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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真假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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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刚在药王谷的住处落脚,安顿好老夫妻的周瑞不知从何处跑了出来,找到了二人。
温谷主出了灵芝堂,便吩咐了弟子安葬自己的爱徒梁怀的事情,所以谷主亲传弟子逝世这事大家算是全都知道了。
周瑞还算是有些头脑,见二人进去之后便传出了梁怀去世的消息,大抵也知道多多少少和王赐庄恩有那么些关系,于是宽慰了声:“节哀,不必太难过。”
庄恩却有些好笑地反问他一句:“这话不是该我们说么?梁怀莫不是你师弟?”
“话倒是这么说,但是……”周瑞一时语塞,只好敞开了说,“哎呀,我看小王赐不怎么开心,才这么说的嘛……”
庄恩和周瑞下意识地同时看向了王赐。说起来,除了刚刚在灵芝堂那个近乎走火入魔的痛苦表情,庄恩还真没看见过王赐除了面无表情外有什么第三种表情,现在也是如此。
就是用那种很平静的眼神看着二人,然后也不说话。
周瑞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只要他觉得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我?
毕竟自己刚刚好像说出了什么很可怜人的话,不知道他……
王赐不紧不慢地与二人视线对上,看了一会儿,一言不发,扬长而去。径直走回和庄恩一间的房内休息。
庄恩和周瑞都是沉默了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等到庄恩反应过来,他才咆哮抓狂了一句:“喂!凭什么他先回房间挑那间靠窗的床啊!我也想要!”
晚饭时,王赐和庄恩都很荣幸地接受到了温谷主的邀请,与他共进晚餐,同样一同被邀过来的还有那对凡人老夫妻。
地点还是在灵芝堂,甫一进这药王谷谷主堂,便觉得十分气派,起码初入其中的两位老夫妻是这么觉得的。
温谷主风度翩翩,十分有礼地冲着二位道:“请入座,还未请教过二位老人家的名字?”
男人坐下后,看上温谷主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不由得心下一惊,毕竟仙人就是仙人,总归还是与他们这些凡人有些许不同的,只好低着头答道:“我叫许国荣,家妻赵媛。”
温谷主自知自己眼神带来了些许压迫,于是哈哈一笑,缓缓挪开了双目,看向王赐与庄恩,客套了两句:“随意做了些,不知是否合二位小友口味。”
“是谷主阁下自己做的?”庄恩略略吃惊。
“倒是很久没练过厨艺了。”温谷主笑道。
“好手艺!”庄恩是在对方的允诺下试了一口菜才这样赞道的,绝不是空穴来风,也不是随口奉承。
看看人家的谷主啊,不禁有些含泪地想起了,他们造化宗那离谱、奇葩、诡异,总之一切贬义词都能用在他身上的宗主,做饭就不用说了,做人都不那么正经,虽然他那位宗主有时候的离经叛道、不按常理出牌,常常把掌刑长老气得半死。
不过自己还挺喜欢他那个性的,可是这个坑货有时候还坑弟子啊。
王赐在一旁静默不语,但能看得出他挺饿的,一动筷就没放下来过,一口气扫荡了不少东西。
许国荣夫妇倒是不怎么吃得下饭,两个人的眼睛全用来欣赏两个狼吞虎咽的人了,仿佛有些暗暗吃惊修仙人的饭量。
温谷主看出他们震惊的关键,不由一笑,解释道:“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们修道者,没这么恐怖,尤其是药王谷中人,最注重养生。”
许国荣附和道“是啊是啊”,然后用手肘怼了怼身旁的妻子赵媛,二人一齐拿起碗筷吃了起来。味道果真不错。
五人坐在饭桌上,可说是各怀心事。一顿饭吃到末端,温谷主放下碗筷,看向许国荣夫妇,缓缓开口道:“二位大可放心,令郎已无大碍。”
许国荣夫妇毕竟是农村人,一听令郎,便有些面面相觑。庄恩心中虽然为这文绉绉的说辞作呕,但还是在解释时多少露出了些不耐烦:“就是说你们儿子没事了。”
许国荣夫妻二人连连点头说着“哦哦”。
“此外,我想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与二位交代。”温谷主站起身来,有些郑重其事的模样,他抬手拿起放在桌上的一瓶药,那瓶药是许国荣夫妻二人带来的,“这瓶药虽然未加我药王谷烙印,但却是货真价实的金花散,而且还是上乘品质。”
“上,上乘?!”那夫妻二人相视一眼,眼里都写满了震惊,似乎这是他们始料未及的事情。
温谷主依旧眼中含笑,却不知为何,不似先前那般和蔼,没了那仙民同乐之感:“二位莫不是还没用过这药,便说是我药王谷出的假药?”
“不,不不,不是,道君,道君……”许国荣慌张了起来,一阵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他的妻子赵媛,倒是显得大气很多:“道君刚刚不也是说了,没有你药王谷的烙印吗?”
“正是如此。”温谷主闭上双眼,转过身去,不再看着二人,“无我烙印,却有极致的药效,金花散,虽不是什么不传之秘,但如此手法,粗糙里带着些许气运,单一熟悉的炼制手法,恐怕只有我药王谷人才可炼制出来。”
“道君莫不是要怪我们责怪错了?您自个儿也说了,这分明是您药王谷炼出来的。”赵媛理直气壮道。
温谷主道:“是如此,这么说来,温某还是要为二位赔个不是。”
“但,药确是货真价实的,温某敢以修道为证,向苍天起誓,若二位为令郎服用此药,定不会发病!”温谷主厉声道。
赵媛此时却敢斗胆,质问他一句:“道君可敢说这便不算假药了,这可不符合你们药王谷的办事流程。”
“药王谷之内有了问题,这不可否认。”温谷主轻声呢喃道。
正陷入沉寂,只听王赐庄恩二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扒饭声,灵芝堂的门突然被人撞开来,只见地上趴着一位绿袍弟子,口吐鲜血,浑身发软的抽搐着,用着全身最后一丝力气试图呐喊道:“药……王……典……”
温谷主一听,顿时眸色一凝,顾不上再像审犯人一样审视这许国荣夫妇,只是匆匆瞥了一眼便冲了出去,迅速以药王谷谷主令牌传唤两位弟子到灵芝堂来,一位将先前倒在地上气息奄奄的药王谷弟子送去医治,另一位则被安排好好“照顾”许国荣夫妇,别让他们“乱跑”。
王赐庄恩紧随其后。庄恩决定去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王赐看了一眼庄恩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初见时那把雕花的华丽长弓又到了他手上。
庄恩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于是边跑边简略地介绍了一句:“存纳戒。”
存纳戒是一种法器,顾名思义可以储存一些东西,比如庄恩的弓。
温谷主先行一步,大步走了镇守药王谷镇谷之宝——《药王典》的人参堂。
一位帽檐拉下,挡住脸庞约莫可看出是个男子的人傲立于人参堂的金质雕像之上。
他惬意抱臂,披着黑色披风,看不清样貌衣着,却看见从他那帽檐之下露出的一丝亮眼的白发。
嘴角处勾勒起一丝笑意,应该是冲着温谷主打着招呼:“温遇海,我们又见面了。”
“我倒是没有很想和你见面。”温遇海挑衅一笑,从袍底翻出一般亮银色的匕首来,寒芒一闪,反手握住,直朝这位男子。
“有道是: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那人轻松念诗,身形一晃间,似乎真有儒门君子风范。
儒门弟子便是如此,念诗壮志,从而使自己在心理与身体上都得以提升,与人缠斗,酣畅淋漓!
“少拿你那些文绉绉的话恶心我。”温遇海露出了嫌恶的神色,而身后的庄恩则一边拉起了弓,一边在心中默默吐槽道:您自个儿不也是这个德行吗?
“我倒是想和你别来沧海事,语罢暮天钟。”黑袍白发人戏谑一笑,竟然又抛出一句诗来,“似乎遇海兄不愿赏光?”
“少废话!”温遇海怒斥一声,见到这人,他便再也谈不上什么君子名士之风。直冲了上去,因为那人手里还掐着一位药王谷弟子的脖子。
而黑袍人则仍持着他自如的那份笑容,抬手将昏迷不醒的药王谷弟子直接甩了出去,与此同时,袍底两枚梅花镖直直飞出,全都奔赴毫无防备的温遇海而来。
王赐单脚点地,凌空而起,不由分说地将那药王谷弟子接在手中,却感觉手往下一沉,险些接不住,落地时差点跌倒在地,勉强稳住身形,却不料站的方位恰好有一枚梅花镖飞来,此时再想避让,已来不及。
毕竟这是一品修为,还不太牢固,想做到这些,已是十分勉强之事。
他一抬手,护住这位药王谷弟子不被梅花镖击中一些要害部位,有些勉强。
却听“铿”的一声,箭矢与梅花镖撞在一起。
庄恩站在后方,拉开了弓,抹额顺着风向后扬,少年捏住两根箭,意气风发地向前两箭齐发而去,一根稳稳击中了奔向王赐的梅花镖,另一根替温遇海挡住了一劫。
箭矢粉身碎骨,但梅花镖只是改变了方向,插在了人参堂的墙壁上。
庄恩在心中默默吐槽道:这位药王谷谷主,还真是不太会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