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停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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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奎尔特看着透过窗户倾泻的阳光，裸露的手臂和胸前都被阳光映照的闪烁着宛若钻石一般的光芒。转身看着身边已经穿戴整齐的卡莱尔，他坐在床边，低头看向奎尔特的时候伸手轻轻梳理了他有些杂乱的短发。
“明天才会阴天。”卡莱尔说，似乎想再说什么，但是抿抿唇，却还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
“那倒是不错。”奎尔特说，从床上坐起来，转头看向卡莱尔。“我想，这个衣柜里的衣服的大概可以自由取用？”
“当然，只要你不介意，那些是按照你的体型买的。都是爱丽丝挑选的。”卡莱尔说。虽然他们都不确定奎尔特是不是还活着，又或者说会不会回来，但是他们始终记着他，也始终用自己的方式来怀念并且记忆他。
“爱丽丝？”奎尔特眨了眨眼，昨天他光顾着卡莱尔，几乎没有和其他的卡伦有太大的交流，但是仔细想了想，“是那个黑色短发的女孩吗？我记得，是个很可爱的小姑娘。”
伸手从衣柜里拿了一套米色的薄毛衣和牛仔裤，又搭了一件同色系的风衣，卡莱尔递给奎尔特。“我不确定…”
“我喜欢这个风格。”奎尔特说，将衣服裤子套上，伸手搭着卡莱尔的肩膀，转头看着一边的镜子，镜子中的两个吸血鬼，一个穿着蓝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裤，一个穿着米色的毛衣和蓝色的牛仔裤。他们拥有相似的苍白的皮肤，和珊瑚色的唇，只是不同的是，他们一个是金色的眸子，眼底带着淡淡的几乎快要消失的红色，一个是紫色的眸子，眼底带着淡淡的红色。“不错，虽然不是一个风格，但是很搭。”
“只要你喜欢。”卡莱尔说，伸手按了按奎尔特的脑袋。
将门打开，奎尔特看到的就是一群在客厅里上蹿下跳的像猴子一样的卡伦们。
“奥，你们终于舍得出来了。”艾美特说，伸手摆了摆手中的相框。他们昨天商量了许久，但是却终究找不到一个可以让奎尔特想起过去的一个方式，毕竟就像爱丽丝一样，爱丽丝也是在转化的途中几乎忘记了过去的事，这种遗忘，似乎是不可逆的。所以他们能做的，只是尽量让奎尔特留下来。
“嘿，看这里！”爱丽丝说。
转头，奎尔特看向爱丽丝，伴随着闪光灯的咔嚓声，爱丽丝开心的看着相机里留下的影响。轻巧的跳到了奎尔特的面前，“我们想给你留下一些影像，你应该不介意吧。”
“当然不。”奎尔特说，摇了摇头。
“我们一致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好消息，对吗？奎尔特？”爱德华说，将手上的相框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他看着奎尔特，唇边的笑意真实了不少。显然，他已经听到了一些好消息。
“好吧，读心术先生，你总是能率先知道很多事。”奎尔特说，伸手勾着卡莱尔的脖子。“好吧，就是你们想的那样，可能以后我就是一个卡伦了。”
“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埃斯梅说，伸手轻轻拥抱奎尔特。她见过奎尔特人类时的样子，见过卡莱尔步入恋爱时的样子，也见过他们最快乐时候的样子，之后，一切的快乐定格，奎尔特的失踪带走了卡莱尔所有的活力，也将这个温柔的吸血鬼送到了行尸走肉的地狱，而如今，她看到了奎尔特吸血鬼的样子，也看到了卡莱尔重新活过来的样子。
“欢迎你回来，也感谢你回来。”埃斯梅说，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哽咽。
轻轻的拍了拍埃斯梅的后背，奎尔特突然觉得自己那如同浮萍一般的人生终于找到了停靠的位置。
“你找到你的岸了。”爱德华说，他看着奎尔特点了点头。
“这句话应该由卡莱尔说才对。”奎尔特说，转头看着卡莱尔，毫不在乎面前还有好多吸血鬼还在看着，转头轻轻碰了碰卡莱尔的唇角。“好了，现在让我好好想一想，既然，我是卡莱尔的歌者，当然，也是他的恋人或者爱人不是？”
“当然，只要你愿意，我求之不得。”卡莱尔说，这是他最期待的，虽然他曾经得到，但是也曾经失去，可以再次得到这样的身份，卡莱尔只觉得自己不知道究竟有多快乐。
“好的，那么问题就简单很多了。既然我的身份你们也是承认的，而你们又是卡莱尔的样子。”奎尔特说，脸上也多了一丝笑意。“所以，你们是不是应该…”
“我们不会叫的。那个词，我们不会叫的！”贾斯帕说，虽然他没有读心的能力，但是这么熟悉的对话他怎么会忘记，当时就是因为爱德华说出了那个词，他们可是嘲笑了爱德华好久。
“你怎么知道？”奎尔特说，他根本就是想什么说什么，就是爱德华都不一定能知道，为什么贾斯帕会知道？
“你之前说过的，并且成功的成为了爱德华的‘父亲’。”卡莱尔说，伸手按了按奎尔特的脑袋，虽然时间间隔了七年，但是他还是没有变化，哪怕成为了吸血鬼，但是依旧是那个‘活着’的奎尔特。
“我突然觉得我失去了记忆简直是失去了一个巨大的宝藏。”奎尔特说，“起码我再也听不到爱德华叫我父亲了不是？”
摇了摇头，爱德华有些无奈，反正他是不会再丢脸了，要丢脸也要是他的兄弟姐妹们来，没有道理受伤的是他，丢脸的也是他。
耸了耸肩，奎尔特也没有在意，只是转头看着卡莱尔。“我觉得我们现在有别的事要做，这里就先交给他们如何？”奎尔特说，转头看向卡莱尔，虽然昨天喝了一袋血，但是到底是被卡莱尔汲取了自己的血液，所以说实话，他现在有些饿，或许不是一点点的饿。
“当然，你们完全不用担心！”爱德华说，狠狠的点了点头。
“所以，走吧，我还不知道你们的习惯呢。”奎尔特说，拉着卡莱尔向着身后的卡伦们摆了摆手边冲出了卡伦家。
在距离卡伦家有些距离的森林，那是他们的天然食堂。因为有吸血鬼速度的加持，所以他们不过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就跑到了。
“其实除了味道以外，并没有太多的不同。”卡莱尔说，和奎尔特埋在一边的断树后，“你只需要感受，周围的声音。以及血液的流动声音就好，我想你可以做的很好。”
“确实。”奎尔特说，他可以听到丛林中的动物们奔跑跳跃的声音，当然，也包括他们体内血液跃动的声音。“左边，我想大概五百米的距离，应该有一群小鹿，不过我想那不是什么好的食物，或者再远一点，有一头…狮子？”
“你的猜测一点都没有错。”卡莱尔说，“我们通常会选择狮子之类偏大型一点的猎物，我想，你可以做的很好？”
“当然，这并不需要教导不是？”奎尔特说，从断树后跑向了那只狮子的所在位置。
那是一个水洼，那头金色的狮子似乎在喝水，似乎感受到了什么，那双可爱的耳朵晃了晃，抬头，属于丛林的警惕让它放弃了嘴边的水源，疯狂的奔向远处。
红色的蛊笛在手中转了一个圈，当一支淡绿色的光芒射到狮子的身上的那一刻，那头金色的狮子挣扎了一下，倒在了地上。
抬步跳到狮子的身边，奎尔特伸手割开了狮子的喉咙，鲜红的血液顺着喉管流下，奎尔特伸手用自己顺手从背包里拿出来的大一点的茶碗接住那鲜红的血液，喂到了自己的口中。奎尔特喜欢这种方式，哪怕在吸食人类血液的时候也是如此，这样的方式有些浪费，但是起码不会弄脏衣服，也不会弄得满嘴都是狮子毛。
奎尔特确实有些饿了，起码当鲜血不再汹涌的时候，奎尔特还是觉得自己有些饿，所以他直接唤出了影子少年，白色的光芒牵引，下一秒，那血液再次翻涌。
当奎尔特觉得自己不在饥饿之后，这才将手中的茶碗捏成粉末丢到了地上也掩埋。而那只狮子，在被影子完全治疗之后也没了伤害，甚至如果仔细听，还能听到从喉咙中发出的淡淡的吼声。
虽然知道一些奎尔特吸食人血的方式，但是卡莱尔没想到同样的方式都能用到动物身上。如果按照奎尔特的方式，大概他们都不需要定期去狩猎，只要圈养一些野兽，需要狩猎就拿出来一两头，然后在治疗好继续圈养就好了。
“不得不说，这样亲眼所见，我依旧是惊讶的，哪怕我看到了。”卡莱尔说。
“那你呢？”奎尔特说，转头看向卡莱尔，“虽然我知道你现在不饿，但是不介意让我看看你们的狩猎？”
“当然，可能没有你那么，温柔。”卡莱尔说，轻嗅空气中的味道，他选择了被奎尔特放弃的猎物，那群小鹿。奎尔特说的不错，他确实不饿，所以不过汲取了一只小鹿卡莱尔便不需要再继续进食了。
完美的吸血鬼轻盈的在林间奔跑，然后将一只落单的落单按在地上，卡莱尔将自己的唇凑集脖颈，享受自己的零食。
说实话，这个景象并不野蛮，甚至因为卡莱尔过于完美的容貌，给这份掠夺增添了一份别样的美感。或许这就是他和其他吸血鬼的不同，他的温柔，和他埋在骨子里的优雅。和阿罗不同，阿罗的优雅是掺杂着黑暗的掠夺，而卡莱尔的温柔却带着仿佛怜悯众生一般的悲天悯人。
“卡莱尔，我突然明白了一点。”奎尔特说，靠着一边的大树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卡莱尔。
“明白了什么？”卡莱尔说，虽然经历了刚刚的掠夺，但是他身上却没有丁点的狼狈，身上也没有落下一滴血液。
“没什么。”摇了摇头，奎尔特没多说什么。
“但是，奎尔特，我明白了很多。”卡莱尔说，伸手抱住了眼前的奎尔特。
“什么？”有些疑惑，奎尔特笑道。
“在你离开的那七年，我不敢和别人说，也害怕别人说到你。”卡莱尔说，离开了卡伦家，没有爱德华的读心，卡莱尔似乎可以将很多没有说的话说出来。“那时候，你是我心里的一根刺，只要碰到，便会撕扯的血肉模糊，奎尔特，我承认，我胆小，我不敢听到噩耗，所以我逃离了卡尔加里。”
似乎知道了卡莱尔要说什么，奎尔特伸手抱住卡莱尔。其实，说到底，自己心里也有一根刺，在知道了卡伦的存在，知道了卡莱尔的存在之后出现的一根刺。他怨恨他的迟到，也怨恨他的没有找到。尽管他大概知道了原因，爱丽丝其实偷偷告诉过自己，在自己和卡莱尔出去之前，爱丽丝的预言在遇到狼人的时候总是模糊不清的，而那天又下了大雨，他们没法，也没有可能找到他。
“我不是在为我的疏忽狡辩。奎尔特。只是卡莱尔，他不是没有努力过，只是当一切几乎都成了定局，我们没有可能改变的时候，我们都只能选择放弃。”他记得，那时的爱丽丝是这样说的，那个可爱的小姑娘啊，哪怕她没有说，但是奎尔特知道，她在愧疚，因为她能看到未来，所以她愧疚于自己的看不到。
“卡莱尔，我知道。”奎尔特说，说到底，能怪谁呢？他不知道，大概就是一切的巧合纠结在一起才造成的结果吧。“你知道，我没有怪你，也没有怪任何人，你可以理解为，那只是一点点的爆发？或者说，emmm只是在…”
“我知道，奎尔特，我知道你没有。”卡莱尔说，将手放在奎尔特的脸颊，脸上的笑依旧温柔。“我只是想告诉你，很多事，你不记得，我也不想去沉浸在过去，只是奎尔特，我想知道，我也想告诉你。”
“如果你是漂浮在海上的浮萍，等待着一个岸边可以停靠的话，那我便是那个可以让你停靠的彼岸。”卡莱尔说，“无论何时，无论过了多久，只要你想，我会一直站在你的身后。但是奎尔特，我也要告诉你，曾经的我，一直将家人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甚至为了家人想过去远离你，去远离这份属于歌者的诱惑，但是不会了，奎尔特。你让我明白，也让我知道，如果没有你，卡莱尔，只会是一句行走的躯壳，哪怕我们都是没有灵魂的生物，但是奎尔特，你就是我的灵魂，只有你，只有有你，卡莱尔才是一个真真正正存在的，而不是一个行尸走肉。”
“我知道，毕竟，你应该去过沃尔图里，那里的马库斯，其实我也大概可以想象的。”奎尔特说，耸了耸肩。
“不，不一样，奎尔特。”卡莱尔说，他看着奎尔特，那双焦糖色的眸子和金色的头发，以及在丛林中倾泻的阳光下裸露的皮肤上闪耀的光芒都映照的这个吸血鬼恍若阿波罗一样耀眼。“这七年，我其实都有一种飘移感，如果说你是在人世漂流的浮萍，那我就是在人世奔跑的动物，本能驱使我奔跑，因为我没有办法，也不可能停靠，因为一旦停靠，那瞬间的窒息与疼痛会将这只动物整只撕裂，只有你，只有在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可以停下了。可以安全的停下了。”
“奎尔特，我不求其他，甚至不再奢望其他，我只求你，待在我身边，就好，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好。”
“当然，我保证，你再也不会失去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停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