识宝继续开口，一道强横的劲风就冲着她飞速袭来！！甚至没有留下足够召唤出「隐匣」的时间，识宝只来得及将手臂交叉挡于胸前，硬生生地吃下这一击。
“哼……”本就带伤的她此刻再也无法强撑。从一开始扭转休伯利安号的坠落路线、到强行战斗至现在，因伤势而积攒已久的淤血终于逆涌而上，伴随着闷哼一并咳出，呈雾状彻底染红了双臂。
“小识！！”本已想好如何发动攻势的「上仙」见状，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地便直接改变了方向，想要赶上并扶住被这股强大气流击飞出数米远的识宝。但更远处的一个人影却比她的动作更快。
白袍飘动，黑发飞舞……「林朝雨」的身姿哪怕在她暴戾的气场下依旧凸显着无法比拟的优雅。仿佛一只轻盈的蝴蝶，尽管操控着「重构」权能的布洛妮娅如何复制出巨额数量的「真理之钥」、如何努力地封锁她的前进路线，也还是阻挡不了她拍打着「白色翅膀」，闲庭信步地游走在蓝色激光的缝隙中。一个晃身骗过「银狼」挡在前面的身躯，「林朝雨」彻底突破了封锁线……其实她的策略并不复杂，和「被迫打群架」一样，就是揪着一个倒霉蛋玩命儿磕，以此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正所谓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虽然她完全可以做到同时面对三人还能保证压制，但由于这幼稚律者一开始的语气实在令人感到不悦，因此她也不介意暂时忽略另外两个对手。
脚尖再次轻点，沥青路面「砰！」地一声又爆出硕大的裂纹，「林朝雨」的速度也借此跳板达到了新的高度。手中的「轻尘柳」直指还没缓过神来的识宝，势要做到一击必杀这没大没小的家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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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大厅内，用于照明的蜡烛灯芯，正飘着袅袅青烟……
黑色的高跟鞋踩过黑白交错的瓷砖。听那「哒哒哒」的急促响声，似乎鞋子主人的情绪并不安稳……很快，一个女人整理着她那略显杂乱的棕色大波浪卷发、离开了大厅的阴影处，走到黑曜石制成的阶梯前。在确定自己仪态没有出问题后，女人毕恭毕敬地弯下身子，朝着阶梯顶端摆放的那张国王椅低下了头。
“尊主，由灰蛇提供的「雷之律者」信息已分析完毕。”
“……嗯。”听着这个代号为「胡狼」的下属的汇报，椅垫上的男人只是用喉咙振出一个冷漠的声音，当作回应。伸手接过她递上来的大叠资料，那雪白的纸面在触碰的瞬间立刻凝结出了小块小块儿的冰凌结晶。
“尊主这……您的身体……是副作用又加剧了么……”「胡狼」看到这一变化后，有些犹豫地关心道。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一边冷冰冰地挤出几个字，男人那双锋利的瞳眸快速在大量的文字间穿梭……直到看见纸张上印着两个紫发女性的分析图，他才停了下来，“临海市，现在什么情况。”
“呃——暂时还没有消息，我们的侦查队伍还被那股奇怪的「黑雾」挡在城外……”
“「黑雾」么？看来「我们」又要相见了……不，那其实也不是「她」，只是一个……更强大的「祂」。”
“「祂」？尊主，恕我无法理解……”「胡狼」皱着狭长的秀眉。她不理解为何「崇奉」会忽然说出这种完全不像是他会说出的话，还用这种似是「故人相见」的语气。
“把房间都腾出来吧，相信不久之后，这里就要人满为患了。”男人又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是，尊主。”尽管觉得一头雾水，但「胡狼」还是接下了命令，随后退出了大厅。
等到周围再次恢复寂静，男人才缓缓站起身，渡步来到一扇高大雄伟的罗马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平静的小湖，愣了许久……半晌，他从风衣的暗袋里拿出一副眼镜、小心翼翼地放在掌心中间，仿佛是什么珍贵的「宝物」。又借着从天上透进来的皎洁月光，有些出神地看着上面的「紫色」。如果此时有任何一个熟知男人的「下属」站在这，一定会感叹他们的「崇奉」竟也会露出这种温柔的眼神出来。
“嗨——”忽然，一个听上去非常活泼可爱的女声从男人的身后传来。接着，纤细的身影从那幅袖着「蛇徽」的红色巨型挂画后蹦了出来，仿佛一个正在玩「跳房子」的小女生。只不过……没有哪个「小女生」会留着一头粉色的刘海长发，“想我了吗？”
“你怎么出来了。”男人瞥了一眼，回头默默地把眼镜收回袋中。
“嗯——憋得慌，出来散散步。美丽的少女在月光的映衬下独自走在「黑暗」的缘边，听上去很浪漫，不是么？”少女背手、以猫步的姿势走到男人身边，“话说——真是想不到呢，十三英桀的第一位、「崩坏」灾难的终结者，居然也有这么柔情的一面，要是梅还在的话，应该也会很震惊吧——？”
“……”男人沉默。
“呀！我都忘了你已经开始着手准备了……好吧——那我换个方式问你，你真的确定要这么做么？”少女打理着花朵头饰，好让它与自己靓丽的粉色头发更加相配，“如果确定的话，不知道会对芽衣带来怎么样的伤害哦？毕竟——那可爱的女孩子可是「我们」的「见证者」呀……”
“我从未想过要复活谁，但「危险」正在靠近，属于这个时代的「救世主」还未得到成长，单凭她们，无法渡过难关。”男人没有任何语气变化的说道：“何况，这也并非是一个「缜密」的计划，而是一个稍纵即逝的「契机」，而我……刚好抓住了它。”
“好吧好吧——不管怎么样，记得把损失降到最低就行啦，”少女摇摇头，转身准备离去，“还有呀，一定要多走动走动，不要总是坐在那张椅子上，身体会生锈哒——行啦，记忆体不能在外面呆太久，我回去咯～伊甸还等着我呢～回见啦～”
“回见，爱莉希雅，”男人少见地顺着她的话回答了一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低声道：“不……人之律者。”
……
作者有话说
第176章 更远的棋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