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同一屋檐下 阴阳篇》sulam

3、第 3 章

　　回到家里。大石虽然仍然颓丧，但是多少也打起了精神，家里的杂活全部完成的井井有条，水缸里有新泡的豆子，磨好的也干干净净放在一边。手塚心里对大石已经有了九分同情，但是也爱莫能助。只听大石说道，手塚，这几天真抱歉，但是还是想拜托你出门，我总觉得菊丸只是一时迷了路，它总有回家的一天，我想在家等它。
　　手塚心里叹气，大石，大石，幸亏菊丸只是小猫，若你知道菊丸就是英二，是那个会对你笑、让你开心的漂亮男孩，你是不是永远都不能放手了？大石的性子虽然特别温和宽厚，但是有些方面却执着强韧的可怕。手塚心里比谁都明白这一点，所以虽然同情，却分毫不敢透露一点菊丸英二的消息给大石。
　　手塚照样每天在外面跑，大石仍然固执的守在家里等着自己心爱的猫咪菊丸回家。按照大石的意思，乾大夫对他们兄弟一向照顾，尤其是医好了手塚的“逆风”，是需要特别感谢的，就算大夫不肯收礼，送去一两块豆腐这样的小事还是没关系的。于是手塚特特去了乾大夫家里，表达大石的谢意。乾微笑着说道，大石和我客套什么，都是自家兄弟，倒是你，手塚，才是托了大石的福，顺手医好的。
　　手塚哭笑不得，心想这话还真的不能叫外人听去，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阿薰。乾又笑着说，手塚你还是收起疑心，阿薰当然更不是外人，这里只有你和我们攀月宫关系最远——
　　手塚更加哭笑不得，这位药师又不可得罪，正当不知怎样回答的时候，就听阿薰冷冷的开口，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要把我们扯到一起。
　　乾无可奈何，作手势让手塚赶快接着做生意去，一面打叠起精神，好言好语哄阿薰不要再使小性。
　　手塚心想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乾算是很难翻身了。虽然一向不为他人的事情介怀，手塚这一次心里确实暗暗笑到了不行，要是大石也知道了，不知道会怎样开乾的玩笑呢，不过，也许大石反而会把阿薰拉到一边，对他细细的说乾的好处吧，这才更合大石的性子啊。只可惜大石现在，恐怕对别人的事情一时不会有太大精神了。
　　手塚心里心事不断，不知不觉走到了不太熟悉的一条小街上，街两旁的樟树叶子发出的清香让手塚十分受用，路的尽头，是一座小庙，香火不太盛的样子。手塚正要折回，却听到小庙院墙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桃哥，你又输了。你还是和薰哥去打吧，反正也赢不了我。
　　手塚心里一跳，这声音他忘不了也不会记错，正是那个叫做越前龙马的少年的声音。
　　就听一个中气十足的青年声音说道，海棠蛇不是也打不过你么？我去找他有什么意思。干脆咱们二人去找海棠蛇和那个大夫二打二吧。
　　龙马清脆的声音说道，这么无聊的事情我可没兴趣，桃哥想找大夫打架就直说好了。
　　青年抓狂着说着什么手塚全都没听清，他不知不觉的已经推了车子进了庙门，发现只从门外还看不出，这间小庙的庭院颇大，打扫的也很干净。
　　庭院当中两个人正打的热闹，其中的青年浓眉大眼，看起来相貌倒是英武气派，只是被打的全身都是土印，颇为狼狈。另一个浅浅绿色的影子手塚却是不会认错的，正是越前龙马。他身手十分灵活，只是耍的青年团团转，极少和他正面对上，偶然出手，却绝对不容情的打到青年的要害。
　　青年被龙马一脚踢到膝盖，跌坐在了地上，却无论如何爬不起来，只是抚着膝盖大声呻吟，龙马龙马，今天你第二次踢到这里，真想要我的命么？
　　龙马眼神闪烁，终于一笑说道，桃哥你还是认了吧。一面说着一面走近，伸手想拉他起来。谁知刚碰到阿桃，他手腕一翻，扣住了龙马，用力一带，反而把身材细小的龙马压在了地上。
　　手塚心里也是一跳，就听龙马恨恨的说，桃哥你竟然耍诈。阿桃得意的吹了一声口哨，说道，耍诈也是赢哦。
　　龙马默不作声，金色的眼眸目光一闪，阿桃眼前一花，他什么都没看清，那个本来牢牢的掌控中的少年已经平空从怀里消失了，接着自己腰上被轻轻踢了一脚，就听龙马高高在上的声音笑着说，桃哥你愿意在地上学猪打滚，我就不陪着了。他已经站在了阿桃的身侧。
　　手塚已经在一旁看得清楚，龙马用了术，瞬间从阿桃的手腕下移形到了他身畔，就是那么一瞬间的集中，也没见他如何作势，已经够他使出这个术。
　　手塚心里暗暗惊讶，龙马看起来还只是个小小人类少年，能修习了多少年，竟然可以这么熟练的用术。而且精神的集中力也不像这个年龄的少年可以拥有，除非他真的拥有惊人的天分，不亚于手塚自己的天分！
　　手塚心里忽然明白了，他初见龙马的时候为何心里一动，是为了他的明媚笑容，恐怕也是因为，同样身为阴阳师的自觉——面对同类的，难以自禁的内心的碰撞和鼓动！那么龙马见到那时陌生的他，是否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而摒弃了敌意呢？
　　阿桃已经笑嘻嘻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说道，龙马，说好了比试武艺不许用阴阳术哦，你用了就是你输。
　　龙马不高兴的说道，明明是桃哥先耍诈！还好意思来说我。
　　阿桃却不以为意，拍拍龙马的头只是笑。忽然提高声音说道，那边看热闹的，你站了半天，不过对不起，今天我们不买豆腐，你回去吧。
　　龙马回过头，正看到手塚呆呆的站着，于是一笑说道，卖豆腐的，果然再见面喽。手塚却不知说什么好。
　　阿桃听到龙马竟然认识这个作小买卖的，也转过身认真的打量他。这位青年，看起来容貌冰冽秀丽，气质沉静，就是站在朝堂上恐怕也没什么不称，唯独希奇的是竟然推着小车满街卖豆腐。
　　阿桃嘻嘻一笑，说道，卖豆腐的先生，你认识我们家龙马，那么也算熟人喽，可是你是谁啊？
　　手塚回答，我是手塚，手塚国光，镇上卖豆腐的。眼睛却一直看着龙马的反应。
　　龙马的表情满不在乎，那神情分明在说，我才不管你是谁，反正已经认识你了。手塚忍不住微笑，真是符合龙马个性的回应啊。
　　阿桃搔搔头想想后说，我记得镇上卖豆腐的就一家啊，上次来的那个不是自己说叫大石么？这几天没见他，你是来抢生意的？
　　手塚心想这是什么逻辑啊，只得解释自己是大石一起从小长大的兄弟，一起合伙做豆腐来卖的，只不过很少出门。
　　阿桃一脸明白的看着手塚说，我看你也不像经常出来做买卖的，看你的表情像冰山，冻的人不敢走近，做生意就要像大石那样满脸带笑，和气生财——
　　阿桃还没说完，龙马从后面狠狠踩了他脚跟一下。就听龙马凉凉的说，还好意思说别人，自己的买卖不是也不怎么样。
　　阿桃大惊小怪的叫起来，说道，龙马别忘了可是我这小本生意养你的啊。然后转向手塚，满脸笑纹的说道，别看我这样子，我可是卖画卖字为生的哦，偶尔也代写家书，豆腐先生你若需要也可以来找我。
　　看手塚无动于衷，神采气度也实在不像一个连家书都要代写的不识字的人，阿桃赶快识相的换了个话题，豆腐先生，你怎么认识我们家龙马的啊，龙马没给您惹麻烦吧。
　　手塚还没回答，龙马已经开口说道，他欺负卡鲁宾，被我逮到了。
　　手塚心想我真是比窦娥还冤，一面给龙马使眼色，一面想着怎样回答好脱身。这两人的关系他已经瞧的清楚，阿桃算是个武痴，但是他更宠爱龙马，龙马最宠爱的又是小猫卡鲁宾。因此这只要命的小猫才是最得罪不得的。
　　谁知道龙马又说道，手塚你为什么眨眼睛，迷了砂子么？
　　阿桃忍不住放声大笑，他拍拍龙马的肩，看看一边尴尬的手塚，已经笑得弯着腰说不出话来。半天才说道，手塚老兄，我真的很想同情你，但是终于有个人可以体会我每天的处境了，我着实更欣慰啊。
　　龙马看看这两个青年，困惑的不说话，又觉得很有趣。
　　手塚觉得自己真是被龙马的后知后觉打败了，叹了口气，终于也大笑出来。自己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开怀大笑了呢？从东躲西藏的日子开始，从遇见大石一起继续辗转漂泊开始，一直到现在安定的生活在这镇上，自己已经多久没有这样笑了呢？
　　止住了笑声，手塚认真的看着龙马，少年也带着微笑抬头凝视着他，手塚觉得心里有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在流动。这就是，缘分吧。这个拥有和自己匹敌的阴阳术天分的少年，这个幼小的未来的强者，这个可以一再让自己感到内心震动的人。这就是，缘分吧。虽然自己从来不信缘，但是缘分真的就在面前的时候，还是被一击就击倒了，真是不可思议的感觉。
　　信奉阴阳力量，顺从天地间气息流动的手塚，此刻也不得不说服自己，也许冥冥中，真的存在，比阴阳术更不可抗拒的力量吧。
　　转眼过了一个月，大石慢慢的终于接受现实，放弃等待菊丸回家的念头，开始每天延街叫卖的日常生涯。倒是龙马，有时候会在白天大石出门的时候，抱着小猫来豆腐兄弟的家里找手塚玩。有龙马陪着，手塚当然一点都不寂寞。
　　问起龙马为什么来找他，龙马一脸不高兴的说，桃哥就知道找薰哥打架，就算薰哥不烦他，大夫也会烦，所以桃哥经常被大夫打得灰头土脸的回来，之后又缠着我打，我才是比谁都烦他！桃哥两年前就已经打不过我啦。
　　手塚轻轻笑了，虽然知道龙马躲到他这里来也是不得已，但是还是心里很高兴。理由并不重要，来了就好。
　　没过多久就是重阳，本地有薰香登山的风俗。手塚和大石休息一天，决定也去附近的小山换换心情。出发前，龙马却突然跑了来，连小猫都没带。一问才知道，说好了今天在家煮蟹吃黄酒，谁知道前一天阿桃被阿薰打的兴起，又被大夫的毒舌损了几句，一直到今天气都不平，一早出去，扬言要一举挑了他们两个。龙马看他那幅样子就知道有去无回，完全不能指望，一怒之下，就跑来找手塚。
　　大石向来脾气温和，又喜欢漂亮的事物，虽然和龙马不熟，但是看龙马很亲手塚，人又那么清亮可爱，早就对他全是好感，提议不妨一起去登山。
　　手塚和龙马自然一点不反对，大石跑进屋子，迅速的又多准备了一份午饭，打了包带出来。龙马吐吐舌头，小声对手塚说，大石哥哥看起来真的很像保姆啊，做家事好厉害的。手塚也笑笑小声说，久病成医啊，难道阿桃不擅长做家事么？
　　这可真是说到了龙马最忿忿的地方，龙马哼了一声说道，他哪有做，都是我来。手塚又忍不住大笑。
　　附近的小山上游人如织，中午吃饭的时候好不容易才寻了一个僻静的树荫，三人坐下，龙马显得非常开心，手塚也不住微笑。大石若有所思的望着两人，忽然对手塚笑着说，手塚，为什么我觉得今天你笑得比我认识你以来加起来都多？
　　手塚拍拍龙马的头，说因为今天和特别可爱的龙马一起啊。
　　大石立即敲了手塚的头一记，说道，你这就忘了兄弟啊！
　　龙马立刻凑到大石身边，挽着他的手臂笑着说，大石哥哥打得好，手塚这样拍我会长不高的。
　　看着小孩这样自由自在的撒娇，大石心里忽然一热，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什么龙马对手塚会是这样不能拒绝的存在。手塚和他太过早熟了，从幼年开始就在为了生存奋斗，内心一直都高度戒备紧张，他们失落的少年时代，已经永远不可能有着像龙马一样的自由快乐。看着这个天真活泼的龙马，手塚看到的，就是另一个自己的人生吧。
　　吃过饭，龙马提议，不妨到山上人少的地方去，人多的地方没意思，也玩不好。大石有些犹豫，龙马却说自己本事很好，手塚也见过的，就算出了毒蛇猛兽也保护得了他们两个。大石还在犹豫，看看手塚的眼睛，手塚却示意无妨。大石心想但愿不是手塚昏了头，勉强答应了。于是三人拣着没人的小路向山里走。
　　人迹罕至的地方果然有别处看不到的风景，龙马一手拿着一朵卷丹花，开心的走在最前。大石觉得日影渐长，本想建议折回下山，却发现手塚给他打了个手势，跟着一把拉住了龙马，手覆在了他口上。
　　龙马眼神转动，看到大石紧张的神情，立刻放弃了开口，连呼吸也变得轻柔。大石心里忍不住感叹，看这孩子十分天真活泼，原来也这么机灵。
　　三人的听力都特别敏锐，就听到由远远的树林深处，打斗的声音正渐渐传来，已经越来越迫近了。大石看了手塚一眼，手塚微微摇头，又看了一眼龙马。大石心里明白，手塚不想另生枝节，只要龙马没事，三人全身而退就好。
　　大石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条手帕，蒙住了脸，对手塚眨眨眼，手塚抱起龙马，觉得这个孩子轻柔的简直没有多少份量，轻悄迅速的向下山的方向移动。龙马睁大了眼睛，这个文弱的大哥哥露出了一手漂亮的轻功，自己可是远远不及啊，真是惊讶。可是又有一点恼恨，手塚有不错的功夫，为什么从来不告诉自己呢？
　　等到手塚停下，抱着龙马伏下身，龙马才在手塚耳边轻轻问，大石哥哥没关系么？
　　这孩子心地很好啊，手塚心里一阵温暖，他悄声回答，不妨的，能伤得了大石的，也没有几个人啊。没说出的话藏在心底，能伤得了他的人当中，倒有大半都是要杀他的。
　　大石看着手塚和龙马走远，耳朵里却时刻戒备着前方的打斗。他过上安稳平淡的日子已经有几年，却随时不敢忘了那一段亡命躲藏的岁月。大石抬头看看周围，提气跃上一棵大树，在树上静观其变。
　　兵刃相交的声音尚未近前，倒是有个沉重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自己下方，大石一看，险些喊出声来，那个看起来半死不活的被奋力拖着走的高大身影，不正是自己的邻居阿隆！
　　大石心里已经在犹豫要不要插手，再看那个小小的拖着阿隆的身影，那头近乎金红色的头发，大石觉得脑袋里轰的一声，霎时一片空白，这不正是七月半时见过一面，只说了寥寥几句话的那个漂亮的男孩英二。
　　大石心里乱糟糟，他根本来不及想自己为什么对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英二反应这么大。甚至在大脑开动之前，他身体已经先有了动作，已经跃了下去。
　　他知道这一下去就有千般万般的麻烦会惹上身，但是一个是平素友善的邻居，另一个人虽然说不出原因却无论如何不想伤害，他根本没的选择，心里只有暗暗说道，对不起了手塚。
　　陡然眼前从树上跃下一个人，英二早就是惊弓之鸟，登时以为又是敌人，但是早就精疲力尽，只有勉强护住阿隆，全身却都紧张得微微发抖。大石低声说道，我是大石，你还记得我么？
　　来不及解释，大石手里已经抓了一把树叶，低声念着咒文，手指在树叶上一一划过，随手一掷，本来轻飘飘的树叶如利箭一样的没入了土中，刚好结成了五星阵，把英二和阿隆围在当中。英二呆呆的看着大石的举动，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声来，大石以为他吓坏了，忙安慰他说，你在里面千万不要出来，不会有人能伤你的。
　　谁知道英二竟然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他这一阵颠沛流离，吃够了苦头，想起和蓳婆婆一起的日子，想起在豆腐兄弟家的日子，不啻都是往日天堂。现在终于见到了大石，吃苦的日子走到了尽头，英二的委屈终于一起爆发出来，忍不住放声大哭。
　　大石心里酸酸的十分心疼，但是还不到叙旧的时候，他急急的问道，前面还有你的同伴么？他们没关系么？
　　英二心里一震，失声叫道，不二还在拖住他们三个，你快去帮他！
　　大石咬咬牙，既然已经出手了就要帮到最后，拿起英二的护身匕首，低声说，借我一用。起身冲了进去。
　　手塚和龙马听力全都敏锐，又都全身贯注的留意着动静。英二那一声大喊，两人全都听到了。手塚心里暗叫不好，千差万差，果然该遇见的就是躲不过，大石势必不肯脱身，此事只有插手到底了，至于是福是祸，只有以后再说。
　　手塚心下算计，听情形前面在三打三，但是菊丸英二说话中气不足，恐怕帮不了什么忙，人数上没有优势，虽不怀疑大石的本事，却还有些顾虑。他心下正在犹豫，就听龙马轻轻在耳边说，你去帮大石哥哥吧，我自己小心，不会有事的。
　　手塚望着龙马，他天分虽好，年纪却太小，但是人小巧机灵，又补过了一些。没时间犹豫了，手塚摸了摸龙马的头，撕下一条衣襟覆住脸，人已经轻飘飘跃了出去。
　　手塚一冲过去就看到了在五星阵当中的英二和阿隆，他心下不悦——又扯上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自己确实曾经警告过不二的。接着就看到大石和一个满身是血的少年正在被三个穿黑衣的围攻，那个少年琥珀色的发丝飞扬，原来的白衫子已经看不出颜色，正是来找自己带走英二的不二。
　　不二体力已经被消耗大半，但是就凭着自己的长剑能挡到这个时候，也很令人佩服了，现在又有大石加入，倒是并不吃力。手塚眼见不二刺伤了一个穿黑衣的大腿，这人一倒地，就又少了一个战力，更加不必担心。
　　手塚负手一旁，只看着这三个黑衣人的功夫路数，心里思量着究竟是什么人要截杀不二和英二。
　　没有一会功夫另两人穿黑衣的也被放倒在地，这些暗杀者的功夫不弱，只是遇到了更强悍的对手。不二剑尖撑地，不住的喘气，他冰蓝色的眼眸扫过地上呻吟的那两人，手塚知道他已经动了杀意，却不想阻拦，这不正是干脆利落的摆平此事的最好办法吗？不对，手塚忽然心里一动，怎么只有两人，他心里一慌，急忙转身，却已经晚了。
　　腿上有伤的第三个刺客，已经挟持了龙马，刀就架在脖子上，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手塚和大石立时就要冲上去，却投鼠忌器，控制自己不敢有什么动作，看龙马倒是没有什么表情，是不是被吓呆了？就听那人声音嘶哑的说道，都把兵刃扔到地上，敢乱动的我就杀这小孩试刀！
　　当的一声，大石手里的匕首已经落地，不二犹豫一下，也丢了剑。
　　手塚一直看着龙马，忽然见他嘴角一动，似乎微微一笑，接着金色的眼眸目光闪烁。手塚立时会意，身形一动，向着刺客冲过去。那人根本没料到有人会全然不顾人质的死活，有些呆了，手上立刻一紧，谁知道怀里一空，小孩竟然凭空消失了，他还来不及慌张，已经听到了自己的喉管被自己的刀割断的声音。血当时喷出来，手塚躲也不躲，看着他缓缓倒地。
　　这一下变化快如闪电，连大石都忍不住发呆，只听到自己的心砰砰跳动。
　　龙马跌坐在死尸一旁，他亲眼见到手塚为救他杀人，刚才被挟持的时候都没一点紧张，现在却几乎连呼吸都停了。看到手塚目光缓缓移到他身上，龙马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为了这个他前所未见的手塚。
　　第一个回神的却是不二，他迅速拾起自己的长剑，回身一剑一个刺死了剩下两个黑衣人。接着轻松的拭着剑上的血迹，笑嘻嘻的说道，现在大家全部是友非敌，大石先生，手塚先生，谢谢两位啦。
　　手塚没心情和他斗嘴，他在意的只是龙马。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少年眼里的恐惧，先前那样信任自己的少年，果然还是会怕了杀人时眼都不眨的自己。手塚心里苦笑，果然还是被逼着打回原形了么，自己一身煞气，和龙马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手塚拉下脸上的衣襟，丢在一旁，叹了口气，去看阿隆的伤势。
　　阿隆的伤不在致命的地方，血却流了不少，又断了一根肋骨，大石已经给他止血包扎，只是仓促间没有伤药，终究不是办法。英二在一旁看看大石，又看看阿隆，秀丽的小脸上眼泪只是转来转去，却不敢流下来。
　　手塚说道，送他去见大夫只怕来不及下山，只好请大夫过来了。
　　他看着大石，大石也点点头。但彼此看着，都见到对方一身是血，知道自己也好不了多少，这样子在大街上狂奔，只是更加招摇。
　　正为难的时候，就听到龙马清脆的声音，你们说的大夫，就是和薰哥一起住的那个么？
　　大石大喜，看看龙马，少年眼神灵动，一身浅浅绿色的衫子干干净净。大石从脖颈上掏出一枚墨黑的新月形的项坠，用力扯下，说道，你拿这个给乾大夫看，他自然会跟你过来。龙马接过，点点头。
　　手塚看着龙马神色如常，忽然一阵欣慰，龙马还是龙马，还是那个干干净净的清澈少年，这些见不得光的染血的事情，只要自己来做就好。龙马什么都不需要做，甚至厌恶了自己也无所谓，只要他还保持着从前天真单纯的本性就好。
　　手塚心事一堆，忽然发现龙马正期待的看着他，神色也和往常无异，还是那个乖巧少年。手塚忙俯身说道，你带着大夫到我们吃中饭的那个地方去，我们在那里等你。自己小心。
　　龙马一笑，招一招手，一道烟一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