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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凶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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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虎儿飞快地赶往许如期的家,她只想当面问清楚。
“来啦?”许如期在卧室拿着鸡毛掸子清理他的艺术品,看到她来了,才脱了手套,目光黏在她身上,像那种黏糊糊的毒蛇无声息地缠绕在脚踝,让她觉得有些病态“这么晚,菜都放冰箱了,你想吃只能再热一下了。”
她问“许总两年前就想签我,被你劝阻了,是吗?”
姜虎儿本来是摇摆不定的,她侥幸地想过,如果只是许骞的挑拨离间,可许如期听了之后的沉默,让她心脏钝钝地痛,她这时才清醒,一路上的自我安慰,为他找了那么多借口,无非都是自欺欺人,他这个人本来就是这样的啊,不是早就有了预兆吗。
许如期平静道“看到你拿着那本相簿来找我,知道我是你的粉丝,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这两年我坐了多少冷板凳,别人看到我的名字都退避,像是一摊污渍。”姜虎儿走近,颤抖着含恨道“你觉得很好玩对吧,这种任你宰割的感觉,是啊,小许总动一动手指就像操控提线木偶,现在我价值都被榨干了,睡也被你睡了,你该满意了吧,你能放过我了吗?”
“我想要的,不只是一夜,或是一天。我当时回来见你,看到你处境落魄到愿意给我切牛排,我以为我应该对跌落神坛的你没感觉了,结果看到你按马导门铃,我都要气疯了。我是很喜欢你,难不成我还会霸王硬上弓?我没有逼迫过你就范,给你钥匙,打开门是你自己的选择,我这辈子也没有用了6年时间,花在另一个人身上。”许如期嘴唇抿成一条线,阴沉着脸。他的诡秘既让人向往又让人恐惧,可迷雾渐渐消散,才发现他的爱意是带着刀枪,要看你慢慢失去意识,心甘情愿奉上成为他盘中餐。
姜虎儿牙齿都在打颤,好恐怖。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还那样理所当然。把心机用在她的身上,她不敢相信,若不是自己是个身心健康,保持乐观的人,恐怕已经退出娱乐圈,甚至往坏处想,从高处跌落,一些明星香消玉损的新闻还少吗,他怎么敢对赌,他怎么敢?
她看不懂许如期。
有时候他会用南方人柔和的国语娓娓道述隐忍,悔恨与死亡,这世界忧伤的人群,痛苦的工作,心碎的别离,他观望贫贱的牲畜,也会同情病魔缠身的天下父母亲,他会在黑街扶起醉鬼。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优雅,他假装通晓一切,商场,艺术,无需有的慈悲,稚气未脱的冒险,可那都不是他本身。
“都是我自找的,也不看看就算是我真的潜规则上位,是拜谁所赐?我不是你的玩物,高兴就奖励,不高兴就踩在脚下!”她只觉得遍体生寒,当时她拿着相簿去找他,许如期是什么心情,自己要穿帮了,猎物快逃走了?
许如期上前了一步还想说什么,可姜虎儿后背已经无形警惕地伸出无数小刺,她毫不犹豫地扬起手,那一巴掌快速地甩在他的脸上,在僻静的卧室里,这个他们曾经缠绵的地方,这一声显得干净利落,是琴断了弦。
许如期被打得惯性偏过了头,他看向她的目光是惊诧,甚至是怨怼,是不甘心。
他很快元神归位,又是那副熟悉的表情,扯了扯发痛的嘴角“我不认同玩物这个说法,我只是费心思得到自己想要的,我最讨厌被甩巴掌,即使是你,我那么喜欢你,也不行…”
他养尊处优惯了,哪有过这种待遇。可今天她偏要教他怎么做人。
他话还没说完,又一巴掌已经迅雷不及掩耳甩在他脸上,一个接一个,他的侧脸已经红肿,嘴上这么说但是也没有躲。红得艳丽的侧脸被他舌头顶了顶腮,他呼吸沉重地用手去抚裂开的嘴角,有几分危险又可怜意味。
姜虎儿看到了书桌上他做的那些陶瓷,曾经自己也收到过,这么一想觉得恶心极了,她飞快拿起来狠狠砸碎,那些瓷片碎成渣,精美的陶瓷转眼间就成了一堆废物。
18岁的许如期也是这样在面前撕碎女生的告白情书。
“你可能不知道吧,你的礼物我收到都是给助理处理的,我当时信箱早就被塞满了,你的爱对于我来说根本就是泛滥成灾,我根本没时间一个个看。分手吧,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姜虎儿想走,又拿出那把钥匙,不巧正好扔到他的脸上,一切都是那么似曾相识。
许如期还是像开始那样站在那里,他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姜虎儿逃离了他的家之后漫无目的地在这片富人区走着,这条路幽深僻静,其实她心情通过发泄已经平静了,她并不难过,这些事在娱乐圈屡见不鲜。
那潦倒的两年什么样的渣男没遇到过,比许如期还要做的更绝的人更盛,人财两失都已经还算好的,当时从那以后她开始收敛,可还是步步为营地走进他的圈套。
她也不算输的精光,反而新电影快杀青了,热度又在她身上回光返照,收入也拔高了一个层次,老爸也可以出院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还是猝不及防在路边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