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番外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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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圆嘟嘟、红彤彤的，好可爱啊！笨……哥哥，这是什么呀？”顾湘戳了戳一旁的正在发怔的青年人。
她戳了戳，又戳了戳，没有得到回应，转过头来发现青年人正在对这一个方向发呆，顺着他的视线一看，是一个带着幕篱、长身玉立的青年，不由气急道：“你又来了！我要告诉主人去！”
秦霁色回过神来，忙安抚她道：“好妹妹，好阿湘，我只是……嗯，只是觉得他鬼鬼祟祟的，很可疑，所以才多注意了几眼！你看，他带着幕篱！我如何能得知他长相？这人出现在此，对于阿行的计划而言，必然是个变数啊！”
顾湘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这话你跟主人说去吧！看他信不信！”
秦霁色一展小扇，眉一挑开始转移话题：“好阿湘，你管我叫哥哥，怎的还管温客行叫主人呢？”
“那不然叫什么？”顾湘不解。
“当然是叫……嫂嫂啦！”秦霁色眉飞色舞，“来，哥哥给你买糖葫芦，你要哪串？这个山楂的，还是这个大枣的？”
顾湘果然被轻而易举转移了注意力：“啊！这就是书上说的糖葫芦么？我，我都想要！”
“好，来，哥哥给你买！”秦霁色给她一样拿了一个，顾湘乐滋滋地一边吃一边走。
没有注意到身旁秦霁色转过头，遥遥与那个带着幕篱的青年，对望了一眼。
“首领？”韩英也看到了这一幕，抱拳请示，要不要把那个多事的年轻人做掉。
周子舒抬手示意不必：“越州势力错杂，任务要紧。莫要横生枝节。”
“是。”
事实上周子舒和那青年对视一眼，便知道那青年别的念头没有，只是动了色|心而已。那眼神掺杂着惊艳、火热，与不怀好意，既不见警惕也没有探究，不值得在意。
——他错了。
因为他是个正常人，实在是想不到，这世上会有一个人能为了一眼美色做到这个地步。
事情就是那么巧，算了算日子，正好是周子舒要给自己钉第二颗七窍三秋钉的时候，他遣退了下属，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内力掌了钉子，正要往肉里扎，忽而听到梁上泄出一丝难抑的呼吸。
他反手便将七窍三秋钉甩了出去：“什么人！”
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这般潜伏，实在是有些骇人听闻，可见来人轻功之高妙。
那人身形似鬼魅微微一让，破空的钉子便死死地钉在了穹顶装饰的繁复花纹里，感受到了木肉的压力后，轻轻啪地一声开始缓缓地旋转，像一朵螺旋状的花一般绽开，寸寸与周围的木肉绞紧、挤压，深扎其中。
秦霁色：糟糕！点子硬！风紧！扯呼！
他也顾不上欣赏大|胸|肌美男汗津津的美好上身，脚尖在梁上一点人便往房顶上撞去，被周子舒拽住脚踝，像绿巨人甩洛基那样，把他恶狠狠地往地上一掼。
只是周子舒也没有想到，这脚踝竟也灵活极了，只是微微一缩便从他手中脱身，顺着他的力道便要往门外撞。
秦霁色使尽了浑身解数，便也让周子舒看出了他武功的路数。
秦霁色撞出门外后，从四面八方突然冒出无数黑衣杀手，手持弓|弩，天罗地网般将他团团围住，他顿住脚步，身形立时向后折，然后迎面撞上了匆匆披上一件里衣追出来的美人儿。
吾命休矣！
他舔了舔唇，嬉皮笑脸道：“美人儿……”
却见美人儿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周边的杀手退下，秦霁色面上一喜，正要趁机溜走，只听得那美人儿轻声道：“踏月追风步，毕长风，是你什么人？”
他步子一顿，转过头去，想起美人儿追出来时所用步法，有些讶异地挑眉：“流云九宫步？你是……四季山庄的人？”
2
两人对坐饮酒，秦霁色也没想到是这个展开。
韩英给两人端了酒上来，本想待在一旁伺候，被周子舒一个眼神屏退。
他微微弯腰，端着盘子恭恭敬敬地出去了。
秦霁色拿着扇子，有些紧张地扇着，手腕抖动得简直要晃出残影。
周子舒给他斟上一杯酒：“不要紧张。”
秦霁色|色|眯眯一笑：“美人在侧，小可怎能不紧张。”
周子舒也淡淡一笑：“不要找死。”
秦霁色立马抬头挺胸正襟危坐，一本正经道：“您说的是。”
“毕长风，是你什么人？”仅凭片刻的相处，周子舒便知道面前这人的油滑与轻浮。像这种人，跟他打太极是没用的，只能单刀直入，迫着他说老实话，否则他能给人绕出三百里地去。
果然，秦霁色神色游移了下，笑道：“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若是美人愿意让我……好好好！”
白衣剑在颈侧，秦霁色老实了，晃了晃杯里的酒，却没有要喝的意思，扁着嘴道：“我记不清了，约莫记得，我的大半功夫，都是跟他学的。”
“流云九宫步，学过？”
“我学过口诀，但没练过。”秦霁色神色一飘，声音又充满了荡漾的笑意：“但是美人儿可以教我啊！”
无法确认他是否是四季山庄的弟子，周子舒微微蹙眉：“你可曾拜他为师？”
“不记得了。”
“荒唐！”周子舒不悦斥道，“师门传承乃习武者一生大事，莫若衣食父母，怎可忘也！”
秦霁色臊眉耷眼：“可是我连爹娘都忘了，你还指望我记得一个没见过几面的人吗？”
周子舒微微一滞。
秦霁色最喜欢逗这种看起来很正经冷淡的高冷美人儿，他不知死活地往上凑：“你是四季山庄的人啊？你认识一个叫秦九霄的人吗？”
周子舒心中一恸，七窍三秋钉所在之处隐隐作痛。
秦霁色得意洋洋：“我六岁那年，他刚刚出生，我隐约记得，我好像还参加过他的满月礼呢！他姓秦，我也姓秦，我跟他，应该是亲戚吧！”
“……”看着他那张的确和秦九霄有几分相似的脸，周子舒心中暗暗有了猜想，决定回去翻一翻师父的家谱。
“美人儿你叫什么啊？聊了这么久，我们还未曾互通姓名呢！”
心中有了猜想，周子舒的神色便略略缓和下来：“鄙姓周，周子舒。敢问阁下？”
“秦霁色。”
“雨过天晴初霁色？”
“与子携手，坐看云舒？”秦霁色笑得荡漾，言语轻佻。
周子舒也淡淡一笑，一双流光溢彩的眼凝视着面前的青年，漫不经心道：“月朗星稀，并无云彩可看，不过月色很美，不如，我们去屋顶看看月亮？”
秦霁色：“……”嗯？这也是个装正经的？等等，我为什么要说“也”！
调戏失败，他悻悻地把酒杯放下，又开始乱晃扇子，没话找话道：“刚才，你一个人在房间里避开其他人玩钉子呢？兄弟口味挺重啊！”
好好的钉钉子，被他这么一说，突然变得旖旎又不堪起来。周子舒抿着唇，喝了口酒，并不答他，反而问他：“你今晚为何在此？”
秦霁色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狡猾道：“我就是看你用了流云九宫步，觉得你跟我秦大伯有什么渊源，特地过来，想问问你，我九霄弟弟最近可好？”
周子舒：“……”真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想起战死潞城的秦九霄，他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起来。
秦霁色眼角瞟到他的神色变化，暗暗将这个弱点记在心里，而后略有些忸怩道：“其实，你不用不好意思的。”他用小扇半遮面，眼睛眨了眨，略有几分羞涩道，“这世上喜欢玩什么都有，我也很喜欢玩钉子的。所以，你自己钉多没意思，我可以帮你啊！”
周子舒：“……”
秦霁色向他自以为俏皮实际上油腻地眨了眨眼，就算有那张还算清秀的脸撑着，周子舒也好想抽他一顿。只是他有点怕如果自己真的抽了他，会不会正中他下怀，就地嗯嗯|啊啊地翻滚起来。那就很……
“看在你与我四季山庄素有渊源的份上，我不与你计较。你自去吧，莫要再如此……不知死活。”
秦霁色劫后余生，连忙作揖，那张与秦九霄有几分相似，却又轻佻浮薄的脸上，露出与秦九霄撒娇成功后一般无二的喜气洋洋：“诶——谢谢爷！您忙！下回要钉钉子，记得叫上我！不收钱！”
周子舒的神色微微恍惚了下，面前青年的身影与记忆中的秦九霄仿若重叠。
而后又转变成秦九霄躺在棺木中毫无生机的模样。
钉伤发作，气血逆涌，他捂着胸口，毫无预兆“哇”地一口血喷了出来。
秦霁色：“……”不至于吧？！一句话气成这样？那我收钱，我收钱总行了吧！
他下意识退了几步，才不去关心周子舒死活，比起吃不到手的美人，还是小命重要。
周子舒没有理会他，自行运功疗伤。
秦霁色观察了一下，结果被他唇边含血的战损模样所惑，咬着唇，脸颊微红，不想跑了，又悄摸摸地凑近，蹲在一旁眼神痴迷地注视他。
周子舒：“……”
只钉了一颗钉子，因此这钉伤来得突然，去得也快。
他收了功，睁开眼冷冷道：“手。”
秦霁色这才恋恋不舍地把手从他的脸上挪开，挪开前还忍不住捏了捏，挪开后悄悄地嗅了一下指尖，仿佛还能嗅到他身上的冷梅花香。
周子舒生气的同时又觉得有点好笑。这人若是九霄，早就被他吊起来好一顿打，若是他四季山庄的弟子，也该关起来好好教训一顿才是。如果是无关的外人，同样少不得一顿教训，甚至要了他性命都不为过。
然而就是这种不远不近，不知所以的关系，反倒让他有些束手束脚，不知该不该端起庄主的架子，又念着他的姓氏不愿下杀手。
真是……他苦笑一下，摇摇头：“就你这幅德行，若是我四季山庄的弟子，我这就代替毕叔，将你逐出师门。”
秦霁色搓了搓指尖，笑吟吟道：“谢大爷不杀之恩。”他抬头看了一眼房顶的钉子，“你方才是钉伤发作了吧？那钉子，还钉吗？”他舔了舔嘴唇，腆着脸笑道：“你自己钉多没意思啊，不如我来帮你吧！”
周子舒蹙眉冷冷道：“不必。滚。”
秦霁色苦口婆心：“让我来吗！我技术很好的！”
周子舒不耐烦：“滚！”
秦霁色苦苦相劝：“卿卿啊，这个东西钉进肉里去还会打开，想想多疼啊！我可以把嘴巴借给你亲亲，给你减轻一下疼痛的！”
周子舒一剑甩过去，白衣剑弯成奇异弧度，秦霁色也随之将身子拧成了奇异弧度躲开这一剑，如风一样又卷回了周子舒身边。他当过乞丐，极会看人脸色，对周子舒“嘴硬心软”的特质也捉摸到了几分，猜到了自己大概是和周子舒的故交——多半是秦九霄，有几分相似，或者真的和秦怀章有什么他记不太清的渊源，又是毕长风的半个弟子，故而，周子舒多半是不会杀他的。
既然死不了，就往死里作。急色鬼的人生就是这么潇洒放肆，不拘一格。
秦霁色伸手去探周子舒怀里多出来的钉子，而周子舒转手去拍他胸口想给他点教训，也就没有躲避他的禄山之爪。正在交锋时，秦霁色身体无端端平移了三寸，使得周子舒的手落在了他的肩侧，他的手则落在周子舒的衣襟。
两人同时使劲一撕。
“刺啦——”布料飞了一天一地。
而后屋里响起了温客行温柔平静的嗓音。
“你们在做什么？”
秦霁色：“……”他看了一眼手里的布料，腿马上就软了，“你听我解释！”
周子舒：“……”怎么又来一个？
他冷眼瞥去，一眼便看见温客行腰间挂着的那个绣着四种花色的荷包：“……你和四季山庄，又是什么关系？”
温客行微微挑眉：“与你何干？”
周子舒一扬白衣剑，上身半|裸，伤痕累累，犬牙交错，一根钉子钉在左胸，伤口将愈未愈，狰狞可怖：“不才在下，忝为四季山庄第五代庄主，周子舒。请阁下赐教。”
温客行微微眯起眼，立在原地，沉默了许久，许久。
久到秦霁色已经忘了对温客行的畏怯，开始对着周子舒的上半身偷偷咽口水，在温客行的眼皮子底下偷看一眼，看了一眼温客行，发现他还在沉思，于是又飞快地瞟了一眼，舔了舔嘴唇，又看了一眼温客行。
斯哈斯哈，这种当着老婆的面偷晴的快乐！谁懂！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番外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