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雾（金钟仁 吴世勋）》山河若南

2、2,

　　宋婳蘋。
　　很好听的名字。

　　有一首诗——
　　纤纤新月上帘钩，枫叶蘋花隔水秋。
　　听着就是柔弱无依的样子。

　　女子端着丈夫喝了一半的粥，施施然走下了台阶。

　　穿一身白裙，浅衫，垂下的丝丝墨发，遮着一双清冷的眸子。
　　裙摆下的小腿白皙而笔直，隐约透出些力量感。
　　她将剩下的粥倒掉，顺手洗干净碗碟，给自己倒了一杯浓茶。
　　黑夜这样深沉，点点光亮透过落地窗照进来。

　　过了约莫不久，她换了套衣裳，又轻手轻脚的确认了楼上的人睡得安稳才出门。
　　她走过一条条街道，裹紧了身上的夹克，到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很迟了，没什么人。
　　收银员有些困倦，又不敢玩手机，只能看着监控分神。
　　夜晚挺安静的，安静到听得清隔了大半条街餐馆的嘈杂。
　　夏日过去了，蝉鸣渐渐停止。
　　剩下的那些蝉...苟延残喘，扯着嗓子发出最后的声音。

　　她挑选了丈夫喜欢的吃食，选好了可以用做早餐的面包和黄油，甚至掂量着买了一升酸奶。
　　另一位客人与她擦肩而过，伸手去够放在顶上的打折果汁。
　　他身上很浓的烟味，穿着黑色的，有些掉皮的旧夹克。

　　等她结账的时候，那位先生突然呻吟了起来。
　　夜晚的街道，声音那样远，传的那样凄惨——却还是很难及时召唤到一个妥帖的医生。
　　收银员惊得跳了起来，手忙脚乱的拨通了急救电话。
　　宋婳蘋已经吓傻了，往后不停地退，直到撞上货架。

　　目睹了旁人心脏病发作致死的年轻太太被警察捎了一乘回家，她心有余悸的攥着领口，柔弱道：
　　“希望他没有事。”
　　警察们对视一眼，想着兴许安慰安慰她也没什么坏处，温声道：“希望如此。”

　　第二天的报纸，如往常一样落入千家万户。
　　一条并不很醒目的新闻印在上头，几年前杀人案的污点证人在昨天晚上心脏病发突发而死。
　　受害者家属说....他一定是活该，老天有眼，让他逃脱不了报应的制裁...

　　而此刻，辰光洒入房间。昨天的太太坐在丈夫床前，一口一口的喂着他吃酸奶麦片。
　　护工阿姨来上班，嘟囔着便利店死人了这样的闲话...

　　太太低头淡淡道：“都是无常的。”
　　阳光照在她身上，照出空气中的点点浮尘，照出她疲惫下垂的眼睫。

作者有话说

　　wb也叫山河若南啦