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真凶8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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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北瞳心里一颤。
随机行凶事件？车池这么认为？
他一眨眼，明白车池对这件事有充足的理由去怀疑。
因为李展这么个几乎是毫无存在感的人，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对安天航下手？并且是以这种方式自首并了解了自己。
论谁都会越想越奇怪。
相信许志峰也会有同样的感觉。
关于安天航的遭遇，安北瞳开始变得极度不安起来，突然害怕安天航对柳桑桑的所作所为会被任何一个人知道。
突然，整个人有种被时空扭曲的压迫感。
但片刻后，他隐隐听见了车池低沉的声音。
“唉，真想不到会是李展。”
坐在驾驶位的车池再次瞄了眼安北瞳：“一定是知道你在调查这个案子，出于某种报复心理，所以才对你父亲下的手。”
他的目光直视着安北瞳，而对方确是有意无意地躲闪。
“哦，大概是吧。”
安北瞳垂下眼帘，自己好像只能回答这种无关紧要的话。
他又听见车池在叹息，然后清了清嗓子。
说：“我想我现在说这些有些不合适。但李展现已经是那样的结局了，如果你想……你想索要赔偿的话……我可以……” 最后几个字，车池似乎说的很心虚。
安北瞳突然抬起眼皮，有些讶异，根本没想到车池会扯出这些。
大概是看安北瞳没反应，车池缓了缓：“……因为毕竟，李展身为我哥的员工，我觉得多少需要负些责任……”
“跟你们没关系！”安北瞳立即打断了他的话，他知道此时车池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甚至觉得他的想法有些可笑。
“如果要说责任，那因为没有看守好而让李展逃跑的值班警察责任更大吧。”安北瞳大声反驳，“你不要再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了！现在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
车池确实有些后悔说这些，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同时又有些惊讶于安北瞳的反应，他的视线缓缓从安北瞳身上撤开，没再说话。
他努力感受着此刻安北瞳的心情。
一起由安北瞳负责的重大的案件出现了如此可笑的一幕。
外加牵连到自己的亲人的生命安危。
安北瞳一定也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这种事还用问么？
车池：“那好，我就先送你回警局。”
说完，没再等安北瞳发表任何意见，他便踩下了油门。
安北瞳没做出任何反应，他也没权利。
原因是案件又涉及到自己亲人，不得不有所回避。
倒车镜里，依旧映着几个胆大的想看热闹的人在被民警驱赶。
车池突然有种感觉，他认为那些人的灵魂一定很轻。
而李展的，不知是藏匿了什么，竟会如此沉重。
他还在想，此后，自己还会不会经历比这些更痛苦的事情。
……
……
黑暗中，头脑昏沉的安北瞳被自己手机的铃声吵醒。
他睁开一只眼，显示来电人是“老姐”。
心里猛地一咯噔，清楚接下来将要听到安天航的消息。
他接起电话，安北星的嗓音很平静：“喂，老头儿没事儿。”
听见这句，安北瞳缓缓呼出一口气。
“手术还算顺利，看来行凶的人是故意手下留情了。”
“那就好。”
“嗯，只不过以后我们背地里,就能以‘安公公’这个外号称呼他了。”
安北瞳一时有些傻愣。
都什么时候了，他姐居然还能开出这种玩笑。
“呃……”
“行了，困死我了。”伴随着一声哈欠，安北星又说：“老天这么对他算是仁慈了，你也休息休息吧，都快天亮了。”
夹带着最后一个字的尾音，电话就挂了。
跟安北星交流，总让人反应不过来。
安北瞳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接近四点。
距离事发已经过去了十三个小时。
他恍然意识到自己睡在警局办公室的沙发上。
用手背蹭了下额头上的细汗，安北瞳起先前许志峰一再嘱咐自己，‘“耐心等结果就好，别去想那些有的没的，一有消息，我就会让邓嫣通知你的。”
又想到了车池，将自己送到警局后，脸耷拉的像条奇怪的鱼。
一边扣着下巴上的胡茬，一边说自己要奔赴刑场了。
其意思应该就是，他要去找他哥哥车寻，然后亲口告诉他一些事情，再一起商量要如何处理。
也够车池受的。
安北瞳刚想起身开灯，就听见了门外的动静。
然后便有人敲门。
门外有声音想起。
“瞳哥，瞳哥。”
是邓嫣的声音。
安北瞳急忙跑去开门。
门外，邓嫣虽然带着一脸的倦怠，但又难掩一丝欣慰的表情。
安北瞳心里大概已经有答案了。
邓嫣：“看来你确实没睡。伯伯他……怎么样了？”
她虽然想不通安北瞳为什么不去医院，但只是关心，并没细问。
安北瞳没想回答这些，随口说了声“没事。”紧接着问：“结果是什么？”
邓嫣深吸一口气，当然知道安北瞳指的是什么，随后便说出了答案。
跟安北瞳设想中的一样。
“录音确实是李展的。并且，根据内容提供的信息，也确实从拳馆里那张桌子的抽屉里找到了一副棉线手套，手套上也提取出了相关的证据，法医组证实，跟案发现场疑似凶器的铁板铁屑确实是同一种。”
安北瞳微微张开双唇，即便脑子已经有个答案，却还是有些微微的震惊。
此时，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邓嫣。
虽然也已经明确这就是最后的答案。
李展就是杀害傅良的凶手。
但同时还是有几分矛盾。
李展在录音里说自己杀害傅良纯属恶意，这根本就是谎言！
根据乔羽洛交上交的那部手机证明，那确实是属于傅良的。
并且从通话记录看来，这部手机只跟一个号码联系过，这个号码属于柳珍。
不过关于内容都已经无足轻重了。
但如果说柳珍是为了女儿接近傅良，而李展又是为了什么去杀害傅良呢？
就算跟柳珍的关系再好，有谁会为了一个人冒这么大的风险。
并且似乎是带着同等重量的仇恨。
这个想法让安北瞳陷入了推理的困境。
兴许是发觉安北瞳在发呆，邓嫣在小声叫了他一声之后，又告诉了他另外一件事。
“瞳哥，贾老师……也就是贾萧红跟我说，她准备要离职了。”
但这句话仍旧没有让安北瞳从恍惚中抽离出来。
大概是因为，他还没反应过来贾萧红为什么要离职。
但邓嫣非常清楚，多半是因为柳珍。
并且她身为一名法医，在此次案件的调查中，并没有起到什么积极的作用。
不过事已至此，邓嫣没打算揭露什么。
同时她也认为，不能让气氛再这么消沉消沉下去了。
毕竟对于安北瞳和负责本案的相关刑警们来说，案子已经破了，是好事儿。
“瞳哥，局长那边已经知道了，柳珍并不是真正的凶手，他打算撤回先前的结论，并且……”
邓嫣故意卖了个关子，是想让安北瞳集中精力听下面的话。
这个停顿，果然让安北瞳的眼里闪现一丝疑问。
邓嫣绽出久违的笑容，语气里夹带着兴奋：“并且局长还决定，让负责本案的实习生安北瞳同志，顺利通过实习期，可以随时转正，成为一名真正的刑警了!”
而后又悄咪咪地说：“听说……还会有表彰大会。”
这个消息倒还真是出乎意料。
但对于安北瞳来说，此刻却表现不出一丝的愉悦，心里反而更加沉重起来。
以至于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为何。
梦想已经视实现，意识却毫无感觉。
邓嫣也认为是由于安北瞳过于兴奋，一时无法无法立刻转变心情。
“怎么了？这下我不仅佩服你，还要把你当成学习的目标了！”邓嫣双手往胸前一抱 ：“我要争取在拿到毕业证书以前，也要做出点儿成绩，被局长破格邀请，提前成为一名真正的法医。”
看见邓嫣这副有点憨憨的模样，安北瞳突然有点想笑。
但随之，又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淡然的伤感，将内心笼罩。
……
……
除了先前不太理解安北瞳为什么没有明显表现出对李展的憎恨。
其次，车池也不太理解，车寻在得知柳珍和李展的消息后表现出来的感受。
既不是伤心，也不是沮丧，更不是难以置信。
而是平静到让车池有些愕然。
莫非，是因为车寻先前就知道什么么？
还是自己没说清？
此时车池心里没底。
“哥……”
在红宝石三楼，一个小包间里，沙发上的车池再次喊了对面的车寻一声。
车寻像一尊复活的雕塑似的缓缓动了动脖子。
手一抖，长长的烟灰落下，烫到了他的指头。
车寻赶紧“嗯”了两声。
“我刚说的，都是发生在昨天下午的事情。没……没及时说，是因为我……”车池觉得自己舌头都不听使唤了。
车寻抬了抬手指：“我知道。”说完又从烟盒里摸了一根出来。
安静的空气里，只响起了打火机的“咔哒”声。
“红宝石如果需要我帮忙，我可以过来。”片刻后车池说出这句话。
他明白红宝石少了柳珍，就如同断掉了一根大梁。
车寻却大口抽烟，没做声，烟雾呛得他眼睛都睁不开。
“我，我知道。”他又说了一遍。
车池认为他哥的意识应该还沉在某个地方没出来。
“那案子……应该很快就能结了……”
车池又说，他已经不想再抽烟。
于是又听见车寻用跟先前不同的语气说了一遍:“我知道了……”
到底知道什么了？
车池也不想追问。
撵灭了烟，车寻直直地盯着车池看。
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是个机会啊……”
车池有些懵，搞不懂车寻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机会？”车池反问。
对方却像解脱似的深吸一口气，突然无端一笑。
只是因为这一笑，眼角似乎有不经意的泪挤出来。
车寻顺手捏了把眼角。
“哎呀，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有机会实现你嫂子的愿望了。”
车池一挑眉，仍旧不解。
车寻一边环顾这间包间，一边说:“你嫂子早就看上这地方了，之前总嘀咕说，开成夜总会虽然赚钱，可总有遗憾。”
而后二郎腿一翘，双手抱在了脑后:“回去我就问问她，还想不想重新开始弹钢琴，重操旧业，当钢琴老师。”
说着这些话的车寻，目光看向远处，居然还闪着异样的光……
作者有话说
第85章 真凶8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