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楔子 ...
-
楔子
月黑风高夜。
李府里，令人发毛的惨叫和哭声戛然而止。
轻快的脚步声响起。
少年人哼着歌，蹦蹦跳跳推开李府的大门。
他十三四岁，手里抱着一个匣子，看起来天真浪漫，神色愉悦。
如果不是他浑身是血，推门时还在门上留下一个血淋淋的手印，看起来就像是个无忧无虑，俊秀可爱的小书童。
“霁色。”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他轻快地跳下台阶，抬头便看见月下站着一个负手而立的中年人，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来。
“嗨呀，师父。好久不见。”他拿着匣子招了招手，活泼地笑起来，“六年了，原来你还记得徒儿的名字啊。”
中年人目光沉痛地望着他，含着泪的眼中有心疼，也有失望。
“是为师来晚了。”
他玩味地笑：“晚了吗？还好吧。这不，还赶得上清理门户？”
“你父母的事……”
“六年不见，师父有何贵干？若只是想要叙旧，那大可不必。”他有些不耐烦地打断，晃了晃手里的匣子，有血从匣子里溢出来，他咧开嘴看着血把他的布衣染红，微微拧着头，用一种骄矜的口吻道：“我还要去把我的战利品处理一下，不然过了夜就要臭了。”
“为师不反对你复仇……”
“哦，那就好。”他运起轻功想跑。
却被师父一把拽住，往地上狠狠一掼。匣子摔在地上，从里面跌出一截血淋淋的肢体。
很显然，从他的力道来看，他的内心远远没有他的语气平静。
“但是冤有头，债有主，你虐|杀了他们的家人，已然坠入魔道！”
秦霁色龇牙咧嘴地笑起来，顾不得自己被得有些扭曲的左手，用右手去收拾地上那截玩意，一边收拾一边摇头晃脑：“师父，师父，他们杀我全家的时候，他们虐|杀我娘的时候，我就在想，师父，师父在哪，师父哪里去了？为什么师父不在？”
“现在，师父终于来了，却是来责问我，是不是坠入了魔道？”他把匣子捡起来，用单手抱着，微微偏头看人的样子有种漠然的凄厉，“是啊，是啊，我是个恶徒，是个恶鬼，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那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你身上的功夫都是我给的！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哪里没有资格！”
少年抽搐了一下，抬起头来扭曲地笑着望他：“若不是你给了我爹证据，他根本就没法审判那群所谓大侠！我也不会家破人亡！”
“我……”中年人有些气急，又有些茫然，“你爹是个好官，那是他想做的事……”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娘死了！我全家都死了！现在你来跟我说，我爹是个好官？他是个好官，你倒是去给他上个坟啊！六年了……你但凡来看过我们一眼，但凡来找过我一次……”
他瞄准中年人失神的一刹，脚步一错便要溜走。
然后他又一次被抓住，只是这回没有被掼到地上，而是被一掌劈在后脑，打昏过去。
中年人跪在他身前，抱着他软倒的身躯，泪水滴在他沾了血迹的脸上：“霁色啊……是师父对不起你……”
他痛苦地仰起头，在满心的混乱中，做了艰难的抉择。
作者有话说第1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