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尼塔斯的手记]不凋之花》Ocnos

4、此岸与彼端

　　“境界，是和人类生活的世界相对的。”
　　当我第二次问起“境界”的时候，那个人说。
　　“小月亮，你这样好奇，下次让多米带你去逛一下吧。”

　　我很快地到了多米尼克的宅邸。
　　让我坐下之后，多米尼克递给我一沓纸。
　　“看看吧。”
　　她说。
　　我辨认着上面写的字，缓慢而仔细，似乎是要把所有内容都刻印在我的脑子里。
　　瓦尼塔斯，瓦尼塔斯之书，一个自称瓦尼塔斯的家伙。
　　“谁给你的？”
　　“情报贩子。你不用管。”多米尼克显然不想就这个话题展开，她背着手，在书房中踱步，五官中隐现出一种冷酷。看了我一眼，她继续说：“半个月前，我接到消息说，一个自称瓦尼塔斯的人出现在马赛。”
　　“也许是骗子。”我评论说，“并且是个愚蠢的骗子，或许他甚至不知道这个名字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事实上，我明白，多米不会为了一个骗子，特地把我从英国找回来。但现在，在这间小小的书房里，我被沉闷的氛围压得喘不过气。不出所料，她摇头了，再开口时，却提到了另一个话题。
　　“我的信是大前天寄出去的，就在昨天晚上，诺亚来了巴黎。在他所坐的那艘飞船上，”她顿了顿，“出现了一名持咒者。”
　　“使那名持咒者恢复正常的，正是那个‘瓦尼塔斯’。”她定定地看着我，继续说，“我收集到的这份情报里，也有提到，他似乎真的有那种能力。”
　　我没有开口。
　　没有吸血鬼不曾听说过瓦尼塔斯。红月的吸血鬼们厌恶他，驱逐他，称他是祸源。但对我来说，这个名字更多地象征着一种无法企及的力量。诺亚欣赏蓝月，而我敬畏它，同时厌恶它。
　　蓝月，它赋予我能力，却又从我身边夺去我的珍宝。
　　看出我的回避，多米尼克又说：“诺亚正和那个人在一起。茜茜，我需要你的帮助。”
　　她抓住我的手的那一瞬间，我的躯体僵硬了。
　　我最终点头。

　　“好。”

　　我在境界没有住处，最终还是留宿在多米家里 。当天我们说完话之后，她就自己一个人出门了。晚些时候回来就对我说，我们明天要去见一下巴黎的异界领主。
　　我没有异议，只是还有一点顾虑。
　　“见面的礼节……”
　　我对自己的礼仪修养心知肚明，也就只能在一般人面前充充样子。要是那位先生是个讲究这些的人，我这一去未免会有些尴尬。好在多米回答“不用担心”。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当然，当时我绝对没想到，她说的不用担心，实际依据是“萨德家惯常的无礼”。
　　我跟在她身后进门，对她这过于惹眼的出场方式只感觉有些无力。多米尼克有时候会特别孩子气，比如说现在——她特地带了一个机器人，往外面不断地吐玫瑰花。
　　说起来，在小的时候，她就说以后要弄一个这样的机器人了。没想到真给她做成了。
　　抛开这些胡思乱想，我快速扫视了一圈，很快就锁定了目标——一个黑发蓝眼的少年。我看向他的那一刻，他也看向我，我们四目相接。
　　人们常说，同类是会互相吸引的。
　　我们不是同类，但我知道，我能够感受到，在他身上，或者在他身上带着的某件物品里，隐藏着与我同出一源的力量。
　　身体先于大脑行动。
　　“你就是，那个瓦尼塔斯。”

　　“瓦尼塔斯？”
　　我不解地问。
　　“那是谁？”
　　老师颇有些头痛地揉了揉额角。
　　“艾格尼丝什么都没有告诉你啊。”
　　他说。
　　“那是苍月的吸血鬼。”
　　“有着扭曲‘真名’的力量。”

　　我，感受到了。
　　眼前的人类，确乎是一个“瓦尼塔斯”。

作者有话说

　　算是诈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