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弃或记起的故事》梦见了

11、第 11 章

　　情人节特辑
　　神秘的一天
　　晚风袭来，银白色月的清辉湿润了衣裳，微暗的灯光勾勒出婆娑的树影，绘出深寂的寥廓。
　　朦胧夜色沉沉，清寒中远处树木隐约见鸦青色身影，枝桠错落不齐。
　　墙头停着鸟，飞走了。
　　飘逸天空的云彩，如绸缎，如纱雾，微微遮蔽了月光。
　　不感孤独。
　　人声鼎沸，才更让我不适。
　　清晨，约是三点，我摸索着手电筒，借窗帘里不甚明亮的光瞧手表，呼吸声中又怔怔睡下。
　　门缝外是昏暗，微凉月光是唯一明亮。
　　四点时，灯已开了，我望沉寂的高楼，低头也是缄默无言。
　　五点三十，窗外是若隐若现的光，车辆来往时轰隆的一声，走时是光渐沉，声渐远，又是昏暗寂寞的一片。
　　走楼梯嘎吱声不停，鞋踢踏出的声响能回荡这一层走廊，推铁门也是响动。 转角有灯，更深的地方没有。
　　湿润的假草，清爽的凉风抚摸起来也丰润，只假物的锋锐感不可避免。
　　楼底安置的镜子，我的影子一闪而过，黑发被风吹得凌乱，脸颊也微红。
　　径直往上走，灯光亮起，教室里空无一人。
　　我叹息了一声。
　　约在七点，老师突然抛给我一个问题，——“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懵然地抿嘴微笑，不好意思直言茫然。
　　她和蔼地笑着说，“……你们还是小孩子，不知道也正常。”
　　深沉的疲惫、困乏、倦怠涌向我，潜藏着红血丝的酸痛的眼痛苦地闭上。
　　我突兀想起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像鹿，羚羊。
　　一下把我拉回夏日，无忧又痛苦的几月。
　　白桃味波子汽水，酸甜可口的梅子汁，麻辣烫，冰激凌，奶茶样式，各种各样的味道爆炸，充斥狭小的房间。
　　是腐朽的臭味，糜烂在我的房间，几乎被窒息得说不出话。
　　每日睡在床上，迷蒙地醒来，闭上眼睛，无声地睡去，双手交叠，尸体歇在棺椁一样。
　　外婆家的向日葵盛开在我心头已久，晴日里昂首，雨日里蔫巴，藤架上结的瓜果被摧刮。
　　后总觉背后山头里鸟儿的啼叫清亮悠远，校园枝头上的鸟吵闹不堪。
　　复又从伊甸园之东醒来，浑身困乏、疼痛，怔然着划掉本子上的名字，怀里还揣着义理巧克力。
　　给我的情人。
　　不，开玩笑的，
　　——给我的友人。

　　混乱的一天。
　　“我喜欢Dorothy 这个名字。”她突然开口，转头时耳畔的黑发流泻一抹漂亮的碎影。
　　“嗯。”我偏头对上她的眼睛，示意她继续说话。
　　“……”注视下，她忽然又噤声了，潋滟的水光浮沉在她的眼底，光线刺破空气，黑沉沉的眼珠折射出异样的光彩。
　　我们维持对视姿态：她的睫羽投下淡淡的阴影，水绿色绸带压着乌密如堕云的头发。
　　我可以清晰看见她脸上的绒毛，少年气的，犹带柔软意味的，区别于漂亮皮囊、立挺五官带来的距离感的。
　　她眉峰弯折弧度、深邃眼窝、立挺鼻梁、流畅脸型，她的苍白，她的美丽，都无声诉说距离，抗拒。
　　玉白昳丽的脸庞让人见了，就难免觉得冷淡、苍白。
　　不仅来源于内敛、矜持的性格，还有某种无意识地透出的纤薄、易碎的气质。
　　清浅的呼吸犹如植物在呼吸，即使与人一样，同为生命努力呼吸着，却仿佛局限的人类无法听到次声波，人们难以感受到她的生命。
　　她兴许没有意识到，她本身远差于她美貌带来的存在感。

　　暧昧的一天
　　发尾微鬈曲，她乌木般的头发倾落下来。
　　白炽灯冰冷耀目的灯光一泻而下，我的目光忍不住偏移到她的头发。
　　我凝望鲜亮的光泽疏疏浅浅地在灯光下闪烁、外露到她发间。
　　旱莲草有染黑头发的效果，她讲解过很多，娓娓道来，声音如流水潺潺，咬字有点委婉曲折的味道，她的头发密而黑，是细细打理、保养，用中草药健康养护，才有如此的健康美，美得映着洁白脸颊入邪一般。
　　聊斋志异四字冒入脑海。
　　是的，就是聊斋志异于她头发活过来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