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邪》冬温

17、皮影戏7

　　蒋书林这一喊就跟个古惑仔没什么两样，杨桐桉一看这势头，就觉得自己就好似那市井流氓欺负人还断人财路。
　　为了避免别人以为他们是什么黑势力去警察局报案以及继续站在大街上丢人现眼，杨桐桉决定让一步。
　　“这位大哥，你看着位置也不小，要不我们挤挤，都是生意人，没什么不能商量的。”杨桐桉脸上挂上了笑容。
　　估计这位老板也是没从这前后的反差中反应过来，眼珠子动了几下就愣愣地回答：“好，好的。”
　　杨桐桉二话不说就拿了把凳子自己坐下了，秦钰明摊开小桌子，从怀里掏出一块布递给蒋书林，就坐在杨桐桉左侧。
　　蒋书林把布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免费看命童叟无欺。
　　落款：杨大仙
　　蒋书林：“……”
　　虽然蒋书林虽然觉得他们这样很像是以前逛集市总会遇到的江湖骗子，但还是把旗子挂到杆子上，靠在杨桐桉身后的架子上，然后坐到杨桐桉的右边。
　　馄饨老板也摆好摊子，就等食客上门了。
　　蒋书林原本以为这么离谱的牌子挂着估计好久都不会有人愿意来看看，然而……
　　“我生在98年的12月7日”
　　“嗯……戊寅年癸亥月十月十九的生日。”
　　“有什么说法吗？”
　　“土虎之命，切忌独断专行，戒骄戒躁……”
　　蒋书林在一旁面上不显，心里却是吐槽不断：这种冠冕堂皇的话自己翻翻百度就可以看到吧，还用得着来看命，不过看这人一副随你怎么说的表情，好像也没多信，既然不信却还是来看了，多半也是因为“免费”两个字吧。毕竟这种便宜不占白不占……
　　秦钰明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杨桐桉忽悠人，等那人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才开口：“对妻子好些。”
　　那个人一愣，转身快步离去了。
　　又给两个人嚷嚷着要看手相的人看了手相，一个说是一生潦倒，一个说有命中大劫，那俩人差点把这小摊子给掀了，关键时刻还得是秦钰明出手差点把那俩人的手腕掰折了，再加上杨桐桉在一旁一顿“好言相劝”，才制止了悲剧的发生。
　　忽而摊子前一抹红光掠过，杨桐桉立刻起身截住了那个女孩的去路，笑着询问：“我能给你看个命吗？”
　　“额，我不怎么信这个。”
　　“说不定有惊喜，是免费的。”
　　“算了，来都来了，看看也没关系。”
　　可等到了摊子上杨桐桉并没有自己来给女孩儿看，而是让秦钰明来帮忙，蒋书林看他一脸兴冲冲的样子，以为会听见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批语，然而……
　　“你的命格很好。”秦钰明淡淡的一句话让杨桐桉差点一口老血堵死在喉中，脸色上看来好像是有点可惜。
　　“……”
　　“……”
　　“就这样？”女孩儿有点意外，以前看命从来没这么快过。
　　“嗯。”
　　女孩的眼珠转了转，总感觉这命看得也太敷衍了，但秦钰明看起来又是一副十分靠谱的样子，只得歪了下头有点无奈地说“好吧，那我走啦。”
　　又转过头来补了句话：“你们长得都很帅。”随即快步离开了。
　　现在客人是被他俩嘴得差不多了，干坐着有点热，秦钰明买了个遮阳棚顺便带回来三瓶水，过了会儿临近午饭，街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杨桐桉递给蒋书林一张折起的二十块钱让他去身边的馄饨店买馄饨，老板倒掉锅里煮上一碗馄饨的水，重新从水壶里倒水烧水煮了三碗馄饨。
　　“老板，做这么慢是不行的，顾客都等没了。”
　　“没事儿，反正该来的跑不了。”
　　秦钰明走过来端走了两碗，蒋书林掏出杨桐桉给的钱递给老板，老板伸过手去接，哪知在刚碰到边儿的时候，老板却好像触电般猛地缩回了手。
　　“有静电啊。”蒋书林直接把钱放到了桌上，端起馄饨就走，留下一句，“不用找了。”果然别人的钱花起来就是不心疼。
　　一碗馄饨下肚后蒋书林想起了那个“之前那个女的你为啥一定要让她看命啊？”
　　杨桐桉拿纸巾擦了擦嘴，说道：“那姑娘身上有金光庇护，那功德厚得压死人，得要有多少世的积攒和多难得的机遇才能换来这样的圆满，百年难得一见的贵人，我总是想看看的。”
　　“谈及圆满，为时过早。”秦钰明沉声道：“这样的人在千百年来已见过许多，他们的圆满总会在最后破碎。”
　　“千百年来？？？你活了几岁了？！”蒋书林一直以为他是哪家长辈为保护后人才滞留人间几百年，毕竟时间久了也不会被允许，没想到他已经上千岁了，这不由得让蒋书林怀疑起他的身份，总该不会是哪里修炼出来的阿修罗吧？！
　　但……看他眉目如画，丰神飘洒似乎与一般的阿修罗男也搭不上杆。
　　秦钰明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自顾自地说：“本以为大器将成，却终究人非圣贤。”
　　吃完馄饨后没过多久他们就收摊子回去了，到了房间门口蒋书林一把把杨桐桉拉进去，秦钰明在后面刚把门关上，蒋书林就急哄哄地问：“你们是不是也觉得那个馄饨店老板有问题？”
　　这回轮到杨桐桉调侃道：“没想到连你也看得出来哦~”
　　“woc，我就说觉得他奇怪，馄饨摊的水怎么会每次都重新烧。”
　　“还算细心。”秦钰明难得夸人，可能是和杨桐桉呆的久了，语气也没了生硬居然还参杂着一丝丝……傲娇？
　　蒋书林不受控制地想象秦钰明像个女王一样居高临下的画面，冷不丁地打了个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杨桐桉看他这反应感觉还蛮好玩的，大致猜到了什么，就学着秦钰明的语气说：“孺子可教。”
　　蒋书林简直头皮发麻，跟浑身有跳蚤爬似的。杨桐桉看着他的反应，忍不住哈哈大笑。
　　秦钰明看着杨桐桉笑得开心，虽然不知道原因，脸上却也不自觉地挂上浅浅的笑容。
　　蒋书林反应过来后有些尴尬和羞恼，但更多的是一股难以言明的暖意，他们家亲情淡薄，很少有这种其乐融融的画面。
　　“说回正事，让你背的书背完了吗？”杨桐桉还是蛮看重这个的，毕竟他不学好这些基础的东西，杨桐桉也没法教一些有用的术法。
　　“啊？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我都没准备好。”蒋书林有些心虚。
　　“是没准备好，还是没有准备？”杨桐桉眯起眼睛看他。
　　“其实在来的飞机上我都在看，只是……”
　　“算了，算了，等哪天我空下来，你到我面前来背，我看你还敢偷懒。”杨桐桉不想和这个年纪的小孩纠缠这些有的没的，他们能听话才有鬼了。
　　蒋书林的神情暗淡下来，脑子一抽嘴里突然蹦出来一句：“你好像我妈哦。”
　　杨桐桉：“……”
　　秦钰明：“……”
　　“呃，要不我还是先走了。”蒋书林看他们神色变得有些怪异，觉得自己得快点逃离这诡异的氛围，也没等他们回应就一溜烟地跑了。
　　“在想什么？”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
　　“咳，其实我也没想什么，哈哈。”杨桐桉表面上这么说，内心却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难道我现在的心态就是养儿子的心态？不至于吧，难道我现在身上闪耀着母性的光辉？怎么可能？！一阵恶寒袭上心头，让杨桐桉打了个激灵。
　　“……”秦钰明当然知道杨桐桉肯定是想到了什么奇奇怪怪的点子上，不过他刚刚也在想蒋书林既然拜了自己为师，那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杨桐桉作为自己的道侣，被当作母亲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不得不说这对夫夫的思维方式真是高度统一。
　　蒋书林回到房间里，就开始看书，无奈那些理论类的书籍实在是有些枯燥，看了不多时，他就有些烦躁地想把这些书丢开，不过好歹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是记下了一本书的内容的，考试并不会逐字逐句地出题，只要知道大致内容能答得上来大意就行。
　　“这些书有什么用呢？”蒋书林喃喃道。
　　天又黑了，蒋书林想去叫他俩一起吃饭，没成想刚打开门，他俩就直直地杵在在门口，像是来索命的无常一般，把蒋书林吓得心脏猛跳，大叫了一声。
　　“我去，你瞎叫唤什么，吓死我了。”杨桐桉拍拍胸口，小声念了几句“翠翠”（方言里招魂用的拟声词）
　　“是我被你们吓到了。”蒋书林冒了几滴冷汗，心脏依旧怦怦跳。
　　秦钰明没有说什么，只是走进去把蒋书林捂着胸口的手拉开，自己帮他拍了拍。
　　“怎么了？”蒋书林不解其意。
　　“你被鬼气侵扰过不久，又大病初愈，被惊吓后容易魂魄离体。”秦钰明淡淡道。
　　“嗯？”蒋书林摸了摸胸口：“这是你们那边人的压魂方式？”
　　“这是个简单的动作，主要是稳定心神的，心神一稳，魂魄就不会逃散，不然你要是掉了魂，之后再想招回来就要费功夫了。”杨桐桉边说边拉着秦钰明走了，蒋书林略微靠后跟着他们。
　　三个人走到了饭厅前，张茨站在门前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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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馄饨店这个烧水的问题，我是根据我小时候去馄饨摊的记忆写的，如果说的不对，勿喷。
至于突然写到那个女孩，是因为原型是我自己，想把我之前被算命的事写一下，只不过当时给我算命的是个挺和蔼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