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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晕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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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被吓的无措，王青喻欲上前却被王卓一个眼神逼退。
王书叶镇定自若，一脸无辜的喊：“父亲，您这是做什么？”
“跪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王卓皱眉冷漠以对，收了拂尘后漠然离去，王书叶都不敢转身去看他的背影，听话的跪着不动。
眼见祠庙的人还在窃窃私语，王青喻咳了咳：“及冠礼已毕，众人可自行离开”
话语不容置疑，祠庙众人逐渐离开，只是边走边回头望，王青喻踟躇的朝王书叶施了礼也退了下去，偌大的祠庙里就王书叶一人跪着，就在刚才他还是人人赞赏的模样，如今却狼狈非常。
王书叶自己都迷茫了起来，这不是他的及冠礼吗？为何会过成这样？他眼睛酸涩的厉害，却没有一滴泪水流下。
望着前方他母亲的灵位，他的视线开始模糊，记忆里父亲和母亲对他关怀备至，他所求不多但父母对他都是有求必应，他记得骑在父亲肩上、母亲温笑的喂他吃蜜饯的模样，记得父亲教他习字、母亲在一旁帮着磨墨的模样，也记得他捣蛋被父亲打板子，结果被母亲抱在怀里护着，父亲只能干瞪着眼，最后无奈哄着母亲的模样……
往事一桩桩一件件格外美好。
为什么这些都随着母亲的离去消散的那么彻底，这就像在告诉他从小疼爱他的只有母亲一人，而父亲只是顺带关怀他，母亲一走，这个顺带也就不复存在了。
还有，也是因为妁予吧……
最后，王书叶还是跪晕了过去。
双腿没了知觉，王书叶觉得难受，皱着脸缓缓睁开眼，先看到的是他自己床顶的蚊帐，他试图动了下脚结果没有反应，正当他要挣扎坐起时，耳边传来一道冰冷又威严的声音。
“好好躺着，别坐起来了”
王书叶木讷的闻声看去，低声喊了句：“父亲”
王卓突然弯腰朝他伸手，王书叶下意识闭紧眼睛，结果就感到额头的温热，他又微微张开眼不解的看着他父亲。
王卓沉声道：“书儿，你今年二十了”
王书叶虚弱的回：“是”
王卓看向外边，意味不明的问：“二十岁，我放任了你七年，不，是放任了十五年，你怪我吗？”
他又轻声回：“不怪，你是我父亲，就算昨日你让我长跪祠庙我也是不怪的”
王卓的手一转，揉了揉他披散下来发丝的头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好休息吧”
昨日还让他莫名跪祠庙，今日却来了一出难得的关怀，猝不及防的王书叶反应都随之慢了很多。
“父亲！”，王书叶急忙叫住已经到门口的王卓，怕他又像昨日不理会，他便想下来拉住人，可忽视了自己双腿还不能动弹，王书叶就给摔下了床。
“做什么！刚还叫你休息别乱动！”，王卓边呵斥边扶他起来。
王卓的手一靠近，王书叶像怕他跑了似的紧紧抓着，哀求：“父亲，咱们给妁予治病吧”
不等王卓开口，他又沉声道：“我听到了，你和母亲说的话，当时我就在床底下，母亲在生下妁予后，最后与你的谈话”
他一直不愿回想当时，因为父母亲的谈话让他恐惧至今。
“你说什么？”，王卓震惊的双瞳大张：“你……听到了什么？”
“都听到了，那时我贪玩，你又不肯陪我，我便躲到床底下想吓你”，想到那时的自己，王书叶不由自嘲：“可没成想等到却是将要临产的母亲，我听到她的惨叫声，也听到妁予刚落地的哭声”
但很奇怪，王妁予并不像寻常的婴儿嚎啕大哭，而是嘤了两声就没了，房内的产婆和婢女着急坏了，听到那些噪杂声，王书叶吓得瑟瑟发抖。
他艰难的喘了口气，继续道：“接着你进来了，谴退了所有人，独留母亲和妁予，一些话我至今可能记得模糊，但母亲有一句话我记得深刻”
“她对你说，我和妁予恐怕只能存其一”，这话在他说出口时，他的心都是绞痛的：“当时我还不是很明白，但现在我知道了，她难以好全是因为我还活着对吧，父亲，给妁予治病吧，我……早就准备好了”
王卓一直沉默以对，可就在王书叶说出最后这一句时，他直接将王书叶扔到一边，砸了床头桌的茶杯：“你去流图山庄七年就只学会了轻贱自己的性命吗？我王卓可没有这么懦弱的儿子！”
那根弦一下子崩坏，王书叶崩溃的掐着头皮，对他吼了回去：“因为你早就已经做出了选择！你疼爱妁予忽视我，为什么？因为你觉得对她有愧，你觉得是我害她成这样的！”
“父亲，你打算放弃她是吗？”，王书叶激动的眼瞳突出，血丝遍布。
王卓猛地掐住他的脖子，父子俩互相瞪着眼：“你听着，你们俩谁都不会有事，不准再提这件事”
“为什么？”，他想知道究竟是为什么明明是两条性命却绑在了一起，一生一死。
王卓吼道：“没有为什么，世上没有原因的事情多了去了”
“妁予……”
一双手轻放到王书叶肩上，王卓冷静了下来，妥协的叹了口气：“不会有事，他正在妁予的院子”
王书叶立马就懂了，赶紧说道：“我去看看”
思考了一会，王卓背起了王书叶，再次感受到这副宽广的后背，王书叶差点没掉下眼泪来。
他搂紧王卓的脖颈，问：“妁予怎么样了？”
“很快就知道了”
他们轻轻的进到里屋，里面不止执偶，白英也在，不过榻上执偶与王妁予面对面盘腿坐着，白英则在王妁予背后出力，她已经满头大汗。
王书叶全程不敢多眨眼，一刻不停的盯着。
随着时间推移，王妁予确实有了变化，最明显的是眼睛边上的红色裂纹变淡，又从淡色逐渐完全消失，整张洁白无瑕的面孔就这么显现了出来。
王书叶激动的不敢说话，只去看了眼他父亲，而他父亲的目光仍然在王妁予身上，只是眼里有他看不懂的东西。
不久过后，执偶收了灵力，法力高强的白英也压下法术，王妁予慢慢的把眼睛睁开，她的眼睛不再全是血色，白眼的部位恢复了正常，但眼瞳还是血红的，不过她眼中的不再是血黑的一片，视线从模糊变得逐渐清晰。
眼前的面孔她都十分陌生，可一眼望去她还是认了出来：“父亲，哥哥，白姐姐，执大哥”
他父亲动情的红了鼻尖，王书叶上前将人一把抱住，久久不能开口，可等他要说话时胸口凑然一痛，嘴巴一张开，血就喷了出来，身体不听使唤的倒了下去。
“王书叶”
“哥哥”
“书儿”
……
王书叶醒来时发现自己回到了房内，屋里就执偶在，一天晕两次，他真的怀疑自己的身子是不是要成病恹恹的了。
他无力的扶额坐起来，开口先问最在意的事：“我妹妹怎么样了？”
执偶坐在床边看他：“她身子承受不住，所以没一次就给她治痊愈，眼睛也只能偶尔看到，你一晕倒她跟着着急眼睛便暂时看不见了，不过只是暂时”
“暂时的就好”，王书叶不解：“好端端的，我怎么会突然晕倒？”
执偶把被子掀开，挽起他的裤腿，就见两个膝盖青紫一片：“你这叫好端端？”
“我的眩晕是突然上来的，应该跟这个无关”，王书叶抢过被子盖上，认真问他：“跟妁予有关吗？”
执偶不知他是如何得知的，但还是如实相告：“主要还是你身体不好的缘故”
他又将被子掀开，把王书叶一双膝盖放到自己腿上，作势要给他疗伤，但王书叶一把抱住他双手：“你歇着吧，刚刚使用了不少灵力吧”
执偶笑道：“没大碍，挤挤还有”
“有什么有，别挤了”，王书叶指着不远处：“那里有个药箱，擦些膏药就好，以前受伤都是擦药，现在却动不动就要你用灵力给我治疗，怎么？当你是我专人大夫吗？”
执偶拿了药箱过来打开，里面都是各种珍贵药，他挑了一瓶治跌打的，接着又把王书叶的膝盖重新放回腿上，轻轻擦拭：“你若是认可我的医术，给你做专人大夫也不是问题”
双腿被拿去，他歪着身子靠着执偶，举动过分亲昵，望着执偶认真的神色，王书叶脱口而出：“你也这么给人上过药吗？”
执偶低着头，指尖又抹了些药膏，漫不经心说道：“你觉得固知珀会有人让我这么伺候？”
王书叶失笑：“那是我的荣幸了”
“知道是荣幸便快点好起来”，擦完后，他把药膏放好，可王书叶没有一点要把腿拿走的意思，他视若无睹说道：“我听说你是被你父亲罚跪晕倒的？”
王书叶浅笑：“当时你在给我妹妹治病吧？他可能也有些不安”
“虽能理解，但不能苟同，以伤害一个孩子去弥补对另一孩子的担忧，这不好”
“不是，他是怕你在给妁予治病时出了意外，那就与我有关了”
执偶一滞：“怎么就与你有关了？”
王书叶微微一笑，仿佛事不关己：“因为我和她只能活一个”
执偶眼神不明：“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我母亲与父亲密聊时我听到的”
“你确定吗？”
“那时候还小不懂，可现在回想起来，这绝不是空话”，王书叶忆着往昔：“其实在妁予出生前我并非不能修术，但她出生那日，我就在床底下，也是在那晕过去的，发了高烧三天三夜，连去送母亲最后一趟都不行，病好后就如一个废人一样了，妁予也因在母胎的影响身体不好染了怪病”
“所以你早就怀疑了？”，执偶难以置信的看着他：“那你还要求我给你妹妹治病，你就不怕自己会丢了性命吗？”
王书叶无何奈何：“哪能怎么办？她是我妹妹，是我母亲拼了命生下来的，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她……离开吗？”
“所以，你早就做好随时离世的准备了？”，执偶心疼的抱住他，做哥哥应该懂事，但不应该是这样懂事的。
王书叶被他抱的一愣，没有说话，过了会才道：“如果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他坚定道：“我不会让你死的，一定不会”
王书叶突然换了语气：“执偶，你好像对我有点执着，是吗？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执偶认真的回应：“你对我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