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电台》81和鸽

2、第 2 章

　　二十五年前的一个晚上
　　冷清的楼梯回荡着温泠高跟鞋的声音，翻包，钥匙声，大铁门哐哐响。
　　烟味和劣质香水味混在一起，冲的人头疼，温泠显然习惯了，把外面的风衣脱下来搭在黑色人造皮的办公沙发上，扒拉开各种杂物和五颜六色的塑料袋，找了个地儿坐下。
　　她没开灯，手伸到旁边的风衣口袋里拿烟，熟练的从对面玻璃茶几下找到打火机。
　　“泠泠姐？大半夜你怎么来了？”
　　一个看上去十几岁的小姑娘，脸圆圆的，打着哈欠揉眼睛，打开厕所昏黄的灯，发现了坐在沙发上的温泠。
　　暗黄的灯隐隐勾勒出远处温泠的轮廓，她弯起嘴角掐掉烟，温柔了眼神。
　　“小图今天没走吗，我睡不着，随便走走就来这了，你赶紧去睡，待会清醒了不好睡着了。”
　　她的声音总能让人联想到她是哪里的客服
　　小姑娘困的要命，哼唧着去睡觉了，灯没关。
　　温泠借着光看向客厅对面，几个办公桌拼凑在一起，一张桌子上一个座机，桌上放着几摞纸，灯光太暗了，她看不清上面的字。
　　但是上面的是什么，她清楚的要命，一摞一摞到小腿高的A4纸，上面印满了各种人的资料，姓名，电话，地址，工作......
　　买来这些资料也只花了几十，廉价信息的获取方式满天飞。
　　广撒网，还怕赚不到钱？

　　温泠不知道坐了多久，小图在睡觉，她没敢抽几根烟，就坐着，看外面的天一点一点从黑蓝变成淡黄，看墙上的表一圈一圈转。她自始至终没换过姿势，她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她去厕所抹了把脸，水声没有盖过铁门的哐哐响，直起身子擦干脸上的水。
　　“泠姐！早啊，你来的好早，吃早餐吗，我带了豆浆和包子！”
　　“不了，我包子过敏。”
　　“......”
　　长头发妹妹无语。
　　小图被吵醒了，出来刷牙洗脸，半睁着眼睛说
　　“仝昕姐姐早上好啊，给我留个包子。”
　　“还是小图好！”仝昕咬着包子。
　　温泠坐到桌子前，从一摞纸里面抽一部分开始分类，无非就是有钱的没钱的，看起来好骗的不好骗的。
　　仝昕小图一边看资料一边吃包子，还不忘递给一起进门的胡岩和白晨雷。
　　胡岩年纪大，五十多，在这群人里面年纪最大，不知道他是怎么穿的像数学老师的。
　　白晨雷相反，二十刚出头，是长的很秀气的小伙子，仝昕老是偷瞄他。
　　一群人，谁也不知道谁为什么要干这个，但大家都不去问，因为大家都一样，这个话题在这里很避讳。

　　“看完资料了吗？”温泠站起来问
　　“看完啦泠泠姐！”
　　“好了泠姐。”
　　“早看完啦，就等泠姐安排了。”
　　“看完了。”
　　温泠咽了口口水。
　　“那，开始干活吧，现在是早上八点三十分。”

　　小图把选好的资料递给温泠跟仝昕，她们两个桌子离得远，声音自然也不会传进对方的电话里。
　　老胡和白晨雷负责管账户，线上引导别人打钱。
　　温泠摁下电话号码，拿起电话，在最后一声“嘟~”音结束前，挂上了微笑。两边同时响起。
　　“你好，这里是贫困儿童协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