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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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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长信宫纤元殿,刘嗣徽先行下车,然后将马车里的周怀闵抱出来,一路走回内殿。
“乖乖好狠的心。朕思你成疾,早知道就不放你走了。”
周怀闵被放在软塌上,刚要起身就被刘嗣徽按下。他明显怔住了,喃喃道:“陛下?白日不可宣淫。”
“朕的乖乖想什么呢?”刘嗣徽喜欢他喜欢的紧,“这里屋朕都给你铺了毯子,可不能给你弄脏了。朕进来都是换了鞋的。”
她说完,唤了长宁过来:“给朕的乖乖换鞋。”
长宁换鞋的时候,周闵怀看到了地上铺的毛毯,看起来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只是让人感觉一进来就暖和许多。
刘嗣徽在一边坐着,欣赏着周怀闵好奇的小动作,一边说:“你宫里缺个主事的。长宁是朕宫里的,以后就在你这边跟着。”
周怀闵又要拒绝,刘嗣徽又说:“可别说不合规矩。你身体娇弱,所有人都知道长宁的医术比之太医,有过之而无不及,照顾你正好。而且,在你这,他依旧是一等宫侍,也不必为他担心。”
等换好鞋,周怀闵惊奇地踩在毛毯上,只觉得脚下软飘飘的。
他攥着两个小粉拳,低着脑袋,有些紧张地走了两步。
刘嗣徽简直就快要被他可爱死了,起身,一只手把他两个小拳头抓住,另一只手揽过他的腰身:“朕的乖乖要是不会走路了,以后就让朕抱着好不好?”
她的脑袋搁置在周怀闵的颈窝,说话间的气息都尽数喷在脖颈处,惹得周怀闵痒痒,小幅度地挣扎着。
“陛下,臣,臣痒痒。”
周怀闵身上起红点的样子刘嗣徽可还记得呢。他这么一说,刘嗣徽赶忙去掀他的衣袖。
“不是,不是。是陛下呼吸,然后我,臣……”
周怀闵被她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然而听到周怀闵解释,刘嗣徽依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而且开始在他的腰间挠痒痒。
他最怕痒了,这样一弄,直接给他笑得眼角湿润,含泪欲滴。
刘嗣徽将气喘吁吁的美人抱在怀里,心满意足道:“朕有没有说过你的声音很好听,笑声尤甚。”
刘嗣徽又一次肯定了自己的眼光。
玩闹间,先前方郎君给周怀闵的玉坠露了出来。
刘嗣徽新奇地拿起来:“啊,这是我母皇的。我母皇和你母亲关系倒是亲密。在我周岁宴上,母皇将这个留给了我。她说这个玉坠其实是一对儿,还有一个给你母亲了。”
她眼中很是怀念:“母皇生前很是喜欢云贵君,连带着非常喜欢云贵君的女儿儿子。可怜云云贵君的女儿早夭。”
云贵君受宠是京都人都知晓的事。
本来先皇就不喜欢曾经的周君后,如今的太后;有了云贵君以后,先皇就好像丢了魂一样。与温柔多才的云贵君相比,陛下就更加不喜欢自己的君后了。
但是周家势力庞大,先皇对云贵君的宠爱也就克制了很多。
就在刘嗣徽十岁那年,先皇的兄弟引发宫变,先皇带兵出征,战死在乾元门处。云贵君伤心欲绝,没多久就离世了。
就在云贵君去世之前没多久,云贵君的女儿,也就是三皇女因染了天花去世。
坊间传闻,云贵君的女儿就是周君后,也就是当今太后杀的。但是这些都无从考证。
可周怀闵却没想到,刘嗣徽提起云贵君,是那样柔和的表情。
刘嗣徽习惯地揉着周怀闵软乎乎的小手,缓缓道:“云贵君和你差不多,都很温润。小时候他与我很是疏离。但是父后和母皇因为课业罚我之后,云贵君身边的宫侍总是给我带各种各样的药膏和零食。”
“原来陛下和先皇的喜好如出一辙……”
“不不不,不是。”刘嗣徽率先打断了他,但是又不说话,而是端详了好一会儿才说,“不完全一样。云贵君性格太绵软了,朕不喜欢。他总是病恹恹地躺在软塌上,明明母皇那么喜欢他,他的眼里面还是有很多说不尽的悲伤。而且云贵君生的娇艳。你看看罗君就知道了。罗君和他的样貌最起码有八分像,这也是为什么父后不喜欢罗君的原因。”
末了,她还补了一句:“但是你不一样,朕也不清楚为什么,一见到你,朕就满心欢喜。”
周怀闵本来还在像听故事一样听她说话,突然被刘嗣徽这么一说,心刹那间,就波动了一下。
随即他佯装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默默道:“陛下的情话可谓是信手拈来。”
刘嗣徽不可置否,更加变本加厉地把玩他的手,状似无意道:“想出去玩吗?”
“嗯?”周怀闵看向她,“出宫吗?”
“对啊,出宫。朕不日要出宫办点事,但是呢,又实在舍不得你,不如我们一起吧。”
其实出宫的事她早就计划好了。这么多天在一起的耳鬓厮磨,她实在不想周怀闵出事,于是想着将长宁送到他身边。
但是就在刚才,听见周怀闵娇滴滴的声音,她突然觉得,不如就把人带上吧,带上一个人也不会耽误计划。
然而这个计划是相当紧迫的,既然决定了要带周怀闵去,刘嗣徽就让手下人连夜收拾东西,男儿家必须要用的东西,那是一个都不能落下。
勤勤恳恳熬夜完善计划的陛下在第二天上朝时,猛然发觉自己是不是有一点色令智昏。
但是底下的言官可不知道她们的陛下昨日被美色误事了,一个个愤慨激昂,尤其揪着陛下枉顾礼制,冷落君后一事不放,
刘嗣徽被吵的头疼,很是不耐烦:“吵什么。”
她的声音明明很平静,可所有人突然间都胆战心惊地看着她。
她就像一匹在深夜侧卧的狼,就那么瞥眼看着你。她甚至不需要露出爪牙,就足以让人畏惧。
自从她十三岁处死摄政王,又对朝廷来了个血洗之后,她似乎就一直把自己掩藏在温和的面容之下,让人暂时忘记了,她不是寻常的帝王,而是一个嗜血好战的疯子。
但是今天,她似乎是生气了。
三朝元老的徐丞相还算镇定地、迂回性地说道:“陛下,礼不可废。”
刘嗣徽像是顺着她的话在思索:“是啊,不可废。朕这不是把凤印和执掌后宫的权力全权交给君后了吗。君后总得适应几天,朕过去不久把君后累着了吗。”
徐相见她松口,准备再进一步:“陛下……”
“但是徐相啊。”刘嗣徽打断了她,“朕平定吴国不过六七月,那边的制度和百姓都还没有安顿好。家事哪有国事重要。所以朕打算即日就前往吴国领地。今日上朝,就是知会你们一声。”
“陛下怎可如此胡闹!”朱太傅提着瘦弱的身躯,站了出来,“吴国不过是最后一个小国,不足为惧。但是如若陛下前往,路遇叛贼,有损圣安啊,陛下!”
刘嗣徽看着已经年近九十的太傅,无奈道:“太傅,平定前几个小国,那都是朕亲自动手的。朕带的那些兵朕还不清楚?需要朕过去呢。您要是觉得不妥,就多为朝廷培养培养武将。您门生众多,想必培养武将起来也是相当容易的。”
她百无聊赖地拨弄着腰间的流苏,突然看向太傅:“太傅腰间的荷包真精巧,您鲜少佩戴如此艳丽的颜色。”
朱太傅没想到陛下转移话题这么快,只得回道:“这是老臣的郎君缝的。他说这些艳色看着喜庆。”
刘嗣徽又看看自己腰间,不过就是玉佩流苏,突然间觉得自己的朝服少了什么。
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心情听底下人说些什么,整个早朝都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些花样,让周怀闵给她绣一个荷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