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的旋律同人]The Diary of Mermaids》樱花日记本

10、（10）

　　8月27日星期六中雨转晴
　　早起的时候，天格外阴沉。玻璃窗上的雨珠，无声地滑落，留下了一道道泪痕。
　　我将收拾好的行李逐一搬下楼。将钥匙交还给房主后，我轻轻关上门，退了出来。
　　走在寂寥无人的海滩上，雨丝带着微凉的触感，划过我的脸颊。我将伞收起，抬眸迎着风雨，渴望有一滴雨珠能落入我的心中。
　　我最后望了一眼满载回忆的大海。此刻，它仍被锁在迷离的烟雨之中，蔚蓝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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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机场的时候，所有行李已经被雨水冲淋了一遍，显得有些狼狈。
　　我有些烦闷地甩掉雨伞上的水珠，踏进了熙熙攘攘的大厅。大概是天气的缘故，机场里放着暖气。然而我总觉得我身上蔓延的寒意，无论如何也无法被驱走。
　　我推着行李，来到旁边的一间小店铺，草草买了份早餐。我边吃边提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向托运办理处走去。我心不在焉地嚼着，到底吃出了什么滋味，也没个所以然。
　　前面还有很长的队伍。我咽下最后一口，站到了队伍的最后方。
　　前面的一个老人转过身，用日语和我搭话：“孟买的雨季快结束了啊，或许这是今年夏天的最后一场雨了吧。”
　　我愣了一下，轻声答道：“嗯。”
　　恍惚之间，我仿佛听到沙罗的歌声，自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缠绕在耳畔。我的心，又开始抑制不住地疼……
　　我自嘲地笑笑，将这不现实的幻想彻底粉碎。
　　我欲随着人群迈步，忽而听到有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我转过头，见一个女子飞奔而至。她穿着不合时宜的洁白色长裙，裙摆在空中飞扬，似一朵夕颜花在月光下盛放。她披着奇怪的白头纱，上面沾满了雨的深色印记，令我无法看清她的容貌。
　　“海月……”她在我面前停下，呼吸还有些急促，不安地拉了拉她的头纱。我有些疑惑地望着她。
　　我将她拉到一边：“……请问你是？”
　　她却并未回答我。她将什么东西塞在我手中：“回礼。”随即便轻盈地转身跑开了，仿佛是午夜十二点的灰姑娘。
　　分明有一抹琥珀色在我的眼前一晃而过。
　　手心里是一抹清凉的触感，让我回想起那个波光粼粼的海湾。我低头，但见一对晶莹的贝壳，静静地躺在我的手心里。那一圈圈的橙色螺纹，好像落日的余晖，又好像记忆中，某个人的眼眸……
　　眼眸？我似是想起了什么，追着眼前的女子，绕过大厅，跑出大门，最终来到机场背后无人的荒地上。
　　雨，似是停了，空气微凉。
　　她轻轻停下了脚步，我亦放慢了脚步。她立在原地，背对着我。我缓缓向她走去，停在了距她一步之远的地方，甚至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我轻轻揭开她的头纱，仿佛是揭开白无垢的棉帽，她原本紧揪着头纱的手似是有些迟疑，仅仅是片刻，头纱轻落，橙色的长发如星河般流泻出来。
　　大海一般清冷而熟悉的气息再次围绕着我，我轻声呢喃着她的名字：“沙罗。”
　　她转过身来，轻柔一笑，那笑中含着些许的无奈：“你发现了。”
　　我突然有些生气：“你为什么要离开大海，变成人类，跑到这里来？就为了送我一对贝壳？你也说过的吧，当你化作人类的时候，一旦无意间说出自己的身份，就会变成没有生命的泡沫！”
　　“不止这样，如果淋到雨，我也会变回原形。”
　　“……”
　　“海月，你不是认出我了吗？这不就没事了……”沙罗的眼中酝酿着我读不懂的情绪，“而且，你说过的，人类并非都值得信任，但我可以相信你。”
　　或许，此刻，我已不必再多言什么。
　　“走吧，海月。”沙罗从我的身旁走过，带起一阵微风，“时间到了。”
　　她的发梢穿透我的指尖。我的心微微一动摇，竟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沙罗，我不走，我要留下来。”我拉住她的手，她的温度，依旧似从前那般炽热。
　　她僵在原地，似是有些愕然：“值得吗？海月？为了一个仅仅认识没多久的人，要把整个前程都葬送了？”
　　“值不值得，试过了才知道。”我淡然一笑，心里是久违的释然，“而且，我不认为这是在葬送我的前程，只有在你身边，我才能得到灵感。”
　　太阳从云层中挣扎了出来，毫不吝啬地将熹微的晨光赠予了孟买的大街小巷。在还有些湿漉漉的地面上，我仿佛能听见水蒸腾的声音。
　　两个人，谁也不再说话。
　　“由孟买前往东京的XX飞机开始检票……”广播里有些清冷的女声讲着一口流利的英语，传入我的耳畔。
　　“听，沙罗。来不及了，我要留在孟买了。”我深谙那一系列的登机程序，怎么也要花上一两个小时。
　　“怎么会……”沙罗的眼里流露出些许悲伤，“不行，海月，不应该是这样，快去。不管怎样，我都不值得你留下……”
　　“沙罗……”我犹豫片刻，抬手抚上她的脸庞，“我留下来，就是为了不再让你难过。”
　　她怔怔地望着我，琥珀色的眼眸中有光辉在流转，那光辉中沁出了点点欣喜，随即便渐渐汇成了一片汪洋……
　　“我知道了。”终于，她勾起了一个轻浅的微笑，“那，海月，如果有一天，我再也无法出现在你面前……”
　　“那我就在海边一直等你。”我回望着她的眼眸，郑重地说道。
　　沙罗的眼中有一丝哀愁转瞬即逝，随即又恢复了之前的语调向我说道：“海月，在印度，要多取得些进步，到时候回去，那儿的人们一定会很惊讶的。”
　　我点点头：“会的。”
　　一架客机掠过机场上空，向东北方向而去，仿佛展翅远飞的鸟儿。
　　“他们走了呢。”我抬头仰望逝去的飞机，“该去取回行李了，还得退票，对了，签证还要重新办，房屋也还要重新租……真是麻烦……”
　　沙罗仿佛知道了什么，有些羞赧地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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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办完了所有的手续，我和沙罗回到了那片海滩。我感觉到有些不真实，明明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却恍如隔了三个月般漫长。
　　此时夜幕已降临，夜空中是一轮昭昭明月。海面上有粼粼的月光在跃动。偶有暮归的渔船驶来，带来了片刻的喧嚣。
　　“对了，你的回礼……”我掏出那对贝壳，它们沐浴在月光里，显得更加皎洁可爱，“谢谢你。”
　　“不过……”我轻轻取出其中一枚，递还给她。
　　“这是……？”她的眼眸里闪烁着疑惑。
　　“证据，”顿了顿，我又补充一句，“你与我相识的证据。”
　　“嗯。”她将那枚贝壳收起，我亦将另一枚贝壳，用白色的手帕包好，小心放进包里。
　　我凝望着她，她凝望着我。她的眼眸中倒映着我，我的眼眸中也一定倒映着她。
　　依旧是沉默，但两颗心，在慢慢靠近。
　　月光见证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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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尊敬的主任、校领导：
　　X年级X班的学生海月太郎，暑假在印度旅行期间，因意外事故不得不休学，望予批准。
　　海月太郎
　　X年8月27日
　　我坐在木屋里的小桌旁，轻轻搁下笔，窗外夜色凉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