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焰》举世倾芳华

39、前世回忆（番外四）

　　医生建议妈妈应该得到心理治疗，而且要定期服药，可是家里实在是没有钱了，陈星焕只好放弃治疗这个想法，希望妈妈哪一天能自己恢复正常。
　　可是妈妈的疯病越来越厉害，开始砸家里的东西，对人大吼大叫，甚至在街上咬人打人，邻居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在居委会的帮忙下，把妈妈送进了疯人院。
　　陈星焕成了孤儿，保姆小芳帮忙联系了他远在北京居住叔叔婶婶，叔叔婶婶只养了他几个月就觉得太麻烦,而且影响他们自己要孩子。于是就将陈星焕送进了北京的阳光孤儿院。
　　在阳光孤儿院只住了一年多，阳光孤儿院就因为缺乏资金来源，快要开不下去了。孤儿院的陈院长到处筹措资金，资金不足，最后又想把这些孤儿转到别的孤儿院去。
　　可是别的孤儿院都不要，孤儿院本来就是公益机构，赚不到钱的，他们养自己的孤儿开销就已经很大了，实在无力再接收别人了。
　　陈星焕看着陈院长这样，天天的奔波劳碌，心想自己可能会被送到别的孤儿院去吧，或者更惨，会成为街头的流浪孤儿。
　　可是，就在整个孤儿院临近倒闭的时刻。一笔突如其来的资金拯救了整个孤儿院，拯救了几十个孤儿。
　　这笔资金不但救活了整个孤儿院，甚至因为每个月有了固定的收入。院长决定让所有的孤儿都能有机会上学，陈星焕继续开始自己的学业，虽然那个时候他的课程已经落下快一年，可是他凭借自己聪明好学，硬又赶上了。
　　他想他一定要学习，他一定要出人头地，这样才能帮爸爸翻案，才能想办法查清一切，才能还爸爸一个清白。
　　陈院长告诉所有孤儿，资助孤儿院的女孩叫凤天焰，是个善良的大姐姐，陈院长说，“你们要好好学习，不要辜负别人的帮助，你们要记住她的名字，将来长大了要报答她呀！”
　　他能够重新上学，他心里充满了感激，在陈院长的支持下，他写了一封长长的感谢信，又亲手制作了贺卡，给凤天焰送去。
　　偶尔能够得到大姐姐的回信，只寥寥数字叮嘱他要好好学习，将来要做对社会有用的人，他便觉得振奋，于是便坚持给他写信，年年如此。
　　再后来，他考上大学，靠着每个月的生活费加奖学金终于可以勉强生活，不用再靠孤儿院的资助了。
　　而他的生活范围终于也慢慢扩大了一点，脱离了严酷的高考氛围，他终于有时间去调查当年的事情。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知道。
　　那个资助了他好多年的善良大姐姐，就是当初害的他家破人亡的那个女警察！
　　他太震惊了，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时之间一种非常复杂的又爱，又恨说不出是感激还是憎恨的情绪涌动在心里。
　　他自欺欺人的想，毕竟是这个警察做了昧良心的事，所以才资助孤儿院就是为了积德造福，赎金罪孽的吧。
　　再后来他慢慢了解了一些这女警察的事情。凤天焰破了一件大案，又破了一件，她升职了，她荣立二等功，她因为殴打罪犯而被降职……
　　他犹豫着在想要不要报复，报复这个念头说来有点可笑，凤天焰是身手非常好的女警察，等闲打10来个壮汉毫无问题。他虽然也略有健身，但是毫无武术功底，要是正面打起来的话，怕是很难从她手上走过五个回合。至于栽赃陷害之类的手段，用在一个经验丰富的女警察身上似乎显得很可笑。
　　他想来想去，似乎只有利用这张父母赐给他的英俊的外表，去欺骗玩弄她的感情。
　　这当然是非常卑鄙。但他这么多年的仇恨积压在心里，早就已经顾不上卑不卑鄙了。他想复仇，但是内心一直有个念头在告诉他，万一,女警察并没有诬陷他爸爸，他爸爸真的就是那个□□杀人犯呢？
　　他了解了那么多关于她的事情，凤天焰做了那么多善良正直的好事，手上几乎没有出过冤假错案，一个会定期资助孤儿院，一位善良正直，履立战功的女警察会诬陷别人吗？
　　又忽然在某一天，他突然想到了一点。凤天焰每个月的工资才万把块，可是光给阳光孤儿院的资助，每个月就有几十万，光靠他自己的收入，怎么可能资助的起阳光孤儿院。
　　凤天焰绝对有一些不明来历的灰色收入。
　　想到这里他立刻激动了起来，他决定接近她，□□人也好，做朋友也好，一定要抓到她贪污受贿的证据，将她送进监牢！
　　她绝对不像外表看上去的那么善良正直和无辜！她只是伪装的好而已，以她的身份和级别，根本就不可能月入几十万，根本也不可能拿出这样的巨额资金，每个月资助孤儿院。这笔钱来路不明，绝对是赃款！
　　交往了三四个月，陈星焕百般试探，小心观察，也最终没得到任何证据，凤天焰个人生活非常干净，几乎没有任何大额的财产支出，她的消费水平很稳定，没有超出她的工资界限，没有任何把柄可抓。
　　凤天焰把80%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了工作上，每隔三五天会抽出一点时间请他吃顿饭，或者一起出去玩。
　　通常白天去玩，晚上就各自回家，陈星焕本来已经默默做好了献身的打算，但是对方无意，正好让他松了一口气。
　　他感觉自己就是个陪吃陪喝陪玩的，偶尔说几句话哄她开心，也并不需要付出什么。
　　当凤天焰沉迷于工作，执着于破案的时候，就会连着十天甚至半个月不联系他也不见面。
　　性格与其说是独立，甚至可以说是冷淡了。
　　凤天焰喜欢他，但仅限于那张英俊的脸，那种喜欢就像是女孩对可爱的玩偶抱枕，偶尔在怀里抱一抱，亲一亲就够了，就是那么肤浅的，溢于表面的喜欢。
　　行走在北京市最大的墓园中，虽然空中处处都飘着鲜花的清香，还有燃烧的纸灰，但，凤天焰心中充满了悲恸，她每次来见倩倩姐心里总是会充满伤痛，因为这么多年了，她依然没有找到那个害她的凶手。
　　倩倩姐遇害那年，她在目前发下誓愿，一定要将那个凶手绳之以法。这么多年都未能如愿。
　　每次她心情不佳的时候，都会来到倩倩姐的墓前诉说心事，幸好这墓园就在离北京市中心不太远的地方，来一趟并不太花功夫。毕竟这是北京最贵的墓地了。
　　再往前走几步就快到了。
　　凤天焰手上捧着盛开的鲜花，加快了脚步，远远的还隔着几十米，她看到倩倩姐的墓前跪着一个男人的身影，正在低声诉说着什么，脸上充满了泪水。
　　她没说话，刻意的放轻脚步，好奇的探头看了看，只看了一眼她就惨白了脸，熟悉的记忆又回到脑海，那正是倩倩姐的男朋友王国庆。
　　她想起那段久远的回忆，心中先是悲痛，后又觉得欣慰，这么久了，倩倩姐的男朋友竟然还记得她，真是有情有义。
　　可是她凑近了听，却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王国庆低着头哭着说“倩倩，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你能不能放过我？这些年我一直都很愧疚，我知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但是请你放过我吧……
　　我得了腰椎的慢性病，已经被折磨了很久很久了，现在医生又告诉我要癌变……
　　我还年轻我不想死，这是你给我的报应吗？
　　可是害死你的人不是我……
　　放过我吧，倩倩，我求你放过我吧，看在我们往日的情分上……”
　　凤天焰一听脸色立刻就变了。她寻找了苦苦多年的线索，终于出现在自己面前，天呐，她实在是灯下黑，明明是犯罪嫌疑人就在面前，她居然被蒙蔽了这么多年……
　　她早就该想到的，但凡是女子失踪，总是会跟配偶有脱不开的关系，只是陈倩倩一直都跟王国庆感情非常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陈倩倩也没钱，两人的情感也稳定，王国庆没有任何加害的理由啊……
　　她“噌”的上前一步，柳眉高竖，杏眼圆睁，一只手揪起王国庆的衣领，冷笑着逼问道。“你刚才说什么我都听见了！告诉我倩倩姐的死，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王国庆吓得全身发抖，他早就已经认不出面前这个女孩子是谁，只是感觉到对方的力量他几乎无法阻挡，一个身高跟他差不多，体重远比他轻的女孩，居然那么轻易的就揪着他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这什么人啊这是？
　　王国庆努力平定了一下情绪，镇定地说。“ 你听错了吧？我劝你别胡说八道啊，我怎么可能跟杀人案有关系啊？”
　　凤天焰耳力极佳，早就已经听得清清楚楚，面前这个人即便不是杀人犯，也绝对跟杀人犯脱不了干系，而且很大的情况下包庇了杀人犯！不管他有没有动手，在明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包庇杀妻凶手，这就不是个东西……
　　凤天焰眼里透出一股杀气，反手就是一耳光，直接把王国庆打趴在了地上。
　　王国庆脸上挨了一个耳光，整个身体都翻倒在地，脸上疼的麻木，一时间竟然呆住了，过了半会儿，这才捂着肿胀的脸颊叫了起来。
　　“你谁呀？你凭什么打人，信不信我报警！”
　　“呵！报警，我就是警察！我看你是忘了我吧。王国庆，我是倩倩姐最好的朋友，也是她的姐妹凤天焰！在倩倩姐遇害之后，我就已经报考了警校，并且成为了一名正式的警察，我做这一切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找出真相，我要将凶手绳之以法，让倩倩姐的在天之灵安息！
　　我不管你知道什么，我都劝你说出来，不要受皮肉之苦！ ”
　　凤天焰脚步向前横跨一步，身体前倾，眼神寒如冰霜，还透出一股浓浓的杀机，仿佛能将人的全身冻结。
　　王国庆明显是慌了，脸都吓白了，额头也渗出了汗珠，但他还是坚持狡辩道，“就算你是警察，你也不能屈打成招？你怎么敢动手打我，你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吗？”
　　“法律？你好意思跟我谈法律？
　　你明知道杀人凶手是谁？你却故意包庇，像你这样的乐色，难道法律是用来保护你这种人的吗？
　　你敢拿法律来威胁我？”
　　凤天焰怒到了极点，反而笑了出来，笑得很大声，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不能怪我了！”说完上去一个手刀，直接将王国庆劈晕。
　　当王国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绑在了一张木椅上，身处在一个废弃的化工厂里。
　　王国庆的心头剧烈的狂跳。他知道陈倩倩的遇害现场就是在这个化工厂旁边，这么多年来，这个化工厂居然还在，只是比以前更加破旧了，就连铁皮屋顶上面都长满了绿苔，玻璃也已经掉得一干二净。
　　王国庆发现身上被绳子捆的死死的，他心中充满了恐惧。
　　“凤天焰，你敢，你可是警察，你不能知法犯法，你放着你的职业生涯不要了吗？你要坐大牢吗？”
　　“只要能给倩倩姐报仇，就算是这条命，我也可以豁出去不要……”
　　凤天焰声音清冷的说着，转身端来一盆水，接着拿出一沓黄色的纸，扔在盆里看着它慢慢湿透。
　　“你放心，就算折磨你，我也不会留下什么把柄让你抓的。
　　你有没有听说过水刑？
　　没听说过，你马上就能享受到了。”
　　凤天焰从盆里拿出一张湿透了的纸张整个的盖到他的脸上。
　　透过薄薄的纸张还能看清楚王国庆的五官，因为恐惧而扭曲显得格外好笑。
　　“水刑特指一种刑讯方式，犯人被捆在条凳或斜坡上，脚上头下；行刑者用毛巾将受刑者的脸盖住，然后不断地把水倒在上面，使受刑者有了窒息和快被溺死的感觉。而另一种类似的处死犯人的酷刑，则是用湿纸张将受刑者整个脸盖住，一层又一层覆盖，过程中不停浇水，直至受刑者窒息而死。
　　水刑之所以残酷，在于过程中无法呼吸的受刑人在神经中枢控制下，张开大口用力呼吸地吞咽，大量的水被吸进胃、肺及气管中，导致受刑人在水中呕吐、咳嗽，肺及气管分泌大量浓鼻涕，大小便失禁，饱尝难以名状的痛苦，不断死去活来。
　　现在我对你使用的是第二种，是比较仁慈的一种。这些湿纸巾会慢慢的堵住你的呼吸，让你享受到在水里溺死，逐渐窒息而死的感觉……
　　希望在此之前你能够醒悟……”
　　凤天焰再次面无表情的从盆里捞出一张纸，帮他覆到了脸上。
　　接的就是一张一张又一张。
　　虽然纸张很薄，但是上面渗透的水分已经流进了鼻孔和嘴巴里，而且纸巾一层一层又一层，已经完全覆盖住了王国庆的五官和表情，水流进喉咙里，呛进气管里，连咳嗽都咳嗽不出来。
　　呼吸到的空气也越来越微薄，王国庆第一次感受到，原来，逼近死亡是这样的一种感觉。
　　理智告诉他，凤天焰不会杀他的，不可能会杀他的，作为警察故意杀人，罪上加罪，她下半辈子就完了……
　　之所以用水刑，不就是为了身上不留下任何伤痕，不留下证据吗？
　　但是他的身体不停的告诉他，再这样下去要窒息了，可能会死了……
　　再这样下去要死了。
　　当水冲进鼻孔，他感觉自己无法呼吸了，他听到身边那个冷冷的女声说， “王国庆，死亡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你感觉到了吧……我会好好处理你的尸体，什么都不会留下。你包庇你的杀妻凶手，你不配活在这个世上……我可以像倩倩姐一样，把你分尸万块，我有把握让其他警察一辈子也找不到凶手……”
　　“我说，我说，别杀我，我说……”王国庆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喊了起来。
　　凤天焰猛地替他揭下脸上湿透了的一打纸张。王国庆脸上都是水，剧烈的喘息着，脸也憋得通红，眼里还残留着无限的惊恐。
　　“倩倩的死我确实知道一点，但是也不知道太多，我只能把我知道的所有一切都告诉你，其他的实在没办法了
　　当时，我在冷氏集团工作，我们总裁突然打个电话给我，说想见见我的女朋友，让我把女朋友想办法引到这个废弃的化工厂来。
　　我不答应他说他要开了我……我有房贷车贷要还，我真的不能失业。而且他说，只是见见面而已，不会干什么的。只要我答应他就给我300万……
　　我真的忍不住这个诱惑，我，真的……我没想害她的呀……”
　　凤天焰突然端起一盆水，泼了他一头一身。王国庆猛的打了个寒颤，“你没想害他？你明知道深更半夜把一个女孩子引到那里意味着什么，她可能会有生命危险的，可是你偏要把她引去！你就是杀人凶手之一！”
　　“你说的那个冷氏集团总裁叫什么名字？”凤天焰咬牙切齿，厉声说道，王国庆明明知道，把陈倩倩深更半夜引到一个废弃的化工厂跟别人见面，很有可能会遭遇不测，但是他为了300万为了不失业就出卖自己的女朋友，真是禽兽行为！
　　陈倩倩爱他那么深，可从来没有对不起他过呀。
　　“他，他叫冷俊彦……我只知道这些，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王国庆大喊道。
　　“你确定吗？你要是敢骗我的话！下次我就拿硫酸来泼你一身，然后再把你的尸体丢进王水里融的一干二净……你是害死倩倩姐的凶手我永远不会对你客气的，如果你胆敢骗我，别怪我……”
　　听到冷俊彦这个名字，凤天焰的瞳孔一缩，身体也略微僵硬了起来，眼里却闪过一丝阴冷的杀机。
　　“真的真的，我没有骗你……”王国庆疯狂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